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小時,經過炎熵的努力,開出了一條長達二百米容納一人通過的血紅色小道。
炎熵倒是沒怎麼累,小向日葵們噴的氣喘吁吁。
緹娜試圖搞清楚這種生物的生理構造。
自然界中,有噴毒噴閃電的,有噴水的以及噴水兒的,唯獨沒有噴火的。
緹娜嘖嘖稱奇。
楚淵心中毫無波瀾。
如果問這兩個月來他學到了什麼,那就是永遠不要去以自己有限的認知質疑任何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有一句話說的好,叫做只要不學數理化,人生處處是神話。
這就是認知問題,人類無法理解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人類為什麼會做夢、明明是光線問題導致的海市蜃樓為什麼會發出聲音、為什麼全球大範圍內出現曼德拉效應、專家天天吹牛B為什麼沒人扇他們劈嘴等等等等,這些問題的答案人們還在探索著。
無法理解不代表沒有答案,只是科學沒發展到那個地步罷了。
不說遠了,就說近的。
炎熵說過,噬星者是可以在陸地上存活的。
別說噬星者這麼大個體格了,哪怕是鯨魚都無法在陸地生活,一旦上岸的話,沒了海水提供的浮力支撐,肉與骨骼會在重力的作用下下壓,那就和上百頭大象踩身上跳廣場舞一樣,內臟與骨骼都會被壓扁。
可噬星者就是能夠在陸地上溜達,不但沒事能走兩步,還能大跳。
當人們無法以自己有限的學識去試圖揣測認知之外的事情,這本身就是個很傻的行為。
這也是為什麼槓精多,科學家少的緣故。
科學家從來不槓,他們只會找到答案,而不是質疑。
槓精呢,給不出答案,也不願意尋找,只是為了質疑而質疑。
除了槓精和科學家,還有一種人,叫做專家。
專家不找答案,也不質疑,他只負責降智,試圖隱藏自己的智商並表現出智商為負數的假象,從而妄想拉低群體平均智商,最後,他會回到正常智商水平線上,從而體現出了與眾不同與鶴立雞群。
就這群專家,個個以為自己是宇智波鼬,可以對全世界施展出月讀讓大家進入幻境之中。
殊不知,在其他人眼裡他們就像一個賣力表演的小丑而不自知。
走在血肉通道中,楚淵觸碰著布滿顆粒的「牆壁」,發覺有些不對勁了,越走越窄。
「怎麼還變緊了呢。」楚淵朝著大頭的炎熵喊道:「不會被夾死吧。」
「快些走。」炎熵頭都不回的說道:「你身體被劃個口子也會自愈,只不過它自愈的很快罷了。」
「哦。」
楚淵推著面前的哈琪琪,哈琪琪推著緹娜,緹娜推賀青雲,賀青雲抬起腿照著炎熵屁股準備踹一腳,炎熵和身後長眼睛了似的側身躲了過去。
看的出來,賀青雲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都敢偷襲炎熵了。
不過也能看出來炎熵同樣對賀青雲是越來越容忍了。
很多事,心照不宣。
如果沒有賀青雲的話,炎熵現在說不定已經躺在那個編織美夢的池子中被慢慢蠶食著腦子。
可以說賀青雲是用他的生命阻止了炎熵自掘墳墓,這一點,炎熵心裡知道,嘴上不說罷了。
不過有一說一,從這也能看出來賀青雲真的沒什麼智商,或許是能打的人都不喜歡動腦子,不像某些慫逼,想著先讓炎熵躺進去再毀掉所有池子比較保險。
開出的血肉通道不長,也就百米多,只是道路太「軟」,走走就陷下去了,和棉花糖似的,深一下淺一下。
楚淵又開始胡思亂想了,準備回到陸地後也寫個遊記,就叫海底有記。
昌華人,作死為業,緣海行,尋生路,忽