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番外三

  溫笛和嚴賀禹的聯繫斷斷續續, 他忙著年底的會議和應酬,她忙著考試, 兩人都沒時間。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他有天下午打電話給她, 說他出差回來了,問她考沒考完試。

  溫笛此時正坐在爺爺家二樓的書房裡看書,「我在家, 前天就考完了。」

  「在公寓?」

  「不是, 回老家了。」

  「老家是哪?」

  「江城。」

  嚴賀禹聽說過江城,沒去過。

  他沒有煲電話粥的習慣, 但因為對方是她, 他便多說兩句。

  要是直接掛電話, 會被她控訴敷衍。

  「在幹什麼?」

  「看書。」

  「沒出去玩?」

  「上午去了一趟古街。

  我們江城比較好玩的一個地方。」

  她去古街的許願樹許了一個願, 不知道靈不靈。

  應該也算靈, 她上午剛許完, 下午他就主動給她打電話。

  嚴賀禹剛回到辦公室,單手解開衣扣,「你接著看書吧, 我半小時後有個會, 準備一下。」

  在他掛電話前, 她喊他:「嚴賀禹。」

  嚴賀禹微微一怔, 「不喊我嚴總了?」

  「嚴總不好聽。」

  「什麼事?」

  溫笛問他:「除了我, 你還跟其他人這樣聯繫嗎?」

  她得確定一下,也想要一個他的態度。

  她不是不諳世事, 知道他身邊不會沒人追他。

  嚴賀禹:「就你一個。

  還有要問的嗎?」

  「沒了。

  那你可以追我了。

  用心一點追。

  兩三個月之後, 我看你表現。」

  「......」

  嚴賀禹還沒那樣追過誰, 也沒那麼多時間,給她潑冷水, 「溫笛,你現在在我這裡越來越得寸進尺。」

  「那你允不允許?」

  「看書吧,我忙了。」

  嚴賀禹沒有正面回答,他切斷通話。

  溫笛擱下手機,靠在躺椅里,背對著暖烘烘的落地窗玻璃。

  他自己感覺一直在遷就她,甚至縱容她,但她覺得遠遠不夠。

  他們之間現在的好感,不過是浮於表面的喜歡,離愛還有很遠的距離。

  有腳步聲傳來,溫笛坐直,扭頭看過去,是奶奶給她送來果盤。

  溫奶奶見孫女嘴角堆著笑,「什麼事這麼高興。」

  她把果盤擱在矮桌上,在旁邊坐下來。

  溫笛沒說嚴賀禹的事,只道:「版權費今天到了,兩本的錢全部到帳。」

  溫奶奶替孫女高興,「晚上好好慶祝,想去哪吃?」

  「太冷了,不想出去,就在家吃。」

  「那請廚師來給你做。」

  溫奶奶叉了一片菠蘿給孫女。

  溫笛吃著菠蘿,不自覺地嘴角漾開笑意。

  溫奶奶感覺孫女這麼開心,不是版權費到帳,賣出第一部作品《漁晚》時,也沒見她這麼笑過。

  八成是戀愛了。

  ——

  溫笛再次收到嚴賀禹的消息是除夕夜,零點時,他給她發來一條:【新年快樂。

  】

  這條卡點的消息讓她覺得,嚴賀禹對她上了一點心。

  家裡客廳太吵,她回樓上自己房間。

  她打算給他打通電話,還沒撥出去,他的號碼進來。

  「沒看到消息?」

  他問她。

  「看到了。」

  他沒再問為什麼看到了不回,電話里突然沉默,等著她自己解釋。

  「嚴賀禹,你發給我幾個字?」

  「你不是看到了消息?」

  「我只收到三個字「新年快」,還有一個堵在半路可能還沒到,我一直在等那個字到齊了再回你。」

  嚴賀禹失笑,「你狡辯的本事一頂一。」

  「沒狡辯。

  家裡人多,聲音吵。」

  嚴賀禹聽明白,她那邊現在如此安靜應該是回到自己房間,剛才在客廳。

  溫笛:「你現在在哪?

  周圍也很吵。」

  「在我姥爺家。」

  「那你找個安靜的地方給我打電話。」

  嚴賀禹正準備掛電話去發小家打牌,結果她要煲電話粥。

  他到嘴邊的話又咽下去,拿上車鑰匙去了外面院子裡。

  溫笛聽到發動汽車的聲音,「你晚上沒喝酒?」

  嚴賀禹:「喝了。

  不開。」

  他只是啟動車子開空調。

  溫笛反鎖房門,窩在沙發里,聽著他的聲音在她耳邊,像是他的人也在不遠的地方。

  「想跟我聊什麼?」

  他的聲音再度傳來。

  溫笛說:「聊那個被我聊死又救活的『天』。」

  「...溫笛你好好說話。」

  「在好好說。」

  嚴賀禹聽出她撒嬌的口吻,也可能是他想聽她跟他撒嬌。

  他本來應該坐在蔣城聿家打麻將,這會兒卻在車裡跟她扯閒篇,已經十分不對勁。

  她的所有要求,他似乎很難拒絕。

  「嚴賀禹你脾氣不好。」

  「這還不叫好?

  你沒看過我脾氣不好的時候。」

  「你改改。」

  嚴賀禹沒搭腔。

  「不想改是吧?

