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永痛之殤

  風汐月無助地抱著白笙,還在不斷嘗試輸入靈力,但這一切只是徒勞……

  腦袋裡面像針扎一樣痛,使用聖蓮寶光方法療傷的反噬才不會因為沒起到作用就不出現,依然毫不客氣地來襲。

  風汐月努力想讓自己保持清醒,但眼前卻一陣陣發黑,即便意識已經快要陷入混沌,她卻依然在堅持輸出靈力,雖然一點效果也沒有……

  「停手吧,沒用的。」熟悉的,富有磁性的好聽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同時一隻手溫柔地撫上了她的臉頰。

  在這隻手碰到她的那一瞬間,反噬帶來的痛苦突然潮水般地退去,同時她身上之前受的傷也在快速痊癒!

  「白笙!」她的眼睛驀然恢復了些許神采,心痛地叫道。

  俊美的男子微笑地看著他,雖然臉上毫無血色,卻難掩那絕世之貌,他的金瞳中帶著無奈與不舍還有無盡的溫柔,輕聲道:「我原以為天道制裁會在飛升雷劫之時來臨……原本以為還有些時間的……卻沒想到它會以這樣的方式來臨……」

  「你……」風汐月驚見白笙的手上發出銀白色的光芒,就是這些光芒阻止了反噬,並且治癒自己的傷勢,那是大量的瑞獸之力和生命之力!

  她焦急地想要挪開白笙的手:「快停下!快收回去啊!不然你會……」

  「收不回去了。」白笙的手依然穩穩地放在那裡,風汐月竟然一時挪不開,銀白色的光芒也始終沒有減弱。

  「你……是不是早就開始準備了?你早就知道會這樣……」風汐月的淚落如雨,即便白笙不斷試著擦拭,但怎麼也擦不完。

  「你果然還是哭了……別哭啊……」白笙的聲音也是無盡的溫柔:「我的一切都給你,這樣就相當於我一直陪在你身邊……所以別傷心了,我不想讓你哭啊……」

  「這樣不算,這樣怎麼算陪在我身邊!」風汐月拼命地搖頭,眼淚灑落得到處都是:「不要離開……求你了……不要離開我啊……」

  她不想說出「死」那個字,那個字怎麼可以和白笙聯繫上呢?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啊!

  白笙沒有回應她的哀求,而是繼續輕聲說道:「我曾問過你,什麼是愛,還記得你當時的回答嗎?」

  記得,當然記得,當時自己說的是:「愛大概就是在乎一個人在乎到骨子裡,甚至可以毫不猶豫為對方付出生命吧。」

  但現在風汐月只是在語無倫次地否認:「你不要當真啊!我當時還小,只是隨口說說……愛還需要真正的陪伴的,嗯,總之不是付出生命……付出生命那還怎麼愛……」

  白笙無奈地笑著:「別那麼慌張啊……我並沒有當真啊……」

  風汐月頓時安靜下來,手足無措地看著他。

  「我那時並不懂,因為我本應無心無情……以前我就是這樣認為的,也沒想過要去了解什麼……但自從遇到你,整個世界都開始變得鮮活,我發現了比天地更為美麗的光彩。」

  「你真實純粹,活得自由肆意,你從來沒有把所謂的天地放在眼中,也沒有把身為聖靈的義務放在心上,天下蒼生於你而言就像紅塵俗世於我而言……但就是這樣的你,卻對身邊人傾盡所有的好。」

  「我一開始不明白,為什麼芸芸眾生都能不放在眼中,卻會獨獨對幾個人那麼好,於是我便也加入其中想要探查一番,卻沒想到把自己淪陷。」白笙的眼神帶著笑還有幾乎要溢出來的溫柔:「原來你並不是無心,而是把所有的心都給了在意之人,你可以為了他們做任何事情,他們為了你也同樣可以。」

  「這種純粹的感情讓我震撼,原來世間竟有如此美好的感覺,而創造了這一切的你更是讓我無法不在意。」

  「還有,我生於天地,也為天地所約束,而你從不願被束縛……你知道嗎,在神寂之谷中,你的選擇我聽到了,當你說出你選擇你自己的道時,我就知道,我的目光再也無法移開了,因為你比天地更閃亮。」

  「我此生最幸運的事情就是遇到了你。」他的手掌輕輕拂過風汐月的臉頰,慢慢向下滑落:「是你讓我知道了什麼是人間真情,什麼是在乎一個人到骨子裡,什麼是愛……」

  即便這份相遇會奪去他的生命,他也從未後悔……沒有遇到她的人生有什麼意思呢……

  「那你就不要走……!」風汐月一把抓住他正在滑落的手掌,哭著道:「你忘了嗎?你還答應過我要一起再看一次銀雪花呢!而且我們不是說好了此戰過後我想幹什麼你都陪我嗎?你不能騙我!」

  白笙深深地看著她,眼中有著萬般不舍,即便想把她的音容笑貌烙印在靈魂中,但是在天道制裁下……他連靈魂都無法保留……天地曾對他有多愛護,如今就有多殘酷。

  「對不起……我要失約了……」

  「不!不要和我說對不起……你不可以失約……不然我會恨你的……」嘴上說著狠話,風汐月卻早已泣不成聲,她緊緊地抱住他,似乎這樣就能留住他一樣。

  「別哭了啊……我最喜歡看你的笑了……你傷心,我也會傷心的……以後你也要……開開心心的……」白笙的瞳孔開始渙散,卻仍努力地伸手想要擦掉她的淚水。

  「不要走……求你了!不要……白笙……白笙……!」風汐月伸手想要再次抓住他的手,然而這次卻沒有抓到。

  他的手垂了下去,那飽含著溫柔與不舍的眸子也緩緩的閉合。

  「不要!!!白笙!!!」風汐月拼命呼喚著,並且慌忙掏出補魂石想要挽救他的靈魂,補魂石化作一道流光沒入他的身體。

  但是沒有用,他的靈魂依然在消散,連補魂石都無法挽救。

  風汐月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撕心裂肺,什麼叫痛徹心扉!那是連靈魂都要窒息的痛!讓她無法承受!

  她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刺目的鮮紅潑灑在地上,淒艷哀婉又觸目驚心,那是心血!

  幽冥彼岸笙歌白……那句預言終究是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