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第五人格

  其實今天周望來找戚嘉懿之前，腦子裡的計劃大概是這樣的——

  甜棗：「我知道你有個失散的妹妹，而我可能已經幫你找到了她，怎麼樣，想不想知道她是誰？」

  大棒：「呵，戚嘉懿，我已經知道了你的秘密，據我所知，有精神症狀的人是不能擔任律師的吧，你也不想……」

  總之不管之後的劇情怎麼發展，「甜棗+大棒」，自古都是統御人才的真理。

  但其中更重要的是大棒。

  華夏的法律沒有明文禁止精神病患者成為律師，但卻規定了對於無民事行為能力或者限制民事行為能力的人，不得頒發律師執業證書，而精神病患者，幾乎都不具備完全的民事行為能力。

  所以從這一點來說，周望等於握住了她的致命把柄，只要她還想繼續在律師這一行混下去，就不得不就範。

  只是從一見面開始，周望就發現了一些蹊蹺。

  今天的戚嘉懿，好像格外的在意時間，而且，她對於自己的存在，表現出了明顯的牴觸態度。

  本來周望悄悄戳破了她的輪胎，只是想多創造一些和她單獨相處的時間，好伺機使用套路，卻沒想到歪打正著——

  當驟然驚覺今天就是月末的時候，周望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自己運氣好還是運氣差了。

  就算他存心拖延時間，的確是為了見證戚嘉懿某些人格變化的交錯點，但也沒想到，居然能正好撞到她「第五人格」出沒的時間點。

  關鍵對於第五人格的特徵，診斷記錄上並沒有詳細描述，不像戚嘉懿的其他人格，因為主治醫生都觀察到了，所以都在診斷記錄上，有著詳細的性格特徵的詮釋。

  不過從「疑似對患者生活帶來極大困擾」這一點來看，這個神秘人格應該不具備太大的危險性，否則就不止是「困擾」那麼簡單了。

  在胡思亂想之中，目送著步伐凌亂的戚嘉懿消失在了主臥之後，周望還是先進了衛生間。

  雖然他對戚嘉懿說的基本都是謊言，但有一點是真的，那就是……

  他真的肚子痛。

  ……

  客廳的這個衛生間很乾淨，但周望摸了摸一些縫隙的邊緣，又能明顯察覺到灰塵，且地板上基本看不到什麼水漬，所以可以得出結論——

  戚嘉懿確實是獨居，且家裡很少來什麼客人。

  這至少說明她的社交圈子應該是很狹小的那種，且私生活並不混亂，符合周望對她的潛在印象，再加一分。

  四下看了看，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之後，周望掏出手機，正準備刷會短視頻切換一下心情，這時候，他的電話卻剛好響了起來。

  周望看了一眼來電人的顯示，不由詫異。

  「喂，老高？」

  「是我……周總，沒打擾到您吧？」

  電話那頭響起的，正是滇省雲上雲律所合伙人高振邦笑呵呵的聲音。

  「沒有，你說。」

  「是這樣……事務所那邊，已經成功找到了戚嘉懿前夫的聯繫方式，且已經提前和那邊交涉過了，只是不知道周總你這邊還需不需要……」

  「找到她前夫了？」

  周望眼睛一亮，隨即趕緊壓低了聲音，「那你把聯繫方式發過來。」

  等掛斷電話，高振邦很快就把一個號碼發了過來，周望看了一眼，號碼的歸屬地是澳洲，符合資料上所說戚嘉懿的前夫已經出國的事實。

  周望暗暗給高律師點了一個贊，他聯繫的這個事務所有點東西啊，僅僅一個晚上的時間，就把戚嘉懿的資料全部發了過來，現在過了一天不到，又把她那個消失的前夫也挖了出來……

  收斂心情，周望直接撥通了那個電話。

  轉接境外的提示過後，很快就是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Hello？」

  「你好，事務所那邊應該已經有人和你聯繫過了，我是……」

  「啊，知道知道，老總您好，您是要問戚嘉懿的事情吧？」

  聽著男人熱情的聲音，周望有些意外，雖然不知道事務所那邊給了這個男人什麼好處，但既然對方的態度如此殷勤，對於周望來說也算省事了。

  「對，你看你這邊是否方便……」

  「方便，有什麼不方便的！」

  男人立馬說道，「反正我和她結婚也就是走個過場，她從來沒有真的把我當伴侶看待過，我也沒義務幫她隱瞞什麼……」

  聽出了男人的怨念，周望不禁一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呵呵，當初明明是她先勾搭的我，我稀里糊塗就和她領了證……結果結婚之後她卻告訴我，她是天生的性格冷淡，不會和我履行夫妻義務，你說這受得了？」

