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鼓聲亂人心

  火鍋自然是賈瑒自己嘴饞了搞出來的,回到賈府之後也吃了好幾次了,自己動手,自己吃,又有趣又好吃。

  「這不就是鴛鴦八珍鍋嗎?」薛寶釵看著派頭,瞧著眼熟。鴛鴦八珍鍋算是一道宮廷菜,在外面少有流傳,但在一些權貴那裡卻不太罕見。

  「不不不,不對,這些材料完全不一樣啊」不過很快薛寶釵又否定了。

  「寶姐姐別猜了,這是哥哥自己琢磨出來的,不可能吃過呢」小惜春舉著筷子一會一下,完全一個小吃貨的樣子。

  「這是川渝那邊的民間吃法,我瞧著新奇,也學著做,咱們都吃不得辣子,若是在南邊紅彤彤的辣油一蓋,通體似嬌艷的紅燈籠,只看著我都能吃下三大碗米飯」

  「真好吃啊,我要吃這個……」湘雲也放開了手腳,大快朵頤起啦,就是不愛油膩的林妹妹也吃了不少。

  奼紫嫣紅,又沒有長輩在旁吃的好的熱鬧。

  忽然,門外黑衣護衛拜見:「二爺,宮裡生了大事,萬歲爺火速傳召,錦衣衛田大人已經進了門了」

  眾人紛紛愣在了原地,皇家無小事,太陽已經下山了得是什麼樣的事情,讓皇帝這般著急,深夜召見。

  賈瑒卻是隱隱有所猜測,白天剛見過,現在又見,肯定是北邊戰事有了新的異動。

  「沒事,我去處理,等下吃完,讓秦氏安排送你們回去」

  「二哥哥,陛下那裡?」林黛玉心思機敏,賈家雖然說是勛貴豪門,可上上下下沒有一個是陛下近臣,賈赦賈珍這些人只有爵位沒有官職,至於賈政的工部員外郎倒是有官職在身,但除了大朝會也沒見過幾次皇帝。

  「沒事,早先定下的事情,不知道陛下那裡有什麼變動,不是什麼大事」賈瑒也不像讓他們擔心。

  「二爺,田大人又催了,說是十萬火急,讓你速速隨他進宮」又一個黑衣護衛來了。

  「知道了,備馬」賈瑒已經穿好了衣服,眾人紛紛停下看著他。

  賈瑒無奈道:「每次好好的,都要牢你們擔心,下次我去西邊找你們,省得在有人來煩。」

  「二哥哥,快去吧,外面的事情重要,我們那日不能相見」眾人紛紛勸解,也許只有在賈瑒這裡他們才知道賈家這東西二府也不是仙宮府邸,也有人在外奔波。

  眾人起身相送,只站在中門,見前面來了個錦衣飛魚的將軍,她們便不再往前相送。

  但聲音還是聽得到的。

  「賈二爺,北疆激變,黑木王庭,派來了高手尋釁,陛下命你披甲志銳,速速進宮」

  「披甲?」林黛玉猛然一怔:「莫不是要上戰場吧」

  林黛玉還只是在心中揣測,但史湘雲年紀小,直接問了出來:「二哥哥不是要讀書科考嗎?怎麼還要披掛上陣?」

  無人回答,眾人默默祈禱,只有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相送。

  夜沉沉,墨色濃

  桌上的美食再也沒有了方才的吸引力,連小惜春都隱隱猜到哥哥要上戰場,哭著鬧著要找哥哥,不過十一歲的孩子,方才在賈瑒的呵護下找到了些孩子該有的天真,卻不想竟去的這般快。

  秦可卿將他們送回了西府。

  林黛玉卻是輾轉難眠。

  「姑娘,該歇了,馬上要三更天了」紫鵑守著姑娘,瞌睡蟲而都來了好幾回了。

  黛玉病不好的時候,時常睡不著,可也沒有到三更不睡的時候,燭火跳動,外面黑漆漆的冷風呼嘯。

  「紫鵑,東邊可有什麼動靜?二爺回府了嗎?」

  紫鵑無奈道:「這深更半夜的,兩邊隔得這麼遠,那裡聽得見?」

  話音才剛落,忽然東面悶悶沉沉的鼓聲轟轟然炸響,好似悶沉的滾雷,突然而至,讓人措手不及,鼓聲有急又秘,兩府好似火燒一般,轟轟然亮起了燈火。

  「這是什麼鼓?那裡響鼓?」賈政酣睡之中猛然驚醒,外面已經亂做一團,這鼓聲離得極近,好似在耳畔炸響一般,那裡還能睡的著。

  老太太聞得鼓聲,睡夢之中驚出了一身冷汗,眼前再現年輕的時候跟隨丈夫的那段金戈歲月。

  賈寶玉怒氣沖沖的衝出了房門:「這是誰家,大半夜敲鼓,擾的人不得安寧」

  黛玉,寶釵,迎春,探春,湘雲,等人紛紛往外走,他們都圍著老太太住,這一有什麼動靜肯定要有人來回老太太。

  王熙鳳也從夢中驚醒,一連三個巴掌吧身邊的賈璉抽醒了:「火燒眉毛了,你還睡,快快聽聽這是什麼鼓?」

  賈璉睡的混混沉沉,猛然被叫醒還是被抽醒的,下意識的就要發火,然而被這鼓聲一驚竟是生生呆坐在哪裡。

  「你快說呀,什麼鼓?」王熙鳳一個閨中婦人,王家雖然是武勛之家,但王子騰不善武只是會帶病,家裡也沒有鼓,但這麼密集好似雷霆滾滾的鼓,是個人都知道出大事了。

  「什麼鼓?戰鼓什麼鼓,快,你快去老太太那裡」賈璉連忙起身。

  「戰鼓?打仗了?」王熙鳳顯然跟不上思路:「聽著是東邊,誰在擂鼓?」

  「我怎麼知道,你快去老太太那裡守著,對於我們這樣的人家,戰鼓一響那就是捅破了大天,還不快去。」

  王熙鳳慌忙喊平兒幫忙收拾,來到老太太這邊,果然老太太也起身了。

  「怎麼還不停?還不停?」賈寶玉氣的直跺腳,一旁的丫鬟婆子紛紛勸阻,生怕這位爺又鬧什麼。

  「寶玉,不許胡鬧」老太太的聲音響起,與平日的慈祥寬厚不同,此刻卻是肅穆萬分。

  「老祖宗,聽著聲是戰鼓,只是不知道在敲些什麼?可是東邊出什麼大事了?」王熙鳳小心的問道。

  「唉,也就虧的你知道是個戰鼓聲,賈家數十年沒有聽過這個聲了」老太太說著說著老淚縱橫:「那是寧公的戰鼓,點將出征的意思,打發人去前頭問問老爺,是不是瑒哥兒要出征?」

  眾人面面相覷,東邊的鼓聲一響,南邊,北邊街上,紛紛響起了鼓聲,不多時京城大半的武將家中竟都響起了鼓聲。

  直到皇宮舞典大校場前那口龍門聚將鼓響起,整個京城再也無人入眠了。

  「老祖宗,這……好嚇人」賈寶玉一個哆嗦的躲到了賈母懷裡。

  賈母重重的嘆了口氣,寶玉呀寶玉,但凡能有賈瑒三分,她也不至於到老還操心。

  「不怕,不怕,都不怕啊,這是朝廷點兵出征,各府的將軍,都要敲響府中戰鼓召集親衛,前往皇宮點將台,一會他們就走了。」

  果不其然,戰鼓只響了一會,紛紛沉寂了下去,外面的戰鼓聲也漸漸小了,唯有皇宮方向的鼓還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