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野的判斷是正確的,廣陵街既然能夠吸引京都,世家公子與達官顯貴聚集於此,自然就是有它的獨到之處。
沒跑兩步,他就進了一家綢緞莊。
看了幾眼,發現架子上有一匹上好的絲綢。
「老闆!」稚嫩的聲音引來老闆娘的注意。
老闆娘看了又看,找了又找,愣是沒發現他這個小不點。
「老闆娘,你長得真漂亮!」王天野小嘴巴甜甜誇了一句。
老闆娘這才發現他的小身板,嘴裡歡喜道:「哎呦!這是誰家的小公子?嘴巴這麼甜!」
「來,讓我抱抱!」說著就要去抱,卻被王天野躲開。
他嘴裡甚至還一本正經說著:「老闆娘,你可是美女,矜持點……我可是來買東西的。」
「呦,那我可真看不出來,原來小公子還是本庄的財神爺!」老闆娘被王天野逗得樂開花。
「你說說,看上本店什麼好東西了?小女子給你打個折!」
「打個折,是幾折?」
「如果是小公子你自己掏錢,那小女子就給你五折,怎麼樣?」老闆娘一臉笑意打趣道。
「這可是你說的!」王天野此時心裡也是樂開花。
隨即就指著那匹上好絲綢,同時還點了一匹金絲錦緞。
「那兩匹拿給我,你開個價!」王天野認真說道。
「咯咯,小公子的眼光不錯嘛!」
此時此刻,老闆娘還是不信王天野是來買東西,以為是哪個富貴人家偷跑出來玩的小屁孩。
因此,她對王天野的話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依舊跟他鬧著玩,隨口報了價格:「如果小公子要,那小女子就給你一百兩——黃金,黃金哦!」
「好的,打五折可就是五十兩。」
「喏,這是五十兩黃金!」王天野也隨手遞上五個金元寶。
看著金燦燦的五個金元寶,老闆娘頓時傻眼。
「這,這,這……」
此刻老闆娘已是騎虎難下,自己說出的話,不可能當面反悔,畢竟周圍已經圍著好幾個客人。
「怎麼,少了?還是你想反悔?」王天野也是得理不饒人,開始追問。
知道的人都知道,單是那匹上好的絲綢,就能夠值個三十兩。
至於那匹鎮店的金絲雲錦,那就更不用說,百兩都不夠成本,少說也得千兩起價。
眾人開始對著事態議論紛紛。
「這下老闆娘估計得反悔了!」
「是啊,聽說那匹金絲錦緞可是製作龍袍的材料,價值萬兩!」
「什麼價值萬兩,那可是製作龍袍布匹,能是金錢可以比擬的嗎?」
「就是,先不說金絲錦緞,那匹上好絲綢就值三十多兩。」
……
王天野聽到眾人的議論,心中也就有了大概。
於是也沒為難老闆娘。
「美女!那匹金絲錦緞,我按五萬兩黃金給你買,不過我想請你幫我送去皇宮,順便帶句話:王老頭,幫我做件長袍,小野就原諒不送見面禮之過!」
「這是五萬兩黃金,你數數!」
說著,王天野十分豪橫地堆出五箱金元寶。
在場的圍觀群眾和老闆娘直接傻眼。
等老闆娘反應過來時,王天野已經不見,同時架子上那匹上好絲綢也不見,只留原先那五個金元寶占著位置。
這下老闆娘終於明白自己碰到了不得了的人物。
慌忙起身,交代小二收好黃金,親自帶著那匹金絲錦緞,還有那五箱黃金,急沖沖趕去皇宮。
「站住!」
「這裡是皇宮重地,速速離去!」
未央城門口的守衛,對著趕來的綢緞莊老闆娘,嚴厲警告。
「您好官爺!請您幫忙通報一聲,我是玲瓏綢緞莊的東家,翠雲娘,今天我莊裡收到一單特殊訂單。」
「不好意思!請說重點,我們沒時間聽你囉嗦!」
「好好!」翠雲娘不敢再囉嗦,只能長話短說,「有人讓小女子代傳一句話給當今聖上,『王老頭,幫我做件長袍,小野就原諒你不送見面禮之過』。」
