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被一遍又一遍的肆虐著,硝煙瀰漫,烈焰熊熊,殺聲陣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具具身軀倒在了廢墟之中,一隻只存在神話中的怪獸巨魔,支離破碎。
狂風漸漸息了,微風之中夾雜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這就是神,諸神之戰。
神,一個不知是神還是人創造出來的詞語。
人是自私的,所以他們創造出來這個字眼與詞語後,賦予了「愛」,神愛世人。
由此可見,人類的自私一覽無餘,神,賜予我一份滿意的工作吧。
神,賜予我用之不竭的財富。
神,賜予我長生不老吧。
你得詞語啊,因為神愛世人,因為我們知道神愛世人,因為我們是這麼想的,你就必須這樣,必須愛我們,必須滿足我們。
漸漸地,人們發現神似乎並不存在,因為他們沒有收到任何回應。
可如果它們不存在,我們落魄時,心難安時,如何自己欺騙自己?
好吧,神存在,只是我的要求太多,太苛刻,我再試試。
降低了要求,神,原諒我吧,我剛剛做了一件壞事,但是這並不影響我死後升入天國對嗎。
這就是個很可笑的事,本不信神,有人說,要信,然後就信了。
可笑之處在於,讓你信的人,他們將供奉神的機構,變成了斂財的場所,上香,能掃碼,掃了碼,燒的還是電子香,就是給你弄快大屏幕,掃完碼之後讓你看視頻,視頻里香再燃燒,燒的很快,然後趕緊下一位。
時想一想,如果神真的在,它們會允許自己的信徒如此這般嗎?
還是說,神,正如他們的信徒一樣,都是一路貨色?
只有少部分人,知道,神如果存在,一定是厭惡世人的,因人本厭惡著人,因為人了解自己的同類。
厭人的神,是暴躁的,只吃供奉,不實現你們可笑幼稚的願望。
爭論總是不休,今日有了答案,神不是厭惡世人,也不愛世人,他們,根本不將人放在眼裡,因為他們正在肆意屠戮著人,就仿佛人們會閒暇之餘,一腳踩死一片螞蟻,說不上開心,說不上喜悅,說不上滿足,只是…只是那麼隨意的踩一腳罷了,那麼多螞蟻成排的趴著,我為什麼不踩,只是隨意一腳罷了。
就如同自以為主宰這顆星球的人們,大部分,是不關心動物的,因為它們不是同類。
倒塌的天空樹旁,一具具神軀失去了生命光彩,無論他們生前是什麼,無論他們經歷過什麼,無論他們流傳過什麼,只是為了一枚戒指,為了兩個主宰,一個眾神之王,一個眾神之父,為他們所做的一切,付出了代價。
閃電停止了。
雷霆休歇了。
托爾的屍體旁,原本就極為蒼老的奧丁行將就木,獨眼之中激昂的鬥志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滿是枯木的世界之樹仿佛隨時會化為飛灰,宙斯的鎧甲布滿了血跡,身旁,是望著哈迪斯,低著頭,望著冥後殘缺不全的屍體,面無表情。
哈迪斯,應是有感情的,可他無法表達,無法流露,明明應該悲傷,卻感受不到任何傷痛,因為他本就是一具傀儡,一具被宙斯所操控的傀儡。
最大的痛苦,莫過於此,我應悲傷,卻無法悲傷,因我忘記了悲傷,還有什麼事,比這更加痛苦與悲傷。
洛基單膝跪在地上,合上了托爾的雙眼,淚水滴在了托爾的眉心處。
宙斯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預想過這一刻,只是現實,比他預想過的更加慘烈。
除了哈迪斯外,他感受不到任何人的聯結了,無論是他在乎的,還是不在乎的。
奧丁同樣如此,他拋開了三頭犬的肚子,裡面有他寵愛的孩子,那半顆頭顱有些醜陋,圓瞪的眼睛極為不甘,只是不知,不甘如此死去,還是不甘聽從他的命令來到異國他鄉步入戰場。
「宙斯!」
毀滅的雷光再次出現,強烈的能量凝聚在了四周,大地驟然抖動著。
本就破碎的建築,一座又一座,轟然倒塌。
廢墟之上燃燒起了憤怒的怒火,將要吞噬一切的熊熊火焰。
