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烈賀門主這個空間專家，相對於人類文明來說了解的多一些，只是這個「多一些」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如同沙漠中的一粒沙，和現實中的那些專家差不多，知道點皮毛就開始胡咧咧，不需要真的懂，只需要聽的人不懂就行了。
現在車外的情況，賀烈頭一次碰到，滿臉加粗加大的問號。
至於在宇宙中走南闖北的炎熵，乃至他原本屬於的宇宙牆內霸主級文明泥盆紀，也是沒有徹底掀開過亞空間的神秘面紗。
泥盆紀探索過亞空間，派去很多尋星者。
這些尋星者和科學家的意思差不多，不是專家，是真正搞科學的科學家。
非但學識淵博，還具備戰鬥能力，在泥盆紀中擔任像是探險家的角色，哪危險往哪鑽，哪無人探索往哪跑，為泥盆紀文明破解宇宙中所有的未解之謎，亞空間就是他們常年想要攻克的項目。
這群尋星者在宇宙牆內不同行星上的探索著，利用某種儀器搜索著亞空間開啟後殘存的能量信號，鎖定位置後，沒二話，直接往裡鑽，一探究竟，前仆後繼。
無數的歲月，無數次的探索，可他們依舊沒有真正的了解過亞空間，最終將這種會令人發瘋、發狂、失蹤、崩潰，無比危險的空間化為禁地，成為了禁忌。
這也是為什麼連炎熵都對亞空間無比痴迷的緣故，別人不敢幹的，他干，別人幹不了的，他還干，別人沒幹過的，他更要干，越是別人沒幹過，沒碰過，沒接觸過，沒探索過的，他更是要乾乾干。
在炎熵所知不多的了解中，亞空間是多種多樣化的，仿佛通往另一個宇宙。
亞空間與異空間有一個相似之處，那就是某顆行星出現了大量的死亡，或是星球重啟，物種滅絕後，磁場紊亂，亞空間裂縫就會出現。
這些亞空間內部有著大量的靈體，這些靈體會令人發瘋發狂，那些泥盆紀的尋星者進去一千個，能出來一個就不錯了，即便是出來了，基本上也精神崩潰了。
沒有人知道他們在亞空間中看到了什麼，又經歷了什麼。
像賀烈這種，之前說是踏足過兩次亞空間，並不準確，他最多就是觸碰了邊緣，見到了進入亞空間的那道門檻兒。
有一說一，他本來是要越過那道門檻兒了，讓π給攔住了。
哪怕是他的臨時老婆π，作為亞空間的守護者，不斷的往返各個空間也需要大量的時間。
楚淵懷疑，π時間未必花在了路上，可能也因為其他原因。
時間並不是相對的，就如同地球和克卜勒22B，連過去與未來都可以探索穿梭，更別說不同維度的空間了。
既然大家到了這裡，肯定要一探究竟。
現在不止是為了找尋炎熵丟失或是封閉的記憶，也是為了了解亞空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麵包車緩緩的跟在這些「曾經」的人們身後，保持一定的距離，也是為了確保炎熵的情況不會再惡化下去。
這也就是大拿吧，要是賀青雲或是哈琪琪，楚淵早就一腳油門扎回現世了。
炎熵依舊虛弱，雙眼一眨不眨，望著那些身影，那些無比熟悉卻死活想不起來的人們，悲傷瀰漫了心底的每一處。
這種感覺真的很痛苦，知道自己與他們很熟，很熟很熟，親密無間，卻死活想不起來這些人是誰。
手電筒的光芒開始擴散，以一種不符合物理常態的狀態呈環形不斷擴散，那些虛影越來越清晰，仿佛如今也「存在」著，就在麵包車前，栩栩如生。
哈琪琪突然發出了驚叫聲，同一個長相極為醜陋的怪物出現了。
三米多高赤紅色的身體，雙臂垂到膝部，上半身極為強壯，長著一大一小兩個腦袋，和變異的健美冠軍似的。
小腦袋長在脖子的右側，兩張臉上倒是有五官，頭上有兩個暗紅色的骨質角，嘴上長有野豬似的獠牙，全身上下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膿包燎泡，和剛經歷了八級燒傷一樣，其中一個最大的膿包是外露的心臟，緩緩跳動著，還能看到暗紅色的血管，粘稠的血液緩緩流動著。
「這啥啊，把心給你看？」楚淵吸著涼氣：「怎麼長的和雙頭血魔似的呢。」
賀烈雙眼一亮：「你也砍傳奇？」
楚淵都沒搭理他，遠處那個雙頭血魔也是靈體狀態，並不存在於現實之中。
雙頭怪物的力量巨大，將很多倒塌的樹木高高舉起丟了出去，或是一拳砸碎。
小脾氣還挺暴躁，一邊走一邊嗷嗷叫，和誰拿燒紅的爐鉤子捅他後側人中縫似的。
看這個怪物前進路線，正是那伙地球人的位置。
怪物不但長得醜，可能視力也有點問題，四個眼睛都沒瞅著這伙地球人，反倒是那些地球人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
眼看著雙方人馬要遇到，雙頭怪物用手掌捧著水往嘴巴里灌，灌完了一張嘴巴再灌另一張，還挺公平，兩個腦袋兩張嘴，一邊喝一口，輪番喝。
喝完了河流里那噁心巴拉粘稠的液體，怪物突然將右手插進了水裡，再伸出來的時候，居然抓著一個綠色並且不斷蠕動的圓球。
這種圓球似乎是某種河流生物，長的同樣很噁心，通體是綠色的，身上滿是還帶一樣的觸手。
