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審案
洛杉磯潘興廣場，拉鏈頓在搭建的舞台上激情澎湃的發表著演講，場下都是支持他的市民，全部佩戴著統一式樣的紅色帽子，看上去氣勢如虹。
隨著他的演講漸漸深入，台下時不時爆發出陣陣熱烈的掌聲，台上台下的互動非常熱絡。
劉元昊同樣戴了一頂紅色的帽子，靜靜的站在台下最前方靠邊的位置，面帶微笑看著台上賣力調動情緒的拉鏈頓，附和著台下的觀眾送上掌聲。
一個小時後，拉鏈頓的激情演講結束，跟競選團隊的工作人員溝通了一番後，登上了自己的房車。
劉元昊也跟了上去，這是他和拉鏈頓的第二次見面。
熱情的握手擁抱過後，兩人在座位上坐了下來。
「很抱歉，在這樣的環境和你見面，大選季，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中國有句話叫『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意思是見面的地方不重要，重要的是見面的人。」
「你的事喬治跟我說過了，非常感謝你的慷慨，安迪。」
「能支持你，是我的榮幸，拉鏈頓先生。」
拉鏈頓笑了笑。
「叫我威廉吧，大家都這麼叫我。」
「好的，威廉。」
「坦白說，我自己都沒必勝的信心能獲得最後的勝利，但是喬治和艾倫他們都說你對我信心十足，我很好奇，能問一下為什麼嗎？」
「因為你抓住了目前美國國內的主要矛盾，威廉。
海灣戰爭勝利和蘇聯解體後，美國的國際影響力已經是無可爭議的全球第一。這時應該專心發展經濟，而不是想著繼續擴大影響力。
本來老布希擁有巨大的優勢，只要他多提幾句經濟問題，他的連任將無可阻擋。
但很遺憾他選錯了路，就算他的國際聲望再高，在國內也會被你比下去。」
拉鏈頓認真的聽完後說道：
「可目前的民調顯示，他的支持率依然領先我很多。」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站到他的面前，讓伱的想法被更多的人知道。當那一天到來的時候，你只要抓住經濟問題不放，哪怕其他的事情都不做，我相信你也能最終登頂。別忘了還有一個羅斯佩羅在他的票倉搞事情呢。」
拉鏈頓嘴角不易察覺的勾了勾，對劉元昊的馬屁很受用。
「你這說的有點太誇張了，老布希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要知道，迄今為止，還沒有哪一任美國總統在連任中失敗過。」
劉元昊揚了揚眉，繼續拍彩虹屁：
「哦，那要恭喜你，又將創造一個歷史。」
拉鏈頓被逗的哈哈大笑。
「謝謝你的支持，安迪。」
「不用謝，威廉，我也有一種見證歷史並參與其中的感覺。」
「那麼你覺得美國的經濟應該怎麼發展呢？」
「我個人認為可以往高科技方向發展，美國在這方面擁有無人能比的技術優勢。」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安迪，希望我們都能獲得我們想要的東西。」
拉鏈頓一語雙關，暗示劉元昊一旦他當上大統領，會履行承諾給予劉元昊一定的庇護。
二十分鐘後，房車到了拉鏈頓下榻的酒店，劉元昊告辭離開。
美國的事情處理完，他回了一趟香江，在七月初的時候再次來到美國。
9號，拉鏈頓在黨內選舉中成功勝出，成為三位終選候選人之一，與老布希，羅斯佩羅共同爭奪最後的勝利。
「問題是經濟，笨蛋。」這句著名的口號也成為了他直面老布希最強大的武器，讓他的民調支持率開始穩步上升，與老布希之間的差距迅速縮小。
劉元昊暫時不適合再與他見面，只是通過索羅斯表達了祝賀。
……
同樣是在9號這天，莫斯科內務部在調查烏赫塔石油公司柴油失蹤案時，第一次把阿布拉莫維奇列入了懷疑目標。
正如契里科夫預料的那樣，在7月初的庫存檔點中，那五千桶柴油的事情東窗事發了。
然後內務部第一時間就進行了立案調查，提走五千桶柴油所使用的文件上的那家公司「查無此人」，五千桶柴油就此神秘失蹤，再也查不到去向。
在對烏赫塔石油公司的內部調查中發現，除了契里科夫，其他接觸文書的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參加工作不到一年時間，於是所有的疑點都集中到了契里科夫身上。
