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如願以償來到了亞空間之中,無數個亞空間的其中之一。
麵包車深處一片森林邊緣。
大家見過很多森林,但是這裡,一定是最令人心頭髮慌的森林,沒有之一。
放眼望去,皆是妖異的紫色,死氣沉沉,沒有花香,沒有鳥語,只有紫色與死氣。
花兒和野草,遍布地面,模樣極為猙獰,三四十公分高,如同觸手一般,隨風晃動時鬼影憧憧,那些野花也全都是殘缺不全的,就仿佛被火燒過一樣,呈現出了灰敗的顏色。
炎熵突然覺得頭部隱隱作痛,自己似乎是來過這裡,或是到達過相似的地方,被封印的記憶深處中,感受到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傷與痛苦。
楚淵回頭望向賀烈:「來過這裡嗎?」
「沒有。」賀烈望著車窗外說道:「正如我之前所說,亞空間,我只去過兩處,其中一處遍地黃沙,另一處,滿地皆是黑色石塊,地面由這種極為堅硬的石塊鋪就而成。」
炎熵突然拉開了車門,走了下去。
楚淵略顯困惑,炎熵莽歸莽,不代表沒頭腦,以前甭管去哪,搞清楚情況之前從來不會主動下車。
「去那裡。」炎熵指向了森林西側:「那裡…那裡應該有一條河。」
楚淵極為詫異:「你來過這裡嗎。」
「我不知道,我…」
炎熵說到一半,腦中突然轟鳴大作,面色瞬間變的慘白,搖搖欲墜。
二哈與賀青雲同時竄出了麵包車,將險些摔倒的炎熵扶了起來。
楚淵大急,顧不得其他,推開車門從另一側跑了過去。
就連陶筱筱也變換出了一隻手臂,輕撫著炎熵布滿汗液的額頭,倒是給車裡的賀烈嚇了一跳。
「那是個什麼玩意?!」
胡立志之前見過陶筱筱,倒是沒怎麼震驚,只是詫異炎熵現在的狀態,面無血色,身體搖搖欲墜,汗液遍布全身。
炎熵從來沒表現過如此虛弱的模樣,身體酸軟無力,就連開口說話都顯得極為費勁。
其他三人急的夠嗆,扯手扯腳的將炎熵扛回了車裡。
窗戶緊閉,車門緊閉,炎熵依舊不見好轉。
楚淵伸手摸了一下炎熵的額頭,倒是不燙,只是渾身布滿汗水,冷汗。
要知道炎熵不是沒受過傷,受過好幾次,血都快流的灌滿一個游泳池了,即便如此也沒如此虛弱過。
楚淵當機立斷,對賀青雲說道:「馬上拉開裂縫,我們回去。」
「好!」
無面者的狀態出現了,賀老二剛要拉開裂縫,炎熵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微微搖著頭,不斷搖著頭。
楚淵如同一個暴怒的野獸,低吼道:「怎麼回事,這裡是什麼鬼地方,你到底怎麼了?」
「探…探索…」
炎熵如同快昏迷了一樣,左手抓著賀青雲手腕,右手指著西側:「我…我來過這裡,這裡…這裡很美好…」
「美好?」
楚淵與賀青雲面面相覷,根本不知道炎熵是什麼意思,都險些暈厥了,怎麼還美好呢?
賀青雲看向楚淵,拿不定主意了,他能感受到炎熵的堅決。
「好,那不管發生了什麼,你都要留在車裡,如果遇到意外,我就讓老二拉開裂縫,我們回去。」
炎熵氣若遊絲,微微嗯了一聲,隨即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二哈將大拿扶起來後,炎熵望著窗外,面色慘白,目光卻亮的嚇人。
賀烈開口道:「老道倒是精通些許岐黃之術,不如我為他診治一二如何?」
楚淵點了點頭,死馬當活馬醫了,他心裡確定大拿根本不是生病了,應該也不是身體出了問題。
賀烈將手指搭在了炎熵的胳膊上,屏氣凝神。
半晌後,賀烈突然出手,五根銀針扎在了炎熵的額頭、胸口、腰腹三處。
虛弱的炎熵挑了挑眉,望著腿上繃斷的銀針,很困惑。
賀烈滿面尷尬之色。
原本他想的是突然出手,銀針入穴後大拿就會睡過去,睡過去後再為這傢伙檢查檢查身體,結果沒成想,銀針斷了。
「額…」賀烈尷尬一笑:「你是不是平常不用護膚品啊,毛孔都堵塞了。」
胡立志嗅了嗅鼻子:「這地兒是不是有毒啊,毒氣什麼的。」
「不可能。」楚淵搖頭道:「如果空氣中含有毒害物質,最先受影響的應該是最廢物的我。」
「也是。」胡立志點了點頭:「義父都無礙,炎顧問豈會身中毒素。」
炎熵將腦袋靠在車玻璃上,目光望著森林深處,不知在想些什麼。
楚淵上了駕駛位:「西側是吧。」
炎熵微微點頭,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整個身體軟綿綿的。
「好。」
楚淵一腳油門,麵包車開進了森林裡。
果然如大拿所說,開了沒幾分鐘,森林裡有一條河流,河流旁邊的植物長的十分茂盛,更顯妖異。
將車靠在河邊後,眾人定睛一看,胃部有些難受了。
河裡流淌的根本不是水流,而是某種黏糊糊的液體。
「膿。」
炎熵虛弱的說道:「某種生物的白細胞、紅細胞、組織液。」
「你怎麼知道。」
「我…我來過這裡,只是…」
炎熵微微晃了晃頭,雙眼有些無法對焦了:「我在這裡…開啟過武裝抑制,徹底解放了武裝抑制,腦子裡只有某些片段。」
就在此時,賀青雲微微挑眉:「有人…或是其他生物靠近。」
「哪裡。」
「我感知到了,卻不知…」
賀青雲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無比確定,是有某些生物靠近,可周圍空蕩蕩的,什麼都看不到。
大家朝著四下望著,微風吹著妖異的花草樹木,除了這些長相古怪的植物,並沒有其他活物。
就在此時,麵包車突然閃爍著車燈,一下又一下,大家不明所以,面面相覷。
麵包車又開始作妖了,有頻率的晃動著,晃動的速度很快,將車裡的人晃的七葷八素,直到將車座子下面的戰書背包晃蕩出來了才停下。
楚淵明白了,麵包車似乎是在提示著什麼,彎腰打開了戰書背包。
拿出了突擊步槍,麵包車又開始搖晃。
拿出了腎上腺素,繼續搖晃。
拿出了戰術匕首,還是搖晃。
直到拿出了手電筒時,麵包車終於不晃了。
不由得,楚淵打開了手電筒,當強烈的光芒射下窗外時,車裡人嚇的了一大跳,炎熵大腦再次滿是刺痛之感,難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