賴興旺急匆匆推開了賴興福的門,把賴興福嚇了一跳。
「瘋了,我真是瘋了,我竟然和一個鄉下仔簽了這麼一個合同。」
賴興福有些茫然的看著自己的哥哥,問道:「什麼合同鄉下仔的?」
賴興旺把自己和寧傑的賭約說了一遍,賴興福的臉色瞬間變了。
「不行,我們在這裡等著批發一件還七八塊呢,不可能那麼便宜賣出去!」
賴興旺瞪了賴興福一眼,說道:「你懂什麼,五百萬啊,一年五百萬的進貨量!咱們現在雖然批發的貴,但是我問你,咱們的廠子有名氣麼?比的上別人家麼?」
「你看看人家別的工廠,哪個月不是上百萬千萬的流水,再看看咱們家,一個月十幾二十萬。」
「為什麼你知道麼?名氣,名氣啊!咱們家沒有名氣啊!」
賴興福一臉不服氣的說道:「是大房不給咱們支持,要不咱們至於這個樣子麼?」
賴興旺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大房他們做的是什麼生意,咱們賴家又是做的什麼生意?咱們這一房,我做的是機械設備,你做的是服裝,都是家族的試水。」
「現在機械方面稍微有些起色,但是服裝一直不死不活的,要是再這麼下去,服裝這門生意就會被砍掉!到時候你什麼也沒有!」
「你還指望大房能給你幫助,咱們現在能做的,就是自救!」
賴興福有些意動,但還是反駁道:「那個鄉下仔你就那麼看重他?五百萬的貨啊,他一個人怎麼吃得下?」
賴興旺倒是大概能猜出來寧傑要做什麼:「他應該是要做批發,畢竟東北到咱們這來回太過於麻煩,同樣的價格,他們絕對會選擇在本地拿貨。」
「那我們直接去那邊開工廠或者開公司不就行了?」
賴興旺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咱倆不是第一次去東北了吧,那個地方做生意,有腦子是沒用的,咱們這一套,在那裡行不通。」
「你要明白一件事情,這個錢寧傑賺不到,他也得按照合同傾家蕩產,做得到,咱們的名氣不就起來了?」
「到時候咱們就跟寧傑合同里寫清楚,把咱們的品牌打上,中國這麼大,哪怕咱們家的品牌占據一個省的份額,那都可以比得過那些大廠了。」
賴興福皺著眉頭說道:「東北現在的經濟下滑很嚴重,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到時候如果寧傑做不到,直接不承認,我們能怎麼辦?」
「你有什麼損失麼?或者,你還有什麼選擇麼?做生意就是賭博,一旦咱們賭對了,咱們這一房在家族裡的地位,肯定高上許多!」
「而且,一旦寧傑成功了,那麼,咱們的品牌價值要比你的那個廠子還要大,做生意,要長遠點想。」
「而且寧傑也給了我一個啟發,要是有別的省的來合作,你可以按照和寧傑的這種方式去談,要是多談下來幾家,那我們的收益就遠不止這些了!」
「讓別人賺錢,總比我們在這守著強。」
賴興福也被賴興旺說動了,他點了點頭,說道:「好,就按你說的辦。」
賴興旺點了點頭,說道:「到時候你親自跟貨去一趟,順便給寧傑帶個漢顯,要不聯繫他太不方便了。」
睡了一覺,下午寧傑背著一袋子蘑菇,又去買了些麥乳精和水果奶粉,去了市委大院。
門口的警衛攔下了寧傑,交談過後,給付書記家裡打了個電話。
做好了登記,寧傑背著包進了市委大院。
來到一個小院兒門口,三層小樓下面,一個披著軍大衣,看上去五十來歲的男人站在院子裡抽菸。
寧傑一眼就認出來,這個人就是付書記。
「您好,你是付書記吧?」
付書記上下打量了寧傑幾眼,神情有些恍惚:「你是寧偉的兒子?」
寧傑笑著說道:「是我。」
「哎呀,快進來快進來,你這孩子,孤兒寡母的不容易,你買這麼多東西幹啥呢。」
寧傑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媽說了,您是我爸的領導,是我的長輩,見長輩上門不能失了禮數。」
付書記點了點頭,目光中閃爍著淚花,兩隻手用力的拍了拍寧傑的胳膊。
「好孩子,比你爹長得好多了,比你爹也硬實,是個當兵的好苗子。」
領著寧傑進了屋,付夫人圍著圍裙拿著鏟子從廚房走了出來。
「哎呀,是小傑吧?一直聽你大爺念叨你,和你爹當年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晚上別走了啊,留家裡吃飯。」
付夫人也是軍人出身,當時付夫人是醫療兵,也上過戰場,現在在婦聯工作。
「好的大娘。」
付書記兩口子雖然都身居高位,但是肚子裡都有墨水兒,不像是電視上演的那種看不起鄉下人的官兒,反倒是對於寧傑十分的熱情。
不過想想也是,寧傑的父親救了付書記一條命,換句話說,他就是這個家的恩人,這年頭還是比較重情義的,對於故人之後,特別是恩人的孩子,他們生不起別的念頭。
付書記把寧傑的東西接了過去,問道:「這袋子都是蘑菇吧?」
寧傑點了點頭,說道:「這都是入秋的時候我和二叔上山采的。」
付書記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你二叔也是個犟種,每年都過來給我送東西,飯也不吃,放下就走。我讓他上市里來吧,他還不來,我說讓他帶你過來我瞧瞧,這牛犢子死活不干,生怕別人說閒話。」
「我聽門衛打電話說你來了,我還有些發懵,問了好幾遍是不是你二叔。你這孩子也是,過來不提前說一聲,我好讓你大娘多準備些菜啥的,這傢伙給你大娘急的。」
寧傑能夠感覺到付書記這一世和上一世對自己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上一世付書記把自己撈了出來後,雖然後面也給了自己很多幫助,但是,兩個人之間都隔著一層無形的距離。
現在的付書記,更像是一個話多的長輩,和上一世不苟言笑的威嚴老者判若兩人。
寧傑苦笑著說道:「大爺,我是打算明年來市里做生意,我二叔突然跟我說您在這,讓我過來走動走動,要不我還不知道你在市里呢。」
付書記目光閃爍:「哦?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