不過契里科夫早有準備，聲稱提貨當天自己由於身體不適，所以沒能發現文書是偽造的，自己願意承擔失職的責任，但絕不接受其他的指控。
調查人員不為所動，繼續調查契里科夫的人際關係，發現已經離開烏赫塔多年的阿布拉莫維奇最近頻繁回到烏赫塔，並與契里科夫來往密切。
就這樣，阿布進入了內務部的視線，只是因為他做事謹慎，採用的現金交易，錢也沒急著存入銀行，所以內務部暫時沒有查出任何證據。
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的阿布仍然在逍遙快活，還沒意識到已經被人盯上了。
拉鏈頓進入終選後，劉元昊在美國沒待幾天就去了莫斯科。
他先是裝模作樣的叫安娜收集了一下烏赫塔「柴油失蹤案」的案情資料，然後拿著這些資料直接找到了塔季揚娜。
「我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人，他有成為東歐國際資本負責人的潛質，你先看看這份資料。」
看完案情介紹的塔季揚娜一臉懵逼，這是個啥呀？
劉元昊微微一笑，開始解釋起來。
「這是安娜幫我收集的資料，從這份資料來看，基本可以斷定這件『柴油失蹤案』就是這個阿布拉莫維奇和契里科夫兩個人裡應外合做的。」
「所以你看上了這個阿布拉莫維奇？」
「是的，這個人有膽識，有頭腦，做事縝密，內務部查了這麼久都查不到證據，你不覺得很符合我們的要求嗎？」
「就這樣的小案子，內務部只是沒受到壓力，查案不積極而已，我一個電話就能讓他們現出原形。」
塔季揚娜不屑的說道。
「好吧，這一點我絕不懷疑。不過我對這個阿布拉莫維奇很感興趣，你先安排人把他抓起來，我去見他一面再決定，怎麼樣？」
劉元昊只是和塔季揚娜打了個招呼，阿布就被內務部請了回去喝咖啡。
好歹當過兩年兵，阿布的心理素質還是不錯的，在審訊室里表現的非常鎮定。
契里科夫那邊都還沒被逮捕，抓他就更不可能找出證據來了。
晾了他一個晚上，第二天上午，劉元昊推開了審訊室的大門。
見到進來的人是個亞裔，還只有一個人，阿布有些懵逼，定定的看著走到他對面坐下的劉元昊。
「阿布拉莫維奇，你好，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安迪，是我安排人把你請回來的。」
這句話劉元昊用的是英語。
「你在說什麼，你會俄語嗎？」
阿布這句話用的是俄語。
劉元昊笑了笑，他聽不懂俄語，但他知道阿布會英文，在這跟他裝呢。
「需要我去叫個翻譯進來嗎？不過那樣的話今天的秘密談話可能就不秘密了，你也會失去一個最重要的機會。」
「你找我來有什麼事？」
阿布臉色一陣變幻，終於說起了英文。
「很好的開始，我們可以繼續聊下去了。先來說說烏赫塔石油公司的柴油失蹤案，我猜那份偽造的文書應該就出自你的手筆吧，阿布拉莫維奇先生。」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阿布臉色一沉，看來還真是因為這件事情把他抓回來的。
劉元昊不為所動，繼續說道：
「聽說你和契里科夫的關係不錯，應該給他送了不少好酒吧？」
「我和他關係是很不錯，每次回去都會給他送兩瓶伏特加。」
阿布打起精神，字斟句酌的說道。
「那這次他分了多少錢？」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沒關係，那你就當我在講故事吧。你和契里科夫合謀，由你提供偽造的文書，他負責把提貨當天所有可能識破文書的人調開。
盤點被發現後他只承認自己工作失誤，拒不承認是有意圖的侵占國家財產，因為這樣他的責任會小很多。
你們應該用的是現金交易吧，所以內務部調查你們的銀行帳號也沒有發現問題。
就是不知道你們誰是整件事情的發起者？是你還是契里科夫？
我猜應該是你的可能性更大，如果是契里科夫的話，他做這種事情的機會多少是，用不著等你和他開始頻繁接觸之後才出手。」
阿布臉沉似水，很不高興的說道：
「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抓人是要講證據的，你的證據呢？」
