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的楚淵揉著眉心,思考著。
炎熵沒有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什麼都想不起來。
不過賀烈倒是令楚淵有了某種啟發。
這處空間,或者說是這顆星球,在這一戰中死了至少幾億生物,可能還不止,光是那座連綿起伏的山體就滾落下來了數以億計的球體生物。
那麼如果真要是按照賀烈所說,短時間內出現了大量的「亡靈」,這些生物的精神力,或者說是靈魂,一旦大量出現後就會導致磁場異常,加上宇宙射線的緣故,整個區域就會出現大家所看到的場景,永遠播放著某一個時間段發生的事情。
可問題是這些事情都與炎熵有關,怎麼可能這麼巧,進入了亞空間中就恰好碰到了炎熵的「記憶」?
「你拉開亞空間裂縫的時候,是瞎拉啊,還是…」
楚淵望著賀老二,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了:「是輸入某種坐標啊,還是完全隨機的。」
還是那句話,除了賀老二自己外,其他人根本看不到那個巨大的八卦盤。
「卦象!」賀老二指了指自己的大腦:「當我變為無面者時,腦海之中便會出現一個巨大的八卦盤,通過這些八卦盤,我可預知一些事情。」
「預知什麼事?」
「與大家有關。」
「你知道這地方有著大拿的記憶。」
「不,只是這處亞空間之中殘留著令我熟悉的氣味…也非是氣味,用你們的話來說便是能量,與炎熵吻合的能量,就是這種味道,我熟悉炎熵的味道。」
炎熵張了張嘴,覺得這話怎麼聽怎麼彆扭。
楚淵倒是聽明白怎麼回事了。
賀老二開啟亞空間裂縫之前,會看到卦象,這個卦象代表著無數可能,顯露出的某些東西會讓老二「理解」,算是某種提示。
這種提示可能與賀老二所熟知的人息息相關,所以他才帶大家來到這個地方,但是具體是怎麼一回事,老二同樣不清楚。
八卦盤不會說話,只能靠著賀老二自己的理解,通俗的來說,就是指出一條路,路上是什麼風景,路的盡頭又是什麼樣的,八卦盤不會現實,只能讓賀老二帶著大家上路後自行理解。
車外面,炎熵的「過去」已經開始循環了,與剛才一模一樣,任何差別都沒有。
破麵包車漫無目的地開著,除了植物外,這處「空間」里沒有任何活物,任何生物都沒有,只有那些不斷重複的戰鬥。
這些重複的場景並不會影響到現實,影響到真正存在的物質,唯獨會影響到車裡的炎熵,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麵包車一百多邁,開了二十多分鐘,除了荒原就是荒原。
「這裡有多大?」楚淵看向老二問道:「能不能感受到一些異常的事情。」
楚淵都表達不清楚,賀老二更說不清楚了。
相比用嘴去說,賀老二更習慣用行動來表示。
臉沒了,一揮手,又是一道亞空間裂縫。
「裡面是哪啊?」
楚淵這次可不敢一腳油門鑽進去,別和剛才似的,炎熵現在都虛弱成這樣了,再去個什麼亞空間裡,又是大拿的回憶,搞不好大拿直接死車上。
「人聲鼎沸。」賀青雲連五官都沒有,也看不出個表情:「熱鬧非常。」
即便和賀老二相處這麼久,很多時候楚淵都沒辦法理解這小子想要表達的意思。
哈琪琪也是很擔憂:「和火焰兒有關嗎?」
「與所有人都有關。」楚淵嚇了一跳:「過去之後,一死死一車?」
賀烈已經看明白怎麼回事了,連忙說道:「那還是別去了,我賀家容易斷了香火。」
胡立志激動了:「師弟若是除了好歹,孩兒願傳賀家香火!」
賀烈欣慰的笑了,然後用守鬽的劍鞘巴拉巴拉前面的後視鏡,正好對準胡立志的大方臉。
賀烈:「可是懂了。」
「懂。」胡立志沒好氣的說道:「瞅瞅孩兒長的這個比樣。」