他的子嗣,後代,親人,與那些徒勞逃竄的凡人沒有任何區別,至少結局,沒有任何區別,帶著所有的遺憾,在這座滿目瘡痍的城市之中閉上了雙眼,結束了悠久的生命。
「宙斯!」奧丁怒吼著:「我會殺了你,不,我還會殺了牧神者,我會…」
兩把利刃刺穿了奧丁的胸腹,怒吼聲戛然而止。
他的身後只有一人,洛基。
宙斯發出了癲狂的大笑聲,笑的眼淚都快流下了。
奧丁沒有回頭,只是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任由兩把冰涼的匕首在自己的體內迅速攪動著。
疼痛瀰漫了全身,又被悲傷所掩蓋。
他不在乎邏輯,可在這種時候,只剩下唯一親人的時候,他想要在乎,想要勝利之後朝夕相伴的人,背叛了自己。
這也是一件很可笑的事,你有很多,只珍惜最好的,當你沒了好的,剩下最壞的,你想要珍惜,卻無法珍惜了。
兩道血光飛向了大地,抽出匕首的洛基如同幽靈一般迅速飄到了世界之樹之下。
奧丁緊緊抓住永恆之槍,沒有問為什麼。
就如同以往,一次又一次,洛基總是搞著一些令人頭疼或是會心一笑的惡作劇,沒有人會去問為什麼,這是他的本性,他總是這樣調皮,明明是一位長者,卻如同孩童一般作弄著所有人。
洛基流露出了標誌性的笑容,惡作劇得逞的笑容。
宙斯止住了笑意,看向洛基,雙眼之中滿是鄙夷,只是他知道,洛基不甘願做神子,他需要天神之位,他很清楚牧神者偏愛宙斯,即便奧丁贏了,也會受到牧神者的懲罰,聰明如洛基,豈會走一條自認為的不歸路呢。
「砰」,一聲槍響,兩顆子彈,反器材狙擊步槍轟碎了洛基的半個頭顱。
少了半個腦袋的洛基倒在了地上,他想不通,想不通為什麼沒有察覺到危險,不應該,完全不應該的。
他們這些神,這些無所不能的神,可以察覺到任何危險才對,如果有人用槍械瞄準了他,他應該感知到才對。
他甚至還沒有告訴奧丁,自己很悲傷,自己又為什麼背叛對方。
宙斯與奧丁,同時望向了遠處的廢墟,臉上閃過一絲驚恐。
趴在廢墟之中的王小方與君莫笑二人,緩慢的呼吸著,化為能量體包裹住二人的謝小花,變回了人形。
「看。」謝小花從戰術包中抽出了一把開山刀:「信我的沒錯,就說他們察覺不到吧,嘿嘿。」
一個又一個人影總四面八方匯合後漫步走了過去。
楚淵、賀青雲、胡宇陽、楚神兵、舒文魁、秘書小趙,胡立志。
「哈嘍。」楚淵彈飛了菸頭,單手插兜,揮舞著手臂,如同見到了多年老友:「雖然有點晚,不過我們還是出現了,嘖嘖嘖,你們可太狂野了。」
「是你。」奧丁腹部鮮血橫流,見到楚淵後,沒有任何意外的神色:「聰明的小伙子,你並沒有欺騙我,你說,連我也會幹掉,你付之於行動了。」
楚淵敲了敲耳機,扭頭對舒文魁說道:「地面部隊快到了,阻止他們,幫我爭取時間。」
舒文魁曲腿蹲下後,化為了一陣狂風消失了。
謝小花的身體變的有些扭曲,看向了面無表情的哈迪斯。
「三個月後,這傢伙會和牛皮糖一樣纏著混亂的火焰,炎熵毫無辦法?」
「是的。」
「他是我的。」謝小花的身體急速扭曲,準備隨時射向哈迪斯。
胡宇陽將鞋子甩開,剛要有所動作,楚淵攔住了他,側耳傾聽著什麼。
「海軍靠岸了,鎖定了這裡,地面指揮官在西側兩公里,找到他,挾持他,告訴他,這裡交給昌華異事部,如果他們不想這座城市淪為煉獄的話,就停止他們的計劃,反正這裡也沒什麼可破壞的了。」
「事成之後我能成處長不?」
「你當部長他爹都行!」
胡宇陽激動了:「我幹掉所有海軍都行!」
秘書小趙跪在地上,廉價襯衫炸裂開來,布滿詭異符號的皮膚長出了堅硬的鱗甲,兩條翅膀伸展開來。
「上了!」楚淵突然騰空而起,一個變成兩個,手持四條水鞭,沖向了宙斯。
胡立志與賀青雲對視一眼,同時抽出背後三尺青峰,左手堅決,右手長劍,殺向了奧丁。
「宙斯!」
空中的楚淵雙眼布滿了血絲:「我,昌華異事部,特殊戰鬥小隊副隊長楚淵,穿越時空,只為將你屍首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