  看來你沒遭遇過像我這樣人的毒打。」

  「......」

  嚴賀禹無聲笑了,他永遠猜不透她下一句話的走向。

  以前他覺得情侶間煲電話粥純屬浪費時間,因為十句話里有九句半都是廢話,其實她說的也是廢話,不過讓人有聽下去的欲望。

  「你別光說我,你脾氣也好不到哪去,比我還夠嗆。」

  溫笛不否認,但又不爽快,「你一個大男人在我身上找優越感,你也真出息。」

  「......」

  除了姥爺和父母還有妹妹這麼奚落過他,她是第五人,唯一一個外人。

  奇怪,他卻不生氣。

  「你什麼時候開學?」

  「幹嘛?」

  「問問。」

  溫笛眨了眨眼,想好才說:「開學早呢,要是有人想我想得茶不思夜不寐,我也不是不可以提前兩天回去。」

  施捨的口吻。

  嚴賀禹哪能聽不出她話裡有話,「那你還是在江城待著,別過來氣我。」

  溫笛說:「我還真沒空提前回北京。

  過完年我要去一趟山城。」

  嚴賀禹沒問她去幹嗎,她也沒說。

  大年初四,溫笛坐上飛去山城的航班。

  她想寫個跟山城有關的愛情故事,有了初步構思,再過來找找靈感。

  她跟嚴賀禹這幾天沒多少聯繫,偶爾發條消息,他一直忙著應酬,也可能要端端架子,不想把姿態放太低。

  他大概感覺除夕的那條零點祝福,已經是他最大的誠意和退讓,希望她能主動聯繫他。

  她才不會。

  她忙著呢。

  到達山城的第二天,溫笛去逛有名的巷子。

  快中午時,她電話響了,來電顯示「嚴欲縱」。

  嚴賀禹開口便問:「在哪?」

  「山城。

  你呢?」

  「公司。」

  「今天就上班了?」

  「嗯,海外事業部不放假,處理點事情。」

  他又問她:「你具體在哪?

  幫我帶個東西回來。」

  溫笛告訴他具體位置,問:「你要買什麼?

  我在的地方有沒有賣的?」

  嚴賀禹:「不用你去買,你在附近找個地方坐下來等,我讓人送過去,一會兒打你電話。」

  溫笛身後就有家咖啡館,她進店點杯咖啡,逛了一上午正好坐下來歇歇。

  二十分鐘後,電話響起,是山城本地的號碼。

  接通後,對方道:「你好,是溫小姐吧?」

  「對,我是。」

  「有位姓嚴的先生讓我送東西給你,你在哪,我過去。

  電話別掛,我就在附近。」

  溫笛告知地址,她扔了喝光的咖啡杯,從店裡出來,有個年輕小伙子抱著一大束花朝她走來。

  確定是她後,小伙子掛了電話。

  「嚴先生說,祝你新的一年,一切如願。」

  「謝謝。」

  溫笛從小伙子手裡接過鮮花。

  是粉玫瑰和白色洋桔梗搭配裝包起來,清新養眼。

  這兩種花都是她喜歡的,最鍾愛洋桔梗。

  她抱著一大束鮮花,走在山城的街頭,周圍經過的人頻頻回頭。

  溫笛腦海里,跟山城有關的這個愛情故事,有了更清晰的框架。

  ——

  寒假開學的前一周,溫笛收到嚴賀禹的消息。

  他說她在聖誕節時送給他的平安果很難吃,讓她以後再送禮物走走心。

  過去快兩個月,溫笛差點忘了那個小平安果,【你真吃了?

  】

  嚴賀禹瞅瞅桌角的迷你小蘋果,回她:【嗯。

  】

  溫笛:【那是我養的觀賞小蘋果,能不能吃我不知道。

  你要是胃疼別賴我。

  】

  嚴賀禹:「......」

  【明早坐高鐵過來。

  】

  溫笛:【有事?

  】

  嚴賀禹:【陪我去趟醫院。

  】

  溫笛沒想到他借題發揮,【你真要賴我?

  】

  嚴賀禹正好要去體檢,但沒跟她說實話:【檢查一遍放心。

  】他問她要身份證號,給她訂票。

  隨後他將自己的身份證號發給她,【免得你說不公平。

  】

  溫笛看一遍,記住了他出生年月。

  她沒讓他訂車票,自己訂好,把車次發給他。

  離家那天,奶奶問她曬乾的那束花帶不帶。

  嚴賀禹送她的那束粉玫瑰和洋桔梗,她從山城帶回了家,她對奶奶講是為靈感特意買的花,不捨得丟。

  奶奶信了。

  也許半信半疑,她也沒深究。

  溫奶奶說:「你要是帶到北京去,我找盒子裝起來。」

  溫笛想了想,「不帶了,放我房間。」

  在高鐵上,嚴賀禹把自己的車牌號和停車點告訴她。

  溫笛還有半小時才到站,【到這麼早?

  】

  嚴賀禹:【嗯。

  給小狐狸該有的排場。

  】

  溫笛笑,回他一個得意的表情包。

  她不知道自己在嚴賀禹跟前是不是越來越肆無忌憚,她覺得沒有,但嚴賀禹後來說,她恨不得在他頭上作威作福。

  嚴賀禹沒來出站口接她,讓司機過來幫她拎箱子。

  溫笛將他這樣的舉動稱之為,最後的倔強。

  到了車上,溫笛搓搓手,外面實在是冷。

  嚴賀禹瞅她一眼,「不能多穿件衣服?」

  溫笛裡面是新款的裙子,配羽絨服不好看,她穿了件大衣,好看是好看,就是凍得直哆嗦。

  嚴賀禹吩咐司機開車去醫院。

  「你還真去啊?」

  「不去的話,讓你回來幹什麼?」

  嚴賀禹關了郵箱,合上筆記本,示意她拿手機看日曆。

  「我知道今天幾號。」

  溫笛讓他直接說是什麼事。

  嚴賀禹:「記一下,從今天開始,三個月。」

  溫笛佯裝不知:「什麼三個月?」

  「追你。

  三個月,多一天也沒有。」

  後來,他追了她三個月零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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