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程車司機抖了一路,但是手特別穩,方向盤也穩,二十五分鐘的車程,生生開了四十分鐘。
過減速度帶的時候,他都恨不得下車給車抬過去,怕給楚淵顛醒。
到達郊區時,司機喊老婆起床都沒這麼溫柔過,那一聲聲,和情人囈語似的。
「大哥~~~到地兒了~~~您看您再睡會還是…」
楚淵睜開了眼睛,朝著窗戶外看了一眼後:「我沒帶錢,手機也壞了,你把你身份證號告訴我,明天我讓人把錢賺…」
「明白!」
司機二話不說,直接將身份證拿了出來:「地址都是真的,道上的規矩我明白,出賣您,您殺我全家。」
司機已經想好了,連夜賣車去省外避風頭去。
楚淵啞然失笑,懶得解釋那麼多,掃了一眼身份證後拍了拍手環,隨即推門下車。
三層小樓,破舊,斑駁。
身後傳來計程車百公里起步零點五秒的聲音。
楚淵低下頭,手環組成了一組數字,正是司機的身份證號。
這也是他前段時間新解鎖的手環技能,陶筱筱記憶力倍兒棒。
沒有回到「自己」的家,楚淵走向了隔壁的小院。
楚淵的人生有很多遺憾,這些遺憾早就看開了,慢慢變得無所謂,覺得毫無意義,因為他出道了,出道之後,所經歷的,所見識的,所遭遇的,早已脫離了「普通人」的範疇。
可要問出道後是否有遺憾,有,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的鄰居唐尚文。
楚淵已經不在乎所謂的蝴蝶效應了,還有什麼異空間坍塌,並且理解了自己二大爺楚富貴。
很多時候,人們明知道自己這樣做會引起不好的後果,依舊要做,這不是不理智,而是要遵從內心,要對得起自己,要睡一個安穩覺,後果,自己看不到,可有些人,有些好人,卻能看到,看到他們倒在血泊之中,自己只能無力的傷心著。
這種事,楚淵不想經歷第二次。
唐尚文並不在家,老婆蘇麗在三十米外拐角處小平房開了個超市,這個時間,一家三口應該其樂融融的在超市裡面吃著晚飯。
漫步走在昏暗的街燈下,楚淵來到了超市門口。
果然,唐尚文一家就在超市裡面吃著飯,一家三口,蘇麗正在訓斥唐尚文不管孩子學習,剛上職高的唐永亮染著小黃毛,在旁邊和看熱鬧一樣。
聽到了有人進入超市,唐永亮端著飯碗走了過來,那吊兒郎當的模樣,就差臉上刻著精神小伙四個字了。
「買啥。」
「來一包煙,軟中華,還要一個打火機。」
唐永亮上下打量一番楚淵,樂了:「還是個軍迷啊,弄的和真事似的,誒,看你怎麼這麼眼熟呢。」
楚淵微笑著,什麼都沒說。
唐永亮拿出了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放在了櫃檯上。
「還要別的不。」
「不用了。」楚淵掏出配槍,放在櫃檯上:「劫帳。」
「撲通」一聲,唐永亮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聽到聲音,超市里側的唐尚文兩口子跑了出來。
「小楚?」
唐尚文滿面困惑:「這穿的是啥啊,剛下班啊?」
「媽…媽…媽媽…他他他有槍…」
唐永亮連滾帶爬躲在了蘇麗的身後。
「他一個送外賣的,哪來的什麼槍。」
蘇麗罵罵咧咧的:「大半夜你…」
「砰」的一聲,子彈射穿了水桶,一家三口全癱地上了。
「兩件事。」楚淵將槍插回槍套里,先是看向唐尚文:「第一件事,救你。」
唐尚文嚇的魂不附體,可還是出於本能,用並不寬闊的後背將老婆孩子擋在了後面。
