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開山繃緊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
在人類文明混的久了，早已代入了角色，不說虛空的防守工作，光是這些「外交」就讓他頭大如斗忙碌無暇。
雖說異事部現在起到了主導作用，可魏開山的形象、身份，並不能永遠都是一副強硬的態度。
強硬，很多時候只適合某些特定的人，比如大聰明。
現在大魚怪學聰明了，告訴秘書小趙，有什麼事先和副部長匯報一下。
正在和緹娜勾勾搭搭的楚淵連口水都沒喝上，楚神兵與秘書小趙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一個講述克卜勒22B和虛空的情況，一個講述地球廢土末世那邊的情況。
炎熵離的遠遠的，和哈琪琪給車爹洗澡。
加查爾的審訊工作已經開始了，阿卓和吳紹秋負責。
普羅米修斯哭著一張臉在旁邊做奧數題，時不時的照著加查爾的腰子來一腳，一有不會做的題就來一腳，季風在旁邊公報私仇，拿電棍竄。
看的出來，季風和加查爾絕對有私人恩怨，很強烈的私人恩怨。
加查爾厲害就厲害在他的身體上，可以操控金屬元素，再一個是聖文裝置，現在骨頭被炎熵踹斷了七七八八，爬都爬不起來，別說反擊了，可就是不開口，嘴硬的很。
楚淵叼著煙，鬧心扒拉的聽著秘書小趙和楚神兵的嘰嘰歪歪，很是不耐煩。
旁邊的緹娜苦笑不已。
她注意到了遠處那些各國代表的異樣目光，倆字，特麼敬畏。
只有緹娜等異事部的人才知道，楚淵混到了今天吃了多少苦，挨了多少毒打。
成功沒有偶然，強大也是如此。
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
戰場牛B十分鐘，平常挨揍小半年，說的就是楚淵。
從出道到現在，楚淵挨的揍可以說是不計其數了，哪次不是遍體鱗傷被揍的和三孫子似的。
準備出道，被史賓格揍。
去醫院救人，被一群人揍。
出道了，被奈芙蒂斯揍。
四人組一起出道，楚淵又被一群構體生物揍。
上船了，被楚神兵揍。
去了海底世界，被重力揍，被格蕾絲揍。
但凡打架，只要有挨揍的，肯定有楚淵一個。
這次去亞空間，那不是肯定有他一個了，是光他一個挨揍。
就技術部開發出來的腎上腺素2號，楚淵幾乎成為了官方指定唯一使用者。
這麼多年來，除了實驗用外，就王小方抓黑暗之神霍德爾用過一次，其他都被大聰明用了，和要清庫存似的。
別人光看到楚淵大殺四方，卻不知道這傢伙挨了多少毒打才混到今天，更不知道，楚淵在挨毒打的路上一騎絕塵，從沒「死過」，一次備胎都沒使用過。
也只有緹娜等人才知道，不是楚淵抗揍，或是忘記了「備胎」的存在，他只是咬牙堅持著不死，緊緊咬住牙關的活著，因為他不想奪走任何人的人生。
秘書小趙已經匯報完工作了，楚淵蹲在山坡上，眼底一抹憂鬱未曾消失過。
楚神兵蹲在了旁邊，輕聲道：「陶筱筱出事了？」
「你怎麼知道？」
楚神兵啞然失笑，指了指楚淵空空如也的手腕處。
這傢伙不止眼尖，更是善於察言觀色，從楚淵出現後，他就發現這小子極力壓抑著情緒，一種憤怒、迷茫、焦急的情緒。
想到剛才楚淵砍瓜切菜的時候身體並沒有覆蓋水膜，而是另一種「船新」的方式戰鬥，稍微一聯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楚淵側目看了一眼楚神兵，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傾訴一番。
從波旬的亞空間離開後，他相信炎熵察覺出了不對勁，賀烈同樣如此，大大咧咧的賀老二與二哈應該是沒發現什麼不對勁兒。
這個事，他和誰都沒提。
「我從來沒有失去過任何人，哪怕是很少陪伴我的人，也未曾失去過，陶筱筱是第一個。」
「你沒有失去，只是短暫的分別罷了。」楚神兵點燃了一隻煙，紙制煙，不是雪茄。
「我答應你，等我回去後，會搜集所有關於亞空間的情報，會盡力抓到任何了解亞空間的人。」
「謝謝。」
一聲謝謝後，楚淵又呢喃了一句：「謝謝你。」
「這是我應該做的，朋友之間應該做的。」
