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終於知道無面者為什麼沒臉了,因為這傢伙根本不要臉。
現在事實擺在眼前,這遊戲,是玩也得玩,不玩也得玩。
楚淵也好,炎熵也罷,出道這麼久從來沒這麼憋屈過,覺得自己和個傻子似的被耍了。
憋屈也沒辦法,即便是戰鬥力最強的炎熵也打不過無面者。
這和武裝抑制沒有任何關係,哪怕炎熵徹底突破武裝抑制,無面者依舊能夠在完全複製的前提下,再乘以二。
站在橋邊,楚淵的臉上七個不服八個不忿,敢怒不敢言。
無面者「解除」了炎熵的「狀態」,那種強大的壓迫力消失的無影無蹤。
由此也可以看出來一件事。
他要和誰對話,他就會符合誰的氣質。
蹲在楚淵旁邊,無面者和人力市場等著趴活的力工似的,袖著手:「想好了趕緊選,我也不催你,反正時間有的是。」
楚淵側目看了一眼無面者,心裡滿是荒誕之感。
無面者肯定是守橋者,這點毋庸置疑。
至於這傢伙到底是個什麼鬼,沒人知道,你說它是「人」吧,正常人怎麼可能瞬間複製別人,並且提高一倍的戰鬥力,倆山寨貨在它面前,連弟中弟都算不上。
可要說這傢伙是某個神明吧,也不像,就沒聽說過哪個神連臉都沒有。
要說是高級文明的智慧生物,炎熵不可能沒認出來。
所以說無面者更像是專屬於空間疊層中的「存在」,只存在於這裡,「外界」對它沒有任何記載。
楚淵收回了目光,望著三面背對著自己的鏡面,倒也沒急於選擇。
沉默了良久,楚淵問道:「能問你個問題嗎。」
「言語。」
「你到底是誰啊?」
「說了你也理解不了。」
「哦。」
見到這傢伙挺好說話的,楚淵試探性的問道:「必須玩這個遊戲嗎?」
「必須的必。」
楚淵:「…」
鏡面囚牢中的炎熵樂道:「這小子還挺貧。」
「你們啥熊樣我啥熊樣。」
楚淵樂了:「和我那山寨貨挺像。」
「別拿我和秩序之外的一切相提並論,在這裡,我就是一切,是秩序,是規則。」
楚淵不懂這些,繼續試探:「能告訴我,為什麼非要和你玩這個遊戲嗎。」
「你們是要進入某個特定的時間之中。」
「是啊。」
「進入後,會對一切造成影響,對吧。」
「沒錯。」
無面者晃了晃沒有面容的腦袋:「那不就得了。」
「什麼就得了,我沒明白你的意思。」
「你以為什麼樣的癟三都可以在過去與未來之中穿梭嗎,當這是哪,遊樂場啊,想去哪玩就去哪玩。」
這句話楚淵聽懂了,點頭表示贊同:「有道理,要是阿貓阿狗都能穿越的話,那也不像話啊。」
楚神兵怒道:「我耗費了近十年的時間,不眠不休尋聖歌石碑,破譯其中的內容,其中辛酸,你根本就不知道,如果我沒有資格,還有誰有資…」
無面者轉過頭:「和我有雞毛關係。」
楚神兵:「…」
「老子只管不讓你們過,你怎麼樣是你的事,我也沒拿刀逼著你跑來。」
「等會!」楚淵霍然而起:「你剛才說什麼,你只負責不讓別人過?」
「沒有沒有,我說漏…不是,我沒表達清楚,我是說,你們得經過考驗,考驗明白嗎。」
楚淵剛要開口,楚神兵面色微變:「有人成功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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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是。」
楚神兵微微鬆了口氣,反倒是楚淵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思考了片刻,楚淵狐疑的問道:「連續猜對五十次,就能過去。」
「連輸五十次也可以。」
「連輸五十次?」
「是滴,將五十段記憶交給我,就能放你們過去,每個人哦。」
無面者也站起了身,指向台階上那個滿是眼珠子的大球:「瞧見沒,每一隻眼睛代表一段記憶,看你們也不像什麼好人,這樣,我不為難你們,從你們每個人的身上挑選五十處記憶,然後放你們過去,怎麼樣。」
「好!」
楚神兵咬牙道:「他們是否同意我不管,我一定要回到過去,五十處記憶,你拿走就好。」
楚淵站起身,照著鏡面就是一腳:「閉嘴!」
楚神兵叫道:「你幹什麼!」
楚淵指了指自己的腦子,微微搖頭。
沒有作任何解釋,楚淵又回到了無面者的身邊:「如果我們不玩,你會殺了我們嗎。」
「不會,但會困住你們,直到你們參加遊戲。」
楚淵苦笑了一聲:「這也就說,打也打不過你,想玩遊戲,也沒有贏的可能性…」
「你這是什麼話,出來混全憑本事,運氣好你就過去,運氣差留下記憶,我是講道理的。」
「別侮辱我智商了行嗎。」
楚淵語氣複雜的說道:「你的目的根本不是讓我們玩遊戲,只是為了抹除我們的記憶,先動手,讓我們知道無法通過武力解決問題,無法戰勝你,無奈之下只能參加遊戲,隨著一次又一次被你抹除記憶,會忘記越來越多的事情,甚至會忘記為什麼而來,又要去幹什麼,當我們的記憶一片空白行後,就可以離開了,進入到時間節點中,可即便進入了,又有什麼意義,因為我們的記憶全都沒了,既然記憶沒了,就不會對過去以及未來造成任何影響,這才你的目的。」
無面者沉默了,沉默許久。
楚神兵驚懼交加。
炎熵倒是面如常色,因為他剛剛和楚淵同一時間想通了這件事。
無面者沉默了許久,站起身,聲音忽遠忽近。
「你有一雙洞悉真相的雙目,誕生、毀滅、時間、生命、過去與未來,一切的一切毫無意義,對你們來說,這些毫無意義,我守護在著這裡,守護著過去,也守護著未來。」
楚淵問道:「既然毫無意義,為什麼不讓我們過去。」
「這是我唯一存在的意義,唯一對我有意義的事,一切的一切,糟透了,我的存在只是為了防止一切的一切繼續糟糕下去。」
楚神兵叫道:「所以我們才到達這裡,阻止崩壞,阻止毀滅,相信我們,我們一定會做到的。」
「你猜猜,這樣的話,我聽過多少次?」
楚神兵啞口無言。
「無數次。」無面者微微搖著頭:「這不是我第一次聽到這種話,也不是最後一次,你們或許與其他人不同,至少,你們不是一個人,至少,你們有一輛神奇的四輪車,可你們依舊與其他人相同。」
鏡面消失了,所有鏡面都消失了。
無面者一步一步走向台階,向上走著。
「你們能夠到達這裡,已經證明了你們的資格,作為獎賞,我會將你們送達你們想要去的地方,只不過,你們需要遺忘一切。」
「去尼瑪的!」楚神兵終於還是沒忍住,大罵出聲:「遺忘了一切,我們為什麼還要回到過去,回到過去沒有任何意義。」
「是的,所以我才會說,一切的一切,對你們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