  性格冷淡？

  周望又是一陣驚訝，還不等他回過神，男人已經繼續吐槽道：

  「其實吧，這也不算什麼，畢竟當時我還是挺喜歡她的，且可能因為這方面的原因，她也不禁止我在外面沾花惹草……咳咳，總之她那個只是心理問題，我認為只要堅持下去，總還是有治癒的可能……」

  「那你為什麼後來不繼續堅持了？」

  周望好奇的問道。

  「因為她有病，有大病！」

  男人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有些憤怒的說道：

  「我可以忍受和一個性格冷淡的女人一起生活，但我無法忍受和一個性格反覆無常的女人在一起生活，明明上一秒還和你有說有笑，下一秒就對你變得冷漠無比，你能體會到半夜睡的好好的，突然被被她叫起來然後趕出家門的那種絕望嗎……」

  「這種事，我還經歷了不止一次！」

  周望聽得暗暗好笑，看來即便是她的前夫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有大病」。

  也是，正常人哪會聯想到人格分裂這種電影裡的橋段，而且戚嘉懿的保密工作明顯也做得極好，即便之前嘗試著想要治癒自己，去的也是國外的醫院。

  正當周望以為這就是全部的時候，男人的聲音卻變得更生氣了：

  「如果只是這些的話，看在她每個月都給我很多生活費的情況下，我也能勉強忍了……我最無法容忍的是，她口口聲聲和我說她是性格冷淡，結果她卻背著我出軌！」

  「出軌？」

  周望這下是真的驚訝了。

  「沒錯，一定是出軌！」

  男人言之鑿鑿的說道，「她每個月一到月末，就會突然消失，就算是出差，總不可能都是在那兩天吧……有一次我跟蹤了她，卻發現她進了一家酒店，我一直跟到房間外面，結果就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你懂的……反正就是男女之間的那種……」

  「哦？」

  周望思索了一下，隨後問道：「你確定那是她的聲音？」

  「一定是！」

  男人忿忿的說道，「我們雖然不像正常夫妻，但好歹也是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我怎麼可能聽錯，那種聲音之下流，之不要臉，和島國電影也沒什麼區別！」

  「那她出軌的對象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後來我也質問過她，但她怎麼都不肯承認，反正我心灰意冷之下就提了離婚，她都沒怎麼考慮就答應了，這不就是外面有人了嗎？」

  「你當時在那個房間外面，有聽見男人的聲音嗎？」

  「這……」

  男人遲疑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回憶，半晌才訕訕的說道，「我不太記得了，好像有，又好像沒有……畢竟已經是兩三年之前的事情了。」

  「行，我知道了。」

  接下來，周望又詢問了男人一些他之前和戚嘉懿生活的細節，等確定沒什麼遺漏之後，他才掛斷了電話。

  「性格冷淡，卻又主動出軌？」

  周望再次學著玄幻主角摸了摸下巴。

  ……

  十來分鐘之後，周望輕輕擰開了衛生間的房門，走了出來。

  戚嘉懿的這套房子還挺大的，是標準的四室兩廳，大概一百六七十平方的樣子，總價起碼也是小兩千萬了，符合她精英階層的身份。

  此時只有門廳處開著燈，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昏暗，好在小區裡的路燈也從落地窗映照了不少光芒進來，不至於完全漆黑。

  屋子裡靜悄悄的，聽不見任何聲音。

  「嘉懿？」

  周望試著叫了一下。

  無人回應。

  周望來到走廊，看到盡頭的主臥房門緊閉，但卻從門縫之中透出了一些光亮來。

  他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側耳聽了聽，沒聽見什麼明顯的聲音，只能隱約聽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動靜，但又不太真切。

  「嘉懿姐？」

  周望這次的聲音大了不少，他敢肯定房間裡面一定能聽到，但戚嘉懿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周望不自覺的扶住了門把手，試著擰了擰，但房門紋絲不動，很顯然，房間似乎被反鎖了。