楚淵愣了一下，滿面狐疑，戒備萬分：「你是不是有事求我？」
楚神兵哈哈大笑，叼著雪茄離開了。
緹娜一直站在旁邊，將楚淵拉了起來：「小卓與吳主任沒辦法撬開加查爾的嘴，季風說他是完美基因體，身份地位僅次於無上意志星靈大主教之下，關於亞空間的事，他應該知道不少。」
「這世界上就沒有張不開的嘴，除非是錢沒加夠！」
楚淵霍然而起，滿面厲色，衝著遠處洗車的炎熵喊道：「拿哥，幹活了。」
還真別說，大拿最擅長讓別人張嘴了。
炎熵放下手中的鋼絲球，二人一起走向了趴在地上的加查爾。
此時的加查爾已經被折騰的沒了半條命，光是季風手中那根電棍都竄沒電幾次了，一邊拿著充電寶充電，一邊繼續竄。
二人蹲在了加查爾旁邊，炎熵有些犯難了，這傢伙的骨頭幾乎全斷了，這種疼痛他體會過，對方連這都能抗住，還真沒其他太好的辦法。
楚淵用手指扒拉扒拉加查爾的腦門兒：「原點計劃，你先不用告訴我，我現在只想知道關於亞空間的事，所有關於亞空間的事，通通告訴我，我給你個痛快。」
季風和阿卓將加查爾扶了起來，摁在了摺疊的金屬凳子上。
加查爾沒有看向楚淵，而是看向了遠處如何洗都洗不乾淨的麵包車。
「我知道你們，知道那輛載具，原來是你們。」
楚淵一個大嘴巴子呼了過去：「說，亞空間的事！」
這一巴掌，加查爾沒怎麼地，楚淵的手掌紅了，和扇在了鋼板上似的。
「神賦予的，是為恩賜。」
加查爾低垂著雙目，喃喃自語著：「我為神傾盡所有，只為傳播神的旨意，萬物生靈皆為神的子民，神若不棄，萬物應歸於神的懷抱，我未曾迷失，亦不會迷失，神為我照耀前行之路，信仰在，生命則為永生，我非迷途之人…」
楚淵一腳將加查爾連人帶凳子踹翻：「給我揍。」
旁邊看熱鬧的一群戰鬥人員，圍過來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炎熵搖了搖頭：「沒用的，這種宗教瘋子，不會輕易開口。」
楚淵也意識到了，要是能開口，這傢伙早就開口了，不管是不是宗教瘋子，很多人就是如此，一旦有了信仰，就可以忽略生理上的疼痛與折磨。
楚神兵走了過來，將一枚權利之戒拋給了楚淵。
這枚戒指可以召喚兩名山寨貨，只是倆山寨貨讀取的記憶只有兩個小時，從加查爾帶人入侵到現在，早就超過了兩個小時，沒太大意義。
楚淵喊了聲「停」，一群人揉著發紅的拳頭住了手。
回過頭，楚淵罕見的失態了，大吼道：「誰能讓這個王八蛋開口！」
不少人望了過來，連魏開山也是極為詫異，不知道楚淵到底是怎麼了。
平常的時候，這傢伙總是嬉皮笑臉的，這次回來後，那就和誰都欠他五百萬似的。
就在此時，賀烈和胡立志走了過來。
賀烈沒吭聲，沒事人一樣，胡立志觀察著楚淵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道：「楚少校，有個事能麻煩一下你嗎。」
「咋的。」
「能不能在酒店裝個電競房，我義父…」
賀烈：「咳咳~~~」
胡立志：「我，對，是我，我就是個沒正事天天混吃等死的老廢物，還是個遊戲宅，一天不打遊戲就渾身難受，皮癢，刺撓，能麻煩楚少校在酒店哪個套房改個電競房唄。」
楚淵不耐煩的說道：「等我叫這王八蛋開口了再說。」
「這有何難。」賀烈將骨劍守鬽掏了出來，蹲在了加查爾面前，微笑著問道：「老道可拉開亞空間裂縫，你信嗎。」
加查爾眼睛都腫成一條縫了，沒等開口，賀烈一揮骨劍，一道亞空間裂縫出現了。
賀烈繼續說道：「如果拉開了亞空間的裂縫，你要是死了，就會變成靈體，進入其中，你信嗎。」
還是不能加查爾說話，賀烈自言自語道：「等你變成靈體後，就會附身到花花草草中，也有可能是一群土著野人中，永遠被困在其中，你信嗎。」
加查爾面色劇變，賀烈撓了撓下巴，笑著問道：「說吧，你想變花啊還是草，或者是野人，老道比較推薦野人，至少野人有個強健的體魄，運氣好的話，過個百八十年，你還能吞噬掉更多的野人，沒準還能成為野人王呢，獨霸一方，多帶勁，手下幾百號野人跟著你一起茹毛飲血，不過我也說不準啊，得看你運氣了，你也很有可能會變成一棵樹，畢竟另一側最多的就是植物。」
加查爾的面色變了，果然，這傢伙是了解亞空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