雙頭怪物一張嘴，直接來了個刺身生坑。
另一個腦袋也張開了嘴，倆腦袋和打啵兒似的啃著抓到的圓球觸手怪物。
正當這個怪物饕餮大餐時，那伙地球人動手了，使用的全是突擊步槍，和異事部戰術小組之前的制式裝備幾乎沒太大區別。
集火，十多名戰鬥人員同時採取戰術動作開槍，從開槍到停止射擊，只有二點五秒。
二點五秒後，雙頭怪物的身體千瘡百孔，兩個頭部被打爛了，眼珠子粘在脖子上，心臟位置被打穿了，腸子流了一地。
怪物轟然後仰倒地，那些開槍的戰鬥人員明顯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怪物，卻沒有任何驚慌，擊斃怪物後，散開，成防禦隊形。
「專業！」楚淵不由說道：「這就叫專業。」
連賀青雲都下意識點了點頭。
不怕貨比貨，就怕人比人。
沒有任何拖泥帶水，沒有溝通，見面就開槍，分工明確戰術配合默契，眨眼之間就解決了戰鬥，一點猶豫都沒有。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楚淵望著那些身穿迷彩戰術服的戰鬥人員，總覺得很熟悉。
熟悉不是說認識這群人，而是戰術動作，相互配合，和王小方那些戰鬥人員差不多，只不過更加麻利，如同常年獵殺怪物一樣。
「他們…」炎熵使勁錘了錘腦袋：「外事…外事…」
「外事？」楚淵沒聽明白：「問谷歌？」
炎熵痛苦的垂下了頭，死活想不起來，雜亂的記憶碎片在腦海中不斷觸碰著，越是努力回想，大腦越是疼痛難忍。
這種情況以前倒是出現過，在噬星者體內那些液體艙中，只不過那次成功了，在外力介入下想起了他的部分過去。
正當大家好奇這群人的來歷時，車外的「炎熵」突然動了，抽出了一把長刀，如同豹子一樣跳了過去後，手起刀落，兩顆殘缺不全的腦袋被斬了下來。
賀烈與胡立志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知道炎熵是狠人，只是沒想到這傢伙以前這麼狠。
腦袋和身體都被打爛了，至少中了一百多槍，就這樣還要補刀？
車外那個炎熵，轉過頭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扛著大刀，有點小帥。
那群地球人跑過去後，圍著屍體似乎是在交流著什麼。
楚淵再次確定，這群人真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怪物。
第一次見，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射，還是那倆字，專業，和經年老匪一般，都不帶問話或者做任何溝通交流的。
正當楚淵以為這群人很「專業」的時候，居然有個穿著迷彩戰術服的作戰人員，跑到屍體旁邊比劃了個剪刀手，和怪物屍體合照。
楚淵面色古怪，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群專業的人很逗逼。
車外的炎熵又有了新的動作，撿起了一根木棍突然插進河流中，收回木棍時上面多了一個頭顱大小的綠色生物。
也是噁心巴拉的，這裡的生物，包括植物，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故意為了噁心人的，怎麼噁心怎麼長，和比賽誰長的最噁心似的。
隨著這個被插死的生物扔到旁邊時，墨綠色的血液迸濺到了一朵長的和巨大向日葵似的黑色植物上。
周圍的所有植物開始迅速凋謝，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著。
車外的炎熵用那把長刀將怪物的腹部徹底剖開，直接將手插了進去，在裡面翻翻撿撿，隨即將腸子和各種內臟全掏了出來，還整整齊齊擺在了地上。
楚淵回頭看了眼虛弱不堪的炎熵：「你以前這麼變態嗎？」
炎熵苦笑不已，他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沒事。」楚淵踩了腳油門：「我們幫你想起來。」
就這樣，破麵包車追隨著炎熵當初的「記憶」，緩緩跟在後面。
一邊開，楚淵還得一邊通過後視鏡觀察炎熵，深怕離的太近讓炎熵「病情」加重。
「跟上去！」炎熵咬著牙說道：「我頂得住。」
「好。」楚淵踩了一腳油門，頭都不回的說道：「你確定啊，不行的話你吭聲，我離遠點。」
開了一會，後排哈琪琪說道：「你開慢點。」
「沒事，大拿受不了就吭聲了。」
二哈：「他暈過去了。」
楚淵趕緊踩剎車，大拿悠悠轉醒。
「你頂不住倒是吭聲啊。」楚淵擔心的夠嗆：「你到底行不行。」
「我行，快點跟上。」
楚淵踩了一腳油門。
哈琪琪：「又暈過去了。」
賀青雲雙眼一亮：「讓我玩…讓我開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