楚淵很奇怪,不知道為什麼賀烈總是這麼說胡立志,應該不是口頭禪之類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亞空間裂縫飄忽不定,賀老二說道:「進入其中便是,此處,與所有人息息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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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老二都這麼說了,楚淵只能踩住油門,麵包車鑽了進去。
這次倒是沒碰到什麼虛空啊狂暴的能量以及黑色高塔,就是眼睛一花,到地兒了。
如賀青雲所說,果然人聲鼎沸熱鬧非常。
因為麵包車在一處夜市中。
人來人往,男男女女女老老少少,吃燒烤的吃燒烤,喝酒的喝酒,奇怪的是,和凱旋塔後面的夜市沒什麼區別。
炎熵的臉色出現了紅光,瞬間痊癒,是心口不疼了,眼睛也不花了,渾身有勁也不宮寒了。
「好了。」炎熵哈哈大笑:「老子又支棱起來了。」
哈琪琪興奮的叫了起來:「我餓啦。」
二哈剛要拉開車門買東西吃,楚淵一把拉住了他。
直到這時大家才發現了一個極為古怪的事情。
夜市是步行街,明顯是不允許車輛同行的,出入口有石墩子擋著,加上麵包車是從亞空間裂縫中竄出來的,裂縫也是那麼突然出現,周圍的人不會沒注意到,就算沒注意到裂縫也不可能沒注意到麵包車。
可所有人,來來回回上百人,沒有人多看上一眼,仿佛麵包車是空氣一樣。
楚淵搖開了窗戶,這次沒扔子彈,扔的是紙巾盒。
輕輕拋出,沒扔出去,仿佛麵包車玻璃外還有一層空氣牆一樣,至今被彈了回來。
除此之外,大家還發現外面的人可以穿過麵包車,靠近麵包車後就直接傳過去了。
「又來?」楚淵回過頭:「這次是誰的回憶。」
沒人吭聲,都和懵。
楚淵看向賀烈:「你的?」
賀烈指著車外一處GG牌上的時間說道:「二零一五年,十月二日,那時老道已是日日打排…日日閉關,從未離開過山門一步。」
說完後,賀烈又看向胡立志:「那時你可在山門之中?」
「沒有吧,七年前,將近八年…」胡立志回憶了一下:「那兩年孩兒天天陪著義父打排…日日閉關練武,未曾離開山門一步。」
「燙燙燙燙燙。」多動症似的哈琪琪突然伸出手指朝著外面懟了懟,結果就和懟火爐里似的,燙的夠嗆。
「這是怎麼回事?」
炎熵也將手指伸了出去,又猛然縮了回來。
賀老二問道:「如何?」
「熱度。」炎熵轉頭看向賀烈:「逼人。」
「臥槽。」
還沒搞明白怎麼回事,楚淵又叫了起來,儀錶盤上的紙巾盒,也就是剛才扔出去的那個紙巾盒,突然自燃了起來,不是持續燃燒,而是火光一閃,全部化為了灰燼。
哈琪琪嚇壞了,連忙將手指藏在了兜里,臉都白了。
大家都緊張的夠嗆,深怕哈琪琪和炎熵的手指也如同那盒紙巾一樣化為灰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哈琪琪緊緊咬著嘴唇,面色越來越紅。
「你幹嘛呢。」楚淵都服了,對著哈琪琪說道:「燒你手指頭也不耽誤你喘氣兒,你憋氣幹什麼。」
「哦。」
哈琪琪這才開始呼吸,大喘氣著,她一緊張就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忘記很多事,比如呼吸。
足足過了三分鐘,什麼事都沒發生,眾人這才安心。
手指倒是沒事,可現在的情況就很詭異。
以前大家穿越時空的時候也碰到過類似的情況,回到昌朝那會,沒有人可以看到麵包車,完全是隱形的,和透明人間似的。
可要是打開車門或者窗戶的話,裡面的人是可以和外界任何物質進行接觸的,這一次不同,仿佛麵包車外有一堵牆,看不見的牆,隔絕著麵包車與外面的事物。
楚淵踩了踩油門,麵包車向前移動了幾米,正常開,周圍人還是面無異色,該幹嘛幹嘛。
「二零一五年,十月二日…」
胡立志低聲嘀咕了一句,不太確定的說道:「對了,十月份那時候,是不是有個什麼可愛多隕石砸下來了?」
「那叫科倫多。」
楚淵話音剛落,人群中突然出現了驚慌,車外傳來了刺耳的防空警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