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媞泰妮亞,薔薇宮。
皇后莉莉·艾絲特此刻正端坐在梳妝鏡前,讓幾位侍女為她梳理頭髮、著裝打扮。本周的帝國會議將在半小時後召開,她也會出場。
雖然被不少大貴族視為花瓶皇后、但因為有攝政王的輔佐,如今皇室的威嚴依然在。
「好了嗎?」莉莉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三種紅色層疊搭配的華麗長裙,將她的身姿襯托傳來。或許原本算不上什麼絕色,但在這身雍容的裝扮下,也漸漸讓她有了種華貴的氣質。
衣服確實能改變人的精神氣質。
莉莉提裙站起,心中升起少許感慨,隨即將一旁床上的孩子抱起,和侍女們走出宮殿。
金碧輝煌的帝國大廳高大而宏偉,陽光透過那拼接圖案的玻璃窗照射進來,空氣中能看到些許塵埃浮動。
這些玻璃窗上的不規則多邊形,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蝴蝶的翅膀,窗戶邊緣的藤蔓雕飾也充滿了妖精的風格。作為人類和精靈共同創立的國度,媞泰妮亞的諸多建築,依然保留了早期那種奇幻而瑰麗的風貌。
沉重大型門扉被宮廷騎士們緩緩推開,隨即一位位身穿禮服的貴族官員逐步進場。
待他們都站定後,宮廷的侍者才宣喊,不久之後兩列衣甲光鮮的紅衣禁衛進入大廳,他們分立兩側,將諸貴族們和中間道路隔開。
「皇后陛下到~」
「攝政王陛下到~」
隨即這位衣著雍容的紅皇后進入大廳,和她走在一起的是穿著軍裝的愛德倫親王。
兩人分坐在兩張寶座上後,宮廷的典儀官開始主持這次會議。
和往常一樣,先是官員們將最近的各地傳來的消息在大廳內告知眾人,然後就是述說各自的提案和想法。期間有人贊同和反對,雙方會訴說各自的理由,若是都不肯讓步,就會由皇后或者攝政王來定奪。
「美麗的皇后陛下,尊敬的親王殿下,在下來自帝國的北方,遙遠的寒葉領。」
在典儀官宣召後,一位穿著黑色鐵甲的騎士進入大廳。當然,此時他的武器留在外面,頭盔也取了下來。
「請起。」得到回應後,這位騎士抬起頭來,黑色的短髮下露出一張方正的臉,大概在30歲左右,有著少許鬍鬚,面部上還殘留著風霜的痕跡,看來是經歷了長久的跋涉。
屈膝行禮後,這位騎士站起,先是介紹了下自己身份,然後說出了他的請求。
「因為北境連綿不息的大雪,如今領地內的糧食越來越少,所以圖森大人派我等南下,希望能得到帝國的援助。」
他按照昨晚背好的字句,沉穩的說出,身側的兩位同伴則依然緊張,將頭低下。
並不是每一位貴族都有機會進入這裡的,而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多的大貴族。況且上首那坐著的兩位,可以輕易決定他們的生死,很難不心情緊張。
然而在這等待的幾秒鐘里,兩位陛下還沒開口,旁邊一位瘦高的貴族就先站了出來。
「我知道你們有困難,但這已經是本月第22次收到類似的消息和請求了。」
「帝國北境的事,如今解決的辦法正在籌備中,所以你們還是請回吧,之後有了進展,我們會通知你的。」這位穿著藍禮服的老者是狄瑟伯爵,是過去愛曼克身邊發紅的近臣,也是如今宮廷的御前大臣。
大廳內的眾人,在這半年裡,已經大大小小見到了多次這樣的場面。起初幾位在乎面子的貴族還會象徵性的捐助部分物資,但如今來了一批又一批,甚至還有重複的,他們也慢慢冷淡下來。
同情心這種東西不是無窮無盡的,他們已經聽膩了這些哭慘的內容。
「真是無趣」
「北方的事,大家都知道,已經派了好幾批援助了。」
「我們也沒什麼好辦法,這是天災吧。」
「對此只能祝願他們忍耐過去了,如今大家都不好過。」
一時間小聲的議論聲在大廳內響起,過了一會,大廳內清脆的銅鈴被敲響,場面再次安靜下來。
「對於北境的災難和苦難,我深有同感,如今帝國也正在想辦法,之後會給予一定的幫助和支援。」愛德倫說著和往日同樣的話語,隨後身側的典儀官上前,開始讓下一位使者進殿。
「可是」這位騎士還想再說,但身邊的同伴見勢拉了拉他,才讓他將話語停住,順從退了出去。
等到幾人走出大廳,來到宮外,這位騎士才開口。
「為什麼不讓我說,你知道現在領地內的情況嗎?」
「我們知道,黑特林。」身旁的同伴開口,其他幾人也停下來。
「但你還是有些衝動了,剛才如果不是我拉著你,恐怕你已經在痛訴了吧。」
這位黑騎士沉默了會,然後開口:「是的。」
「但那樣只會讓場面難堪,我們已經是求援的狀態,就不要再得罪那些大人物了。」
「我知道的,我明白,但是——」他停頓了下。
「這是目前最好的機會,如果讓我們自己去採購糧食,僅憑那點錢肯定不夠。「他揮了下拳頭,心中有著些許憤恨,但也不知道該如何發泄。
「罷了,那就讓我們自己想辦法吧。」
幾人搖搖頭,有些落魄的走出宮殿的大門。
當天夜裡,莉莉所在的薔薇宮。
洗完澡後的莉莉坐在書房裡,這裡曾經是愛曼克辦公的地方,房間裡有著鍊金法陣的加熱,即便是十月,也不感到寒冷。
穿著寬鬆的睡裙,莉莉看著手中紙頁,這是最近來帝都的使者們的名單和情報。房間裡除了她,還有兩位女僕,其中一位搖著嬰兒床,另一位則站在莉莉身側。
「最近北方的情況越來越惡劣了。」看著紙頁上的匯報,莉莉感嘆。白天的事她也看見了,但並沒有開口。
「是的,陛下。但如今國庫內並無太多的餘糧,如果再開口子,恐怕會有更多人索求。」這位女僕用提醒的方式勸誡這位皇后陛下,防止她突發善心。
「我明白,唉」莉莉放下紙頁。
自從帝國戰敗後,一切收支都開始收縮,之前壓制的一些大貴族也開始重新冒頭。儘管明面上還是一片和氣,但暗地裡可就不好說了。
即便是她這位處在深宮中的皇后,如今也聽聞到不少消息。
愛曼克的皇位得之不正,安斯艾爾兄弟才是帝國正統的繼承人。
與其說這些貴族是在乎皇位的正當性,更不如說是表達權力被剝奪後的痛恨。這些年裡,愛曼克的政策,可是得罪了不少大貴族,讓他們痛失利益。
而死去的王太子兄弟,只不過是他們共同推出來,最適合做文章的大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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