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楚淵睡的很安穩,無比香甜。
睜開眼時感到胳膊上濕漉漉的,低下頭,滿是哈琪琪的口水。
抽出手臂,輕手輕腳地起來,關掉空調,將窗簾拉上遮擋住陽光,楚淵走出了臥室。
這已經不是哈琪琪第一次跑到楚淵床上了,二哈經常性地睡著後以夢遊的狀態滿公寓亂竄。
有時候睡著睡著跑浴缸里,有時候睡著睡著躺陽台上,有時候還鑽床底下睡去,大家都習以為常了。
炎熵應該是一夜沒睡,躺在沙發上看《鄉村愛情》。
南江靠海,夏秋霧氣大,潮濕。
賀青雲盤膝坐在陽台上,披散的長髮上滿是露水。
「一會你開車,別讓賀老二開了。」
楚淵伸了個懶腰,將車鑰匙丟給炎熵:「早。」
炎熵看了眼鑰匙:「草。」
洗漱完畢後,楚淵將手機打開。
之前去深海的時候都沒帶手機,現在手機這一打開,楚淵哭笑不得。
墨無暇打來了好多電話,信息也發了不少。
最初幾條詢問有沒有時間吃個飯見一面,聊聊電影的事。
之後的信息問楚淵為什麼不搭理她,是不是給她拉黑了。
最後幾條信息明顯帶著情緒了,非說楚淵故意釣著她。
「神經病。」楚淵將手機丟到沙發上。
炎熵樂道:「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
「有啊,怎麼沒有,要身材有身材,要智商有身材,要家業有家業,要內在有家業。」
「那你不還是釣著她嗎。」
「你不懂。」
楚淵去換衣服了,沒解釋。
他並沒有因墨無暇主動聯繫他而沾沾自喜。
楚淵很清楚,如果他與史尚進不熟,如果不是異事部能夠提供大量的電影素材。
如果不在異事部上班,墨無暇不會多看他一眼,在對方眼中,自己不過就是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罷了。
不過這也是無可指摘的事,男女之間的關係很微妙,所謂心動,大部分都是些外在的原因。
大多數的男人看女人,最先看的是長相,看身材,看家境,看學歷,看走路的姿勢。
大多數的女人看男人,長相倒不是那麼重要了,看座駕,看房產,看工作,看鼻子。
這很正常,沒有人願意降低自己的生活檔次。
所謂幸福,歸根結底還是物質生活。
有情飲水飽,那是因沒有考慮到生兒育女後只能住在六十平米小房每日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奔波勞累。
心動,多是年輕人的感覺,長時間沒了物質基礎,心動也就變成心梗了。
這才是楚淵不怎麼願意搭理墨無暇的原因。
就算以一個屌絲攀上白富美的心態,與墨無暇發展關係又能怎麼樣?
當有一天他沒了異事部這份工作,或是與史尚進交惡了,結果顯而易見,肯定會被一腳踹開。
如同中彩票,天降橫財三千萬,立馬消費,五百平別墅,二百萬豪車,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
可當這些錢逐漸變少時,就會恐慌,二百萬的豪車,每個月的保養費用,五百平的別墅,每個月物業費用,所有一切的一切,隨著時間的推移都會變的令人惶恐。
當一個人的能力、認知、學識,沒辦法掌控所擁有的權利與資產時,很多原本美好的事情就會變成十分糟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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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屌絲,別說墨無暇了,楚淵對每個人漂亮女人都動心,包括緹娜。
但是動心是動心,豪車不是人人能開的起的。
管史尚進要一輛保時捷,然後呢,開著保時捷出去溜達,姑娘們主動搭訕,微信一加,是不是要請人家吃飯,不能直接奔著海悅就去吧。
吃什麼,炸串,還是麻辣燙?
一頓可以,兩三頓也可以,頓頓都是?
感情你一個開保時捷的,加油都摳摳搜搜,頓頓帶我去麻辣燙,你這保時捷到底是哪來的?
所以說,物質水平的提升是一個整體保持上升的狀態,而不是單指某一方面。
楚淵就覺得自己還是個屌絲,即便可以讓魏開山再給他漲一些工資,即便可以讓史尚進給他很多錢,他依舊是個屌絲。
屌絲不可憐,可憐的是沒有自知之明。
沒有自知之明的人,終究會活成一個笑話。
和女人相處也是如此,多大蓋子蓋多大鍋,沒那二兩肉,非要蹭個饅頭肉夾饃,自取其辱。
楚淵不想當笑話,所以他才是現在這個狀態。
收拾完畢後,賀青雲也換了一身新的道袍,楚淵推開臥室,想了想後還是將哈琪琪叫醒了。
寒武紀上門找茬不會先發個信息通知一下,四人組最好不要分開,不要任何一個人單獨行動。
哈琪琪沒睡夠,但是也並不耽誤她跟著大家出門,只不過全程都是閉著眼睛。
進電梯,下樓,去早市,吃早餐,二哈一直閉著眼睛,包子鋪老闆還以為這姑娘遇到什麼意外失明了,多送了一籠包子,韭菜雞蛋餡兒的。
吃飽喝足,大家嘻嘻哈哈的,只是回到停車場後,除了閉著眼睛繼續睡的哈琪琪,其他三人又有點鬧心了,就連賀青雲也是如此。
賀老二是喜歡開車不假,問題是這車不用開,坐上去就能自己動,一點駕駛體驗都沒有。
「算了,我開吧。」
楚淵管炎熵要了鑰匙,鑽進了駕駛位。
坐在座椅上,楚淵看了看方向盤,又看了看儀錶盤,神神叨叨的說道:「車哥,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哪路高人,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人工智慧還是個什麼東西,咱可先說好,想讓我們開你,行,但是你得遵紀守法,法律不懲罰車,懲罰司機,你得為我們考慮。」
明明沒插入鑰匙,破麵包車居然轟了兩下油門,好像是在說…OK?
楚淵鬆了口氣,嘗試發動汽車,一切正常,就是發動機的聲音太響了,和藏了個扛著低音炮的並正在咆哮的惡龍似的。
掛擋,踩油門,依舊正常。
出了停車場,楚淵漸漸放鬆留下來,正常開,什麼問題都沒出現,不像昨天似的,這破車有它自己的脾氣。
一路上毫無意外,沒有發生任何意外,不出意外,然後就意外了。
到了國道上,破車突然來了個急剎車,楚淵差點沒撞擋風玻璃上。
停在原地的破麵包車,轟鳴著油門。
「哈哈哈哈。」
炎熵看明白了,樂的夠嗆:「原來剛才在市區它是覺得放不開啊。」
話音落,強烈的推背感讓楚淵面如死灰。
破麵包車,徹底放飛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