「第二件事。」楚淵看向了都快嚇尿了的唐永亮:「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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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楚不是,楚哥,楚哥楚哥楚哥。」
唐尚文雙腿都打顫了:「你還年輕,不能走在犯罪的道路上,犯法的事咱…咱咱咱可不能幹啊,有事好商量,你要是缺錢,你…你你你你開口,沒,沒必要的。」
楚淵指了指門口的鬼火:「那是你兒子的摩托車吧。」
「是,是是是,你要喜歡你騎走。」
「不!」唐永亮霍然而起:「想搶走我的RSZ聖騎士,先從我的屍體…」
蘇麗一個大逼兜子將唐永亮給血腥鎮壓了。
楚淵來到門外,抽出戰術匕首扎在了油箱上,隨即將小踏板推到了路中間後。
見到油箱裡的汽油放的差不多了,楚淵點燃了一隻煙,回頭喊道:「將門反鎖,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
唐尚文二話不說,關上玻璃門,還上了把U形鎖,大呼小叫著讓老婆報警。
楚淵將菸頭彈了出去,店裡的唐永亮如同電話亭中的袁華,生無可戀。
破鬼火被點燃了,火光沖天。
「不!」
唐永亮聲嘶力竭。
望著路中間燃燒的鬼火,唐尚文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樂了一下,好像還挺開心。
楚淵望向了黑暗之中的路虎越野車,揮了揮手,用佩戴著五枚權利之戒的右手揮了揮手。
路虎車的車門打開了,一個踩著高跟鞋的外國女人快步走來,滿面凝重之色。
傲人的上圍,火紅色的長髮,嬰兒一般的白皙皮膚,立體的五官化著妝略濃的妝容,這人正是赫拉,楚神兵下線的下線的下線。
「當初」,也正是她在唐尚文的身體裡植入了納米炸彈以及變異誘體劑。
楚淵單手插兜,赫拉跑過來後,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
她當然認識權利之戒,也知道寒武紀的成員佩戴著這種戒指。
只是她從來沒聽說,哪個成員佩戴滿手的權利之戒。
赫拉的人工心臟怦怦狂跳,她突然有了一個極為荒謬的想法,對方,難道是傳說中的牧神者?
楚淵勾了勾手指,輕笑著,可那面容在赫拉眼中,仿佛無法拒絕的君王。
明明什麼都沒說過,甚至連眼神交流都沒有,赫拉緊張萬分的走了過來。
「閉上眼睛。」
赫拉愣了一下,隨即真的閉上了眼睛。
「我知道,你感受不到疼痛,很快的。」
赫拉似乎是預感到了什麼,緊緊閉住雙眼。
戰術匕首,反射出了皎潔的月光,月光,又變為寒光。
削鐵如泥的戰術匕首,自赫拉的下巴而入,刺進了頭顱。
赫拉依舊閉著雙眼,感受著生命的急速流失,一動不動,當徹底失去生命氣機時,依舊沒有睜開過眼睛。
輕輕將赫拉放倒後,楚淵迅速跑向了那輛路虎,快要接近時,以自身為半徑,周圍的一切,變成了虛無。
超市內,唐家一家三口脊背發涼,身體抖成了篩子一般。
三十秒後,黑色的區域,那一片虛無消失了。
一縷火光出現,楚淵點燃了一隻煙,路虎的車門全部打開,四個歐美大漢東倒西歪,地上散落著數把微型衝鋒鎗。
楚淵撿起一把微型衝鋒鎗,開了四槍,每槍都射擊在了額頭位置。
留下四具屍體,楚淵扔掉槍,回到超市門口,敲了敲玻璃門,凝望著褲襠一片水跡的唐永亮。
「職高畢業後,交完五險一金的稅後工資達不到三千…」
楚淵朝後指了指:「那就是你的下場。」
「嘎」一聲,唐永亮抽過去了。
楚淵轉身坐在了石凳上,朝著空中吐了個煙圈,螺旋槳刺破空氣的聲音自夜空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