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一道冰色光芒，突然沖天而起。
「誰在攻擊……」秦長卿下意識以為，有人在趁亂進攻誠安縣城。
可隨即他發現不對勁。
那道冰色光芒，並沒有傷害什麼。
城牆上的士卒下意識回頭，可並沒有想像中的血液四濺。
他們只是在猝不及防中，被那道光芒透體而過。
那道光芒並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向前沖。
其速度並不算快，可卻沒什麼東西能阻擋。
無論是普通修士的護體真罡，還是大戶人家安置的防禦陣法。
只是在劍光靠近時，產生一點瑩瑩光輝。
卻沒能阻擋其前進，被輕鬆穿過。
那道冰色劍光，仿佛冬日裡舞動的精靈。
邁著優雅的步伐，眨眼就划過了整個誠安縣城。
其後帶著的晶瑩劍輝，更多飄灑而過，將整座城覆蓋。
秦長卿張大了嘴：「那是什麼？」
若不是沒有慘叫與驚呼傳出，他真以為有強者要攻擊誠安縣城。
城中，不止有自己的私兵，還有千萬百姓啊！
但那道劍光划過，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一個親衛喃喃道：「還好，沒出事。」
城牆上的衛兵，城上的飛鳥，依然完好如初。
那道劍光不是攻擊，他們就放心多了。
「不！」秦長卿瞳孔一縮，驚呼出聲，「出大事了！」
城牆上的衛兵，和中劍光時動作一致，僵硬如同圖畫，沒有一丁點變化。
人尚且能說盡忠職守，可天空的飛鳥呢？
更遠處，八皇女屹立風中，黑色鳳袍獵獵作響。
她的臉色不好看，凝重地望著誠安縣城。
誠安縣上空偶爾掠過的飛鳥，也仿佛被按下暫停鍵。
雙翅停止拍打，卻也不墜落，就這樣凝固的空中。
誠安縣依然熙熙攘攘，可卻失去了所有生機。
整座城都不再活動，每個人都停留在上一秒，永遠無法抵達下一個剎那。
「桀桀桀，殿下，已經確定，誠安縣被一擊凍結。」
一位身著黑袍，全身散發不祥氣息的男子開口：「時空被凍結，好大的手筆，也不知道惹到了哪位聖人。」
八皇女語氣高高在上：「李老，確定是聖人？」
被稱為李老的男人沙啞地笑：「那是冰屬性大道，卻因為品格太高，竟然能從概念上封凍時間與空間。」
「全城未見一塊冰碴子，萬物卻從靈魂到毫毛都凍結。」
「不是聖人還能是什麼？」
八皇女默然。
強者毀滅一座城不難，可毀滅一座城也不簡單。
高階修士移山倒海，輕而易舉。
若只是欺負弱小，只要對方等級不夠，想怎麼殺就怎麼殺。
在沒有制定規則的黑暗年代，小宗門每日的任務便是存活，儘可能躲藏大宗門的「此寶與我有緣」。
制定規則後，官家氣運降臨。
各國的城池整備越來越周全，不但有數不盡的陣法，還有隨時衝出來暴揍一頓的兵家。
除非聖人，想一擊毀滅一座有千百萬個陣法的城池，還真不容易。
八皇女也難以想像，誠安縣惹了誰，竟然被一擊封凍了時空。
裡面的人若沒在長時間封凍中，被一點點耗散底蘊。
就會在解凍後，被滄海桑田所震憾，然後迷失在未來。
八皇女道：「沒想到，附近還有一位聖人。」
李老桀桀一笑：「一擊凍結一座城，連我也難以做到。」
怕是太子也想不到，八皇女身邊竟然有一位聖人！
這樣一隻猛虎，隱藏在羊群中，從未表露出捕獵欲望，只有一個理由——
他的目標更大，大過整個羊群！
李好道：「不過凍結普通人和高手，還是有本質區別。」
「殿下也別在意，您剛出來便全城封凍，這不是因禍得福？」
八皇女眼中閃過一絲古怪的遺憾，但還是慶幸頷首：「這倒是。」
咻！
李老手一收，一張紙條憑空出現。
他攤開一看，輕輕一笑：「果然來對了，這誠安縣不止是瘟疫那麼簡單。」
「大乾太子，果然有所圖謀！」
李老一揮手：「出發！」
王府的人立即轉身，就要前進。
八皇女聲音高冷，突然開口：「李老，你還是莫暴露身份。」
李老一愣，眼中閃過幾絲疑惑，可品味不出來，於是道：「自然，王府是殿下的王府，自然聽殿下指揮。」
八皇女這才點點頭，揮手：「出發！」
另一邊。
看著被凍結的飛鳥，秦長卿已經反應過來：「封凍時空？有聖人出手了？」
他吃驚不已，腦中飛快閃過念頭。
作為太子，自然見過聖人。
可聖人出手謹慎，只有大乾遭到強烈危機，才能行動。
天源界各大勢力，都有自己的頂尖武力，輕易不可動用。
聖人手段繁多，每一個都是在修行之道格到極限的強者。
且聖人很難殺死，殺死也說不準還在哪存著保命手段。
所以他們之間戰鬥，很難說誰能徹底獲勝。
若剪除一個勢力，而讓其聖人溜走。
說不準某一日，其又會殺回來，把勢力的中低層殺個遍。
所以各大勢力很謹慎，除非萬不得已，輕易不讓聖人出手。
對自家地盤更是如此，大乾有諸多官家、兵家，還與儒家、道家合作緊密。
民間也有自己的武家，佛家為了擴張信仰，也基本交好。
有諸多手段，大乾有處理好所有事的底氣。
誰會因為一座城發生瘟疫，就用最強武力洗地啊？
秦長卿猛然轉過頭：「蘇小公子，這是你……認識的聖人？」
他想說這會不會是蘇雲麾下聖人，可想了想覺得太過驚悚。
一個聖人，就足以開國。
這蘇小公子再聰慧，也不至於能收服聖人吧。
蘇雲搖搖頭：「不是。」
秦長卿鬆了口氣：「還好……」
那會是哪位聖人呢？
監正？不像，他使用術法，可沒聽說有如此封凍時空的力量。
國師？術法接近，可國師與大乾合作，並沒有調遣關係，自己不該不知情……
兵家？一群莽夫，怎麼能凍結全城。
武家？更莽……
秦長卿冥思苦想，怎麼也想不出來。
無論怎麼對號入座，都不知道是哪位聖人出手。
也在此時，蘇雲開口：「不是聖人，是我三姐。」
秦長卿一怔，腦子空白。
花了許久，才從記憶中找到對應的人：「你三姐？」
「剛才那位……天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