翠雲娘剛說完,守衛就暴怒起來,長槍指向她,怒喝道:「你在找死!快滾!」
「不不不,官老爺息怒!」翠雲娘一臉著急地道歉,「小女子真不是來找事的。」
「不信你們自己看!」
說完,翠雲娘將五箱黃金打開,連同金絲楠木盒中的金絲錦緞也展示給守衛看。
這一大片金光差點閃瞎兩名守衛的眼睛,也隨即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沒有哪個傻子會抬這麼大一箱黃金出來說謊。
「我們暫且信你,不過能不能上達聖聽,我們可就不能保證!」
其中一名守衛說完就朝邊上裡面跑去,不一會兒又回來。
「你先在這邊等著,別亂跑!」回來的守衛叮囑翠雲娘道。
正在御書房苦惱的王玄理,心情十分煩躁。
不單是苦惱與柏木國邊境的五十大軍,還有王天野的禮物問題。
「報!宮門外有女子收到一條給陛下的傳話。」
「朕沒那閒情,一名女子傳話能有多重要?」
「陛下,老奴覺得您還是聽聽,因為這是皇孫殿下傳的話!」
「什麼?快說說!」
「那老奴可就說了。」
「快說!」
「王老頭,幫我做件長袍,小野就原諒你不送見面禮之過。」
「哈哈哈,是他,是他,就是他。」王玄理開心得大笑,急切地說,「快傳那女子進殿。」
翠雲娘戰戰兢兢地站在王玄理跟前,頭都不敢抬起。
「這位娘子,你快說說,你是怎麼遇到我家那小子的?」王玄理猴急地問著,末了又補充道,「不要漏了一絲細節!」
翠雲娘驚訝地稍微抬頭,眼角看到王玄理,威嚴的臉上充滿著好奇與期待。
隨後,她緊張地匯報了今天遇到王天野的每個細節,從她發現王天野開始到他突然消失,以及自己當時的想法,不敢有半點隱瞞。
聽完翠雲娘的匯報,王玄理興奮地鼓掌起來,嘴裡更是大聲誇讚:「好,好!不虧是朕的皇孫,聰明,冷靜,低調,有魄力!很好,非常好!」
「傳禁衛軍,立刻調出五百精英前往廣陵街,暗中保護朕的皇孫,若有不長眼的,先斬後奏!」
下令之後,身邊的鐵公公快步離開。
王玄理又對翠雲娘緩緩開口,用一位老人的口吻說道:「小娘子,我家小子既然能找上你,那這長袍的事能請你幫我做嗎?」
翠雲娘受寵若驚地回答:「謝,謝陛下厚愛!這是小女子的榮幸!小女子必定竭盡全力,為皇孫殿下縫製滿意的長袍!」
「好,那就交給你了!酬金,朕也會如數給你,如果縫製得令我家小子滿意,下一件龍袍縫製工作,就是你們玲瓏綢緞莊的。」
翠雲娘激動地匍匐在地,恭敬地磕頭謝恩:「謝陛下恩典!酬金之事小女子不敢接受。能為天家製作龍袍,是我玲瓏綢緞莊八輩子修來的福分,豈敢再談酬金之事!」
「哈哈,女娃子,你很聰明,也很機靈!很會審時度勢,抓住機會。」
王玄理滿意地夸著翠雲娘。
不過,他卻笑容一收,威嚴說道:「但是,我家那小子的酬金,你必須收下,不然是在看不起他!」
「龍袍縫製之事,還要等你令我家那小子滿意後再說,而且到時的酬金,你收不收,還得我家那小子說了算,你可明白?」
王玄理話中有話,但其中意思,翠雲娘就算再傻,也是聽得明明白白。
她心中狂震:我的天爺啊!我這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能讓我遇到當今皇太孫。想不到他小小年紀就被陛下定為小儲君,那可是未來聖上!
在御前,翠雲娘只敢這樣簡單一念,不敢怠慢王玄理。
「明白,明白!」翠雲娘把頭點得跟啄米小雞似的,連連說,「陛下放心,小女子謹遵聖諭,一定聽從皇孫殿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