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你頭怎麼尖尖的

  蕭爾苛頭都被打得兩邊凹,哭都哭不出:「戴統領!你真不管管麼!」

  戴醉怎麼管,這老太是老將,手上還有打王鞭。

  你說怎麼管?

  但他也得說什麼:「老太太,您……現在畢竟有聖命,要捉拿欽犯。」

  「您……總不能真越獄吧。」

  梅老太哼了一聲,甩了甩打王鞭上的血,才大步邁入牢房。

  可那牢門都關不上,到底算不算看押?

  眾人都迷茫了。

  蕭爾苛被打暈了,扶著頭,好不容易坐起來。

  他明明有修為,可在那老太面前一點還手能力都沒有。

  仿佛遇到了克星,全身都是軟的,只有嘴是硬的。

  不過也怪不得他……此等人屠,對哪個人族都能震懾。

  蕭爾苛疼得哆嗦,只能對著牢房放狠話:「襲擊朝廷……百姓,罪加一等!」

  「等著吧,你們好日子到頭了!」

  他想說朝廷命官,又怕對方拿著打王鞭,又來下打奸臣,連忙改口。

  這時,蘇雲突然問:「蕭爾苛哥哥。」

  他還是那麼有禮貌,洗白已經深入骨髓。

  蕭爾苛一愣:「啊?」

  蘇雲道:「你的頭怎麼尖尖的。」

  腦殼被打得兩邊凹,不就顯得中間尖尖的。

  蕭爾苛被氣得吐血:「死小孩,我要殺了你!」

  蘇雲拍了拍沒關的牢門,示意對方進來。

  蕭爾苛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氣憤轉身就想走。

  嘩啦啦!

  就在此時,刑部大牢之外,響起了一連串腳步聲。

  為首之人穿過陰暗的巷道,在拐角碰上正要外出的蕭爾苛,驚疑出聲:「爾苛,你在這正好。」

  「咦?你的頭……怎麼尖尖的?」

  蕭爾苛都要氣暈了,但見到說話的人,又欲哭無淚地鞠躬:「君大人!」

  戴醉見到來人,吃了一驚,恭恭敬敬行禮:「君大人!」

  那行人都是文官打扮,身上繡著神禽,一個個身姿挺拔,意氣風發。

  當上了大官,姿態都變得不似常人。

  而為首之人留著八字鬍,五六十歲,略顯蒼老,但卻永遠一副雅致模樣。

  他正是禮部尚書,大乾一品大員,清流領袖,大乾的中流砥柱——君有瀾!

  戴醉吃驚:「君大人,您怎麼到這來了?」

  他雖然是羽林軍統領,但和真正的一品大員,還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羽林軍只是皇帝的保鏢,平時幾乎沒有正事。

  大多數任務,都會交給六部,秘密一些的,也會丟給錦衣衛。

  羽林軍雖然有皇帝撐腰,但沒事跑到外頭也會惹非議,所以能打的秋風不多。

  而禮部就不一樣了,一手抓教育、文化、外交、禮儀、祭祀等多個方面。

  民間的婚喪嫁娶,都要通過禮部造冊,記錄在案。

  而每年大考,學子的入朝為官,也都由禮部牽頭。

  可以說,全天下的學子、官員,都能和這位君大人扯上關係。

  如此一位實權大人物出現,連戴醉也不得不巴結。

  君有瀾捋了捋鬍子:「戴統領,別來無恙啊。」

  「陛下讓我審查暗害皇嗣之事,之後就請你多費心了。」

  戴醉連忙拱手:「是,卑職為君大人馬首是瞻!」

  他們沒有上下級關係,這聲卑職完全就是吹捧。

  君有瀾也很受用,輕輕點頭。

  蕭爾苛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老師,您可來了!」

  他終於找到了主心骨,總算有人來給自己撐腰!

  君有瀾仔細打量,眉頭不悅地皺起:「你的頭……怎麼尖尖的?」

  蕭爾苛無語:「老師,別提這個了……」

  君有瀾不悅:「誰把你傷成這樣,誰敢襲擊朝廷命官!」

  蕭爾苛連連揮手:「可別說這個詞!」

  再說朝廷命官,那鞭子又來了!

  君有瀾:「?」

  蕭爾苛指著牢房:「老師,那便是暗害皇嗣的兇手!」

  他都不敢提傷人的事了,一會那梅老太衝出來,攔還是不攔?

  君有瀾點了點頭,邁著四方步,來到牢房前,突然皺眉:「門怎麼沒鎖?」

  獄卒連忙上前:「大人是因為……」

  君有瀾擺擺手:「罷了。」

  他修為不高,可這是官家地盤。

  誰能傷得了他?

  君有瀾瞥了一眼,又皺眉:「怎麼還有其她人?」

  獄卒連忙上前:「大人是因為……」

  君有瀾擺擺手:「罷了。」

  反正這小子也沒兩天了,弄幾個家眷陪陪也沒什麼。

  君有瀾瞥了一眼蘇云:「你就是傷害皇嗣的兇手?」

  唰唰唰!

  身後跟著的禮部官員,立即擺桌執筆,把一言一行都記錄在案。

  莊重嚴肅的陣勢,與一高一矮對比,形成了明顯反差。

  一群禮部大員,竟然在審理一個四歲小娃。

  而其中話題,竟然是質問對方是否傷害一名皇嗣!

  詭異的話題,即便是禮部自己官員,也覺得荒誕。

  梅老太瞥了一眼,輕輕敲了敲孫子的肩膀,緩緩退進陰影。

  這頭老將,放低了自己姿態,蟄伏在最不起眼的角落。

  她可以忍耐,可一旦出手,便是雷霆萬鈞,瞬間制敵。

  蘇雲卻道:「奶奶,您在這休息就是。」

  梅老太在陰影中,眼珠卻無比明亮。

  她看了眼孫子,一言不發。

  蘇雲輕輕笑道:「奶奶放心,此事有我。」

  梅老太還是沒說話,依然蟄伏在陰影中。

  蘇雲知道,她還是沒放心。

  不過問題不大,他連帝城都能過,還過不了一間牢房?

  晴蔓牙齒咯咯發抖,擔憂地望著小公子。

  帝城那可是有大乾聖人,多方勢力均衡,才得以脫身啊!

  現在己方孤立無援,還有誰能援救?

  君有瀾也不著急,背著手,耐心地等待。

  好似一隻老貓在觀賞籠中雀,滿心滿眼都是玩弄。

  在他的注視下,蘇雲道:「我是防守反擊。」

  君有瀾輕輕點頭:「寫,犯人承認,是他害了皇嗣。」

  蕭爾苛立即面露喜色:「老師!」

  君有瀾制止了他:「放心,老師會給你個交待。」

  蕭爾苛心情大好,這春秋筆法,他可太熟了。

  同一件事,換個敘述,就變成了另一個情況。

  禮部官員中有人詢問:「尚書大人,這樣寫會不會……」

  君有瀾只是一個眼神,那人就閉了嘴。

  君有瀾又道:「是不是書院指使你?」

  蘇雲饒有興致:「書院?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君有瀾淡淡道:「寫,犯人撇清與書院關係。」

  蘇雲明白了,這是黨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