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紋身的殘疾老道不是一個合格排位好隊友。
下了車的賀烈將道袍一扯，滿膀子紋身。
就紋身這事，楚淵除了大拿誰都不服，今天，連大拿都服了。
後背紋的九龍拉棺，龍頭坐著抽龍筋的哪吒，棺里躺的是睜眼關公，棺上坐的是無量天尊，後面跟著黑白無常，胸前紋的是項羽大戰呂布，左臂紋的是扛著砍刀的騎青牛老子，右臂是刑天，腰間是道劍插在八卦圖上。
就這一大堆紋身，用的還是某種血液紋的，栩栩如生，隨著賀烈「怒火」上升，紋身竟散發著隱隱紅光。
「將老子的老婆，還給我。」
賀烈左右手各拎著一個八卦盤，一抖胳膊，八卦盤和溜溜球似的轉了起來。
傘微微歪了歪腦袋，咧嘴樂了。
胡立志也下車了，十二名滿血復活的內門弟子也是如此。
不過這次十四人倒是沒組成劍陣，都拿出來八卦盤。
賀青雲也想要下去幫忙，賀烈回頭淡淡的說道：「為父出手便可。」
要麼說賀老二是個大孝子，二話不說，直接給車門拉上了。
炎熵都不敢說自己能打過傘，不解的問道：「這傢伙要幹嘛，送人頭啊？」
賀青雲嘆了口氣，似乎是知道老爹要幹什麼了。
十四個道士，十五個八卦盤，賀烈拎了倆，快速轉動著。
傘一步一步走了過來，賀烈突然將八卦盤狠狠砸在地上，其他人也是如此。
十五個八卦盤全都碎了，爆出了一團團紅色的粉末。
除了賀烈外，胡立志和十二名弟子砸完八卦盤就跑，跑到了麵包車車後，和八年老賴見到催收似的。
再看賀烈，原本散發著光芒的紋身全部暗淡了下去，皮膚如二十年澆過水的旱地似的出現了一道道裂縫。
賀烈原本絲滑柔順的黑色長髮變得枯黃，枯黃之後是白色，灰白色。
隨著皮膚完全炸裂後，露出了血紅色的組織，灰白色並且極為乾枯的頭髮脫落了一大片。
走到一半的傘突然止住了腳步，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緊張之色。
賀烈大口的喘息著，嘴巴越長越大，像是一個吸塵器一樣吸著空中的那些紅色粉末。
炎熵：「那些紅色粉末怎麼散發著血腥味？」
「亞空間之血。」賀青雲沉聲解釋道：「那些粉末，皆是亞空間之血。」
「那你爹他們轉八卦盤是什麼意思？」
「加熱。」
炎熵：「…」
楚淵看明白了，賀烈這是要通過亞空間之血「變身」了。
亞空間之血並不單單是血液，算是某些特定亞空間生物的能量所化。
這種能量並不一定是強大的生物才擁有，而是隨機性的。
就好像秘書小趙被亞空間生物附身似的，不是說誰附身都能讓他變成惡魔形態，而是需要起到某種化學反應。
亞空間的某個王，某個神明，掛了，能量變成亞空間之血，但是這種血未必會和某個主物質世界的人產生反應，哪怕這個強大如炎熵。
亞空間中的某個菜雞，誰見誰都能踹兩腳那種，掛了，能量變成亞空間之血，當這種血被主物質世界的某個更菜的菜雞獲得，說不定就會出現某種反應。
亞空間的強者，未必會有這種「血」，即便有了，也未必能夠被生物融合。
亞空間的菜雞，也未必不會有這種血，不但有機率有，還有更大的機率被生物融合。
這就是亞空間之血的特性，充滿了隨機性與可預知。
事是看明白了，可大聰明和鳳雛還是不明白賀烈是幾個意思。
亞空間之血可以進入身體內，出現如同小趙那種惡魔形態，短時間內以損耗身體健康提高戰鬥能力，這是不假，問題是大家的對手是傘，是亞空間的無冕之王，是至高塔區域的主宰，這個傢伙甚至吞噬了二十九個同族，就算十個小趙，一百個小趙一起變身都不是這傢伙的對手。
賀烈自然不是傻子，用行動給了車內四人組一個答案。
身形與模樣大變的賀烈如同獵狗一樣的撲了出去。
他與傘之間的距離只有不到三十米，當狂暴形態的賀烈跑出十多米後，整個人消失了，無比詭異的消失了，下一秒，出現在了傘的身後。
這一幕令大家無比熟悉，剛才傘險些將大家虐殺時就是這種情況，玩玩就揚沙子，打一半就突然玩消失了，然後猝不及防的出現在其他人身後。
賀烈現在就是這種情況，冷不丁出現在了傘的身後，剛長出來如同利爪一樣的黑色指甲狠狠的抓在了傘的身後。
可惜，他抓的是個虛影，傘消失了，再出現時是在賀烈的身後，一拳掏向了賀烈的老腰。
傘陶中的，也是虛影，賀烈消失了，出現在了傘的身後，指甲揮出…依舊揮的是個虛影，傘又消失了。
然後，倆人就這麼「玩」上了，你出現在我身後，干我，我消失了，我出現在你身後，干你，你又消失了，然後你干我，干不著，略略略，輪到我干你了…
都想從後面懟對方，都不讓對方在後面懟自己，倆人沿著平台外側就這麼「折騰」上了。
楚淵看的眼珠子發直：「你爹速度怎麼這麼快？」
賀老二也不知道，下山這麼多年了，一年到頭才和老爹通那麼兩三次電話，對賀烈的老年退休生活不是很了解。
「和他媽有關。」炎熵是見過吃過的，看了一會就分析了個七七八八：「這不是速度快慢的事，是關於領域，關於規則，關於空間，普通的亞空間之血絕對無法影響到這處空間領域的規則，只有同為守護者的亞空間之血才能做到，要是我猜的不錯，那些粉末一般血液，應該都來源於老二他媽，要不然也不可能有這麼高的契合度。」
楚淵問道：「我們能出去幫忙嗎？」
大拿搖了搖頭，這種戰鬥看似單一，又與速度無關，即便是他也插不上手，反而會拖賀烈的後腿。
除此之外，他還可以確定，賀烈這種狀態應該持續不了太長的時間，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事，就算擁有了和傘相同的「速度」也沒用，這傢伙根本殺不死。
大拿凝望著二人跑出的殘影，暗暗猜測著賀烈的目的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