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楚神兵與茉香香漫步在老舊的水泥路上,燈光昏暗。
楚神兵緊張的心臟怦怦跳,茉香香笑吟吟的。
高空無人機監視著二人,香香麻辣燙後院裡,王小方等人全副武裝隨時準備應對不測。
夜色撩人,楚神兵緊張的手心裡全是汗,如同情竇初開的初中生。
二人已經走出了很遠,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原本,茉香香就是想再套套楚神兵的話。
從楚神兵最近這幾天的行為上來看,他已經帶點「覺醒」的意思了,操作是一天比一天騷,小小的雜貨鋪,他待的時間越來越少,書,看的越來越多。
實際上大家擔心的有點多餘,不是他們高估了楚神兵,而是低估了葉長英。
楚神兵有著令人難以想像的學習能力,包括領悟能力和從出生那一天就擁有的「天賦」,和覺醒無關,只能說這種人註定不會平凡碌碌無為。
葉長英可以篡改他的記憶,卻無法抹去他的天賦與能力,還有後天養成的自制力與自律,這些都無法根除。
雙手插兜的抹香香咬了咬嘴唇,開始試探:「其實我和哥哥也有存錢的,去市里租一家鋪面足夠了,你呢,小楚你有什麼夢想嗎?」
「夢想?」
楚神兵漸漸放鬆了下來:「你知道理想國嗎?」
「知道,柏拉圖。」
「我為它深深的著迷。」楚神兵雙眼之中帶著幾分莫名的神采:「在理想國的烏托邦世界裡,政體是真善美的,人們也是真善美的,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哲學終究是哲學,如果金字塔的頂端都是哲學家,依舊無法打造理想國,人性充滿了貪婪、欲望、自私與偏見,真理掌握著在少數人手中,他們無法發聲,因為權利與金錢會讓他們閉嘴,掌握金錢與權利的人才掌握著真正的話語權,理想國太過純粹,或者說是精神太過自由,它的存在,會侵犯了所有現階段既得利益者,想要建立這樣的國度,就要與全世界為敵。」
茉香香嘆息了一口:「是啊,與全世界為敵,誰也做不到。」
「不!」
楚神兵突然激動了起來:「有可能,有萬分之一,百萬分之一,千萬分之一,哪怕無窮小,可它不是零,不是零,就有機會。」
望向皎潔的月光,楚神兵握緊拳頭:「國家、血緣、不同陣營,這些桎梏是可以擊碎的,因為限制只有一個,那就是生老病死,這些都是有基因決定的,死亡才是問題的根源,死亡令無限的資源變的有限,如果人們不會死亡,那麼資源就會變的無限,擁有無限的資源就不會有爭鬥,至少將爭鬥壓制在了可以控制的地步。」
「可地球上的資源並不是無限的啊。」
「地球資源有限,可宇宙的資源無限。」
茉香香瞳孔微縮:「你的意思是?」
「誰掌握了生死,就掌握了無限資源,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利用這種權利,打造理想國,如果我…」
楚神兵突然愣住了,使勁搖了搖腦袋,臉又紅了,羞澀,靦腆,帶著幾分尷尬之色。
「我在亂說什麼。」楚神兵滿面尷尬之色:「最近做了一些噩夢,總是胡思亂想,抱歉,讓你見笑了。」
「噩夢?」
茉香香的神經繃緊了,面色卻是如常:「我看過解夢的書誒,和我說說你的噩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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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神兵訕笑一聲:「沒什麼好說的。」
「說說嘛。」
「哦。」楚神兵猶豫了一下,低著頭喃喃道:「也不是夢,就是總覺得有一個聲音在呼喚我,很可怕的聲音,又好像在囈語一樣,我說不清楚,就是…就是我似乎缺少了什麼,如果能找到這個聲音,我才是完整的。」
茉香香一肩膀撞在了楚神兵身上,打著哈哈:「哎呀,就是最近太累啦,不用去管的,我有時候也會出現幻聽的,千萬不要去管哦,你現在挺好的,真的。」
「我現在?」
楚神兵皺了一下眉,茉香香緊張壞了,深怕對方看出了什麼。
「可我什麼都沒有啊。」
楚神兵又低下了腦袋:「我沒有車,沒有房,沒有存款,什麼都沒有,連一份體面的工作都沒有。」
「那你可以努力啊,你還年輕。」
「不,只是…」
「只是什麼?」
「我覺得車、房、存款,都是錢,錢對我來說,似乎並不重要。」
楚神兵的臉又紅了:「抱歉,我隨便說說的。」
茉香香噗嗤一笑。
她知道楚神兵不是吹牛,即便落魄成這樣了,這傢伙也可以在短短几天內賺了十五萬,還有什麼專利,或者說是想法,就這些隨隨便便的想法,這些奇思妙想,錢對他來說的確是唾手可得。
側目看向楚神兵害羞的面龐,茉香香鬼使神差的摟住了對方的脖子,和好哥倆似的。
「這樣不是很好嗎,至少你獲得了平靜,難道這種感覺不好嗎。」
楚神兵緊貼著茉香香的肩膀,面紅如血,心臟狂跳。
就在這時,一束遠光燈打了過來,路的盡頭出現了一台黑色沒有牌照的越野車。
茉香香耳機中傳出了某種信號干擾的雜音。
越野車迎面疾馳而過,明明超過了眾人足足百米,又猛地急剎車,倒車回來後與茉香香二人平齊。
車窗戶落下後,一個滿面疤痕的消瘦男子伸出腦袋。
歐美人,臉上橫七豎八全是疤痕,滿面兇惡之色,駕駛位置則是一個胖子,倆人和胖頭陀與瘦頭陀似的,一個賊瘦,一個賊胖。
副駕駛的瘦子眯著眼睛看向楚神兵,張著嘴,似乎想說什麼,又扭頭看向了大胖子。
大胖子轉過頭,眼睛很小,小的和米粒似的,不仔細看還以為沒長眼睛呢。
胖子也望著楚神兵,幾秒後哈哈大笑:「霍德爾,那些錐子臉姑娘的口水都蒙住了你的雙眼嗎,他是一個驕傲的傢伙,他不會穿著拖鞋走在外面的。」
被稱作霍德爾皺著稀疏的眉毛:「你難道不覺得他們很像嗎。」
「我們只見過他一次,還是在議會上,已經過了很久很久了,這個陌生的國度有很多長相相似的人,就像那些錐子臉姑娘一樣,哦,眾神之父,這甚至讓我一度以為這些姑娘們有著同一個母親。」
「狄俄尼索斯,記住我的話,女人與酒水早晚會害了你。」
霍德爾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像是懷表的裝置,皺著眉:「凱拉與米拉最後消失的坐標是在這裡,這裡還殘存著某種…某種令我感到不安的能量痕跡…」
說到這裡,霍德爾抬起頭,望向了微笑以對的抹香香。
「這位美麗的小姐,為什麼,你的心跳這麼快,你一定知道些什麼,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