「還記得我之前問你給契里科夫送了多少酒嗎？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嗎？」
劉元昊好整以暇的反問道。
阿布隱隱覺得不安，對方似乎真的掌握了什麼證據。
「我聽不明白，跟酒有什麼關係？」
「百密終有一疏啊，阿布拉莫維奇先生。據我所知，事發前，你的契里科夫叔叔三天才會喝一瓶酒，事發後，他開始一天一瓶酒，你覺得這說明了什麼？
我猜應該是心理壓力變大了，需要更多酒精的麻醉，而且正好有錢買酒了，也不用擔心喝不起。你說是嗎？
哦，對了，這些都是我的猜測，還沒有告訴內務部。」
越來越嚴肅的阿布聽到最後一句反而再次鎮定了下來。
「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錢嗎？」
劉元昊很不屑的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別逗了，你這次賺的那點錢才多少？還是盧布，都不知道夠不夠我一分鐘的收入呢。我陪你聊天的這段時間起碼已經賺了你這次收入的幾十上百倍了。」
阿布第一次破防，一臉不解的問道：
「那你來找我說這麼多幹什麼？」
「你可以當我是閒的慌，找你來解解悶，推斷一下案情。」
「……」
劉元昊收起笑容，一臉嚴肅的問道：
「好了，不逗你了，最後再問你一遍，承不承認事情是你乾的。」
阿布的心裡一萬頭草泥馬奔過，他第一次在面對二選一的選擇題時不知道該怎麼選。
如果契里科夫那邊真的露了破綻，他承不承認都沒區別。現在承認的話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反正不會比契里科夫被捕把他供出來更差。
一番天人交戰後，阿布咬了咬牙，說道：
「我承認，是我做的。」
「嗯，很好。忘了告訴你，契里科夫喝酒的事情是我杜撰的，你們斯拉夫人都喜歡伏特加，我就編了這麼個小故事。我其實並不知道他現在一天要喝多少，想來你也不知道吧？」
阿布的臉上表情一陣青紅變換，精彩極了，看的劉元昊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再逗你我怕你要哭了。
先說案子的事情，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給你一天時間，把錢還回去。
建議你用契里科夫的名義，就說他願意賠償公司的損失，把你自己摘乾淨，你目前只是有嫌疑，完全可以洗清。
把錢還回去後，這個案子會就此結案，不會再調查下去，也不會有人進監獄。能不能做到？」
阿布拉莫維奇差點要咬碎了牙齒，這批柴油弄出來可是折價便宜賣出去的。
現在要還回去肯定只能按原價，等於他自己要倒貼一大筆錢進去。
「算你狠，我賠錢認栽。」
阿布惡狠狠的說道。
「這就對了嘛，做錯事要認，挨打要立正。我三言兩語就能把你的話套出來，說明你的計劃並不高明，你怎麼保證一旦內務部給契里科夫上手段，他能抗的住？」
「……」
「你有頭腦，也有膽量，但就是沒有背景，只能靠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很可惜，百密終有一疏。」
「……」
「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明天中午之前把事情處理完。下午到這個地址來找我。」
劉元昊說完，拿出一張安娜的名片遞給他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你現在可以走了。記住，別耍花樣，明天準時到。」
阿布拉莫維奇拿著名片，渾渾噩噩的走出了內務部的辦公大樓，沒有任何人阻攔，這讓他對劉元昊的話信了三分。
來到外面的街道上，他茫然的眯起眼睛抬頭看了看天，陽光有點刺眼。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先認賠吧，至少不用擔心牢獄之災。
——
PS：晚點還有一章加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