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剛才還天朗氣清的空氣,霎時捲起濃濃白霧。
歷魁川疑惑用指頭一碰,便驚訝看到自己指尖的油皮被撕下。
而傷口,卻毫無痛覺!
呼——
剛才還嘶嚎咆哮的炎怪,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全都失去了聲響。
它們的眼珠還保持邪惡的注視,卻一點點空洞。
地上熊熊燃燒,瘋狂擺動的魔火,也突然靜止。
如一張張螢光的絨布,嵌在大地每一條裂縫中。
墨苓一步一冰階,望向仇擒虎,手指成劍,輕輕一划。
「霜寂。」
仇擒虎什麼都沒感受到,但心底卻突然警鈴大振。
他猛然爆發出全部力量,十倍魔火衝出體表。
咔嚓!咔嚓!
魔火仿佛變成添加紫黑顏料的冰碴,互相撞擊,發出此起彼伏的破碎聲。
嘩!
「好強的大道!」仇擒虎心中驚駭,抓住蘇雲,猛然後退。
他原站的位置,還留著一層人的影子!
幸虧動作足夠快,否則被那力量入侵,連自己的時空也會被封凍!
砰砰砰!
這時,那些飛上天的炎怪,這怦然落地。
它們一如之前,卻失去了所有生機。
變成被封凍了時空的死物,全部摔碎在地上。
蘇雲眨了眨眼:「三姐!」
汐瑤月也吃驚:「墨苓,你怎麼來了!」
前兩天,墨苓在七境天樞前,還沒有反抗之力。
可也因為受到刺激,跟師父猛學幾天。
她已經能利用霜凌真體的封凍時空之力,結合問劍宗至高秘法霜寂劍。
打出了連至尊也感到意外的攻擊。
墨苓面色疲倦,對汐瑤月道:「娘,我見你出門,便一路尾隨。」
「果然……」
她眼中噙著淚:「小弟,你可知我們找得多辛苦?」
這幾日,蘇家哪個不擔心。
要不是小弟還在白家出現過幾次,全家怕得急瘋!
蘇雲縮了縮脖子,十分心虛。
蕭輕塵稍稍恢復了點力氣,看到這一幕,無比驚訝:「蘇墨苓,不是說會控制不了寒毒,最後化作冰雕?」
「她……竟然開始利用寒毒,化作自己力量?」
六境竟然傷到八境,已經不是天才二字能形容。
如此頂尖天賦,蕭輕塵也不由火熱:「三姐……」
墨苓猛然轉頭,語氣淡漠:「我不是你三姐。」
蕭輕塵愣住。
仇擒虎吃了小虧,也不由驚嘆:「竟能領悟高深規則,不簡單。」
那不是簡單的冰封,而是連概念都能凍結。
自己被凍住了影子,如果稍不注意,本體也會被連累。
那個少女看著青春明媚,實力卻不容小覷。
不過……
仇擒虎表情變得認真:「潛力不錯,但畢竟只有六境!」
對方全力一擊,已耗光了力量。
到了仇擒虎回合,他不再留手,輕輕運轉靈力,周天便升騰起紫炎獄海。
魔火如海潮般翻滾,所到之處熔岩遍地,連大地都為之融化。
綰淺歡哪怕飛在高空,卻依然感到恐怖熱意。
仿佛連靈魂都被點燃,全身都要化作蠟油,化成一灘膿水!
「至尊……這就是至尊!」綰淺歡臉色煞白,心中升騰起一陣絕望。
那仇擒虎為了繪製陣法,升起暗紗帷幕,已經耗費了大量靈力。
不然只是呼吸之間,就能將她們焚成粉末。
那蘇家兩位修士,也不過讓對方多說了幾句話。
仇擒虎不再留手,他們的末日也將臨近!
「跑!」綰淺歡對歷魁川喝道。
暗紗帷帳被撕開一道口子,那是最後逃生的希望。
只是……那紫炎獄海已經蓄力完畢,帶著滾滾魔火,已經沖天而來。
「完了!」綰淺歡絕望地閉上眼。
她已經能感受到皮膚上的刺痛……
咚!
面前突然響起金鐵相擊之聲。
「嗯?」綰淺歡睜開眼,頓時陷入驚詫。
面前,多了一張透明的屏障。
靈力不算強,紫炎獄海瘋狂席捲,卻也只是搖搖欲墜,怎麼也無法突破。
「這是……兵家合擊大陣!」綰淺歡震驚。
底下,仇擒虎的目光,已經帶上忌憚:「你又是何人?」
嘩!
鎮遠侯蘇長歌踏空而來,頭戴儒冠,一身白袍,手持一把摺扇。
飄然若仙,出塵灑脫。
不像將軍,反而像一位儒士。
他淡然道:「閣下綁了我家人,怎麼還問我是誰?」
「哦對了,閣下瞧不起六境。」
「那我這群兩三境的兄弟,也瞧不上咯?」
轟隆!
蘇長歌身後,風雲變色,天地震顫。
一聲雷霆轟下,照亮了十萬人大軍。
他們個個身披銀甲,手持長槍,氣勢浩蕩,有吞天滅地之威。
雖然每個人境界都不高,平均也才三境,高的小將領也才四五境。
可他們站在一起,力量卻讓高階強者心生退意。
仇擒虎皺眉:「這鎮遠侯,怎麼回來了?」
高階修士對低階修士,會是一場屠殺。
可一種情況例外:合擊!
或者說軍隊!
在合擊之陣創造出來之後,各路王朝拔地而起。
高階修士可以輕鬆屠戮數萬人,可在數萬名兵士面前,只有逃跑的份!
低階兵士將力量匯聚在陣眼,便能發揮出一加一遠大於二的威力。
一群三四境兵士,由五境隊長指揮,又在六境將軍統帥下。
發揮的力量,足以力抗七境,甚至阻攔八境強者!
這就是儒釋道,兵武官的兵家!
汐瑤月驚喜:「長歌,你何時回來的?」
蘇長歌微微點頭:「塞外大捷,回家聽說你們往這邊來,便尋來過來。」
「嗯?你們的修為……?」
他突然發現,妻女的實力都大為長進。
汐瑤月道:「說來也奇怪,每日嗅嗅雲兒摘的熾月花,瓶頸自然鬆動了。」
「苓兒也是,和小雲兒玩了幾天,寒毒好像就沒了。」
蘇長歌撫掌大笑:「好啊,我蘇家個個氣運如虹。」
他突然看到旁邊的蕭輕塵,笑容霎時收斂:「你怎麼在這,到底怎麼回事?」
蕭輕塵虛弱不堪,艱難開口:「我……我被人綁到此,又……被吸了血。」
「我也不明白,為何要遭此罪……」
他說的基本是實話,只是隱藏了重要信息。
很聰明,能把自己摘成無辜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