  正在周望躊躇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一陣異響，緊接著就是戚嘉懿低低的呻吟聲。

  此時周望才發現這房門的隔音比自己想像的還差，只是因為之前戚嘉懿確實沒有什麼動靜，他才幾乎什麼都沒有聽到。

  「啊！」

  正在此時，戚嘉懿忽然又叫了一聲，其中似乎夾雜著某種焦躁。

  「嘉懿姐，你沒事吧？」

  周望試著不斷的呼喊，但戚嘉懿還是沒有回應周望，只是在短暫的沉寂之後，她的呻吟聲開始變得連綿不絕起來。

  她好像在遭受著某種折磨，斷斷續續的聲音之中，痛苦是主旋律。

  隱約能聽到她的聲音裡面還混雜著一些含糊的叫喊，但周望實在聽不清她說的是什麼。

  周望眉頭緊皺，又喊了兩聲還是沒有任何回應之後，他感覺自己必須得做點什麼了。

  一切都只是猜測，如果戚嘉懿真的發生什麼意外的話，周望的良心就要飽受譴責了……

  後退兩步，周望一個助跑，狠狠蹬在了房門上。

  「靠！」

  捂著腳一陣齜牙的周望，暗罵電影果然都是騙人的，就算是木門，哪裡是尋常人可以一腳踢開的？

  媽的，幸好老子是掛逼！

  不得已的周望，再次點開了系統商店，找到了一個叫做【黑默丁格的萬能鑰匙】的道具，花費了五萬點聲望值進行了兌換。

  ……在他如今的聲望值已經足夠豐厚的情況下，除了那些動輒要上百萬點聲望值的高階道具，其他道具，他已經基本都有了兌換的能力。

  在這種情況下，「神秘商店」等於是一個另類的百寶箱了。

  將仿佛一團流動的水銀的鑰匙插入房門，很快鑰匙就固化下來，隨著周望的擰動，房門應聲而開。

  「嘉……」

  他推開了房門，疾走兩步穿過門廊，視線落在了主臥的大床上，也終於看到了戚嘉懿的身影，只是在視線定格的一瞬間，周望就呆在了原地，喉嚨里的聲音也硬生生癟了回去。

  ……

  窗簾緊閉，鵝黃色的燈光，從天花板上的月牙形狀的吊燈散射開來，映照的整個臥室一片昏黃，有一種朦朧之中的迷離感。

  床頭櫃散落著不少英文名的藥品，旁邊還有一杯被打翻的水，被浸濕的地毯暈染出了大片的水漬。

  但這些細節，此時周望是看不到的。

  他的眼裡，只有那潔白的大床上，正不安的扭動著身軀的戚嘉懿……

  她的衣著還算完好，只有外套丟到了一邊，白襯衫和西裝褲子都穿在身上，但是……

  她卻被拷在了床頭上。

  是的，這應該也是高定的純白大床，唯有一個地方不太和諧，就是在床頭的一側，立了一根金屬杆子，一直從地板延伸到了天花板里，牢牢的紮根在那裡。

  而戚嘉懿的雙手，就被一副手銬銬在了上面。

  聯繫到這個屋子裡只有自己和她，那很顯然，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她的雙頰布滿了暈紅，眼眸半睜半閉，嘴巴里是各種無意識的微弱聲音，明明她的語氣應該是痛苦的，但那種起伏的聲調，卻能聽得人面紅耳赤。

  戚嘉懿對於周望的闖入似乎一無所知，只是不斷的用力掙扎著，細密的汗水已經布滿了她光潔的額頭，她被七分褲勾勒出來的修長雙腿，也在不斷往另外一個地方努力，似乎想要勾住什麼。

  周望這才注意到，在床尾的地方，居然還散落著一個玩具……

  很顯然，那才是戚嘉懿的目標。

  周望腦子多少是有些宕機的，畢竟眼前這一幕實在太過突然，等反應過來之後，他趕緊走了過去，俯身想要仔細查看一下戚嘉懿的狀況。

  也就在周望靠近的這一瞬間，戚嘉懿似乎終於發覺了他的存在，她的眼眸迅速變亮，似乎在此時恢復了一些清醒。

  「嘉懿姐……」

  「給……給我，快給我！」

  周望才剛剛開口，戚嘉懿卻突然伸出雙腿，猛然夾住了他的腰。

  周望從沒想過，女性也可以有這麼大的力氣，他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動壓在了戚嘉懿溫軟的身子上。

  她的體溫高到嚇人，周望怕傷到她，不敢太用力的掙扎，但戚嘉懿卻得寸進尺，不由分說的就把腦袋湊了過來。

  那密集的親舐，瞬間就在周望臉上留下了大片的口水，直接把周望給親懵了。

  「等一下，嘉懿姐，你冷靜一點……」

  「別說話，先救救我好不好嘛，人家要死了，真的快死了！」

  混合著撒嬌和渴求，還有某種瘋狂的貪婪的甜膩聲調，在周望耳邊響起，但即便是開口的同時，戚嘉懿也沒忘記順勢親吻周望的耳朵。

  周望抬頭，看到了戚嘉懿眼裡仿佛要燃燒一切的火焰，那種魅惑的瞳光，還有不斷扭動的軀體，連已經算得上騷氣的江沐白都遠不及萬一。

  明明是禁慾系的高冷五官，這一刻卻好像是磕了藥的貓狗，予取予求。

  巨大的反差讓周望再次呆了一下。

  也就在這一刻，串聯起之前的所有信息，一個只在傳說中聽聞過的詞彙，於電光火石間穿透了周望的腦海。

  他終於明白了。

  戚嘉懿從未在人間展露過的第五人格，那給她生活帶來極大困擾的第五人格，究竟是什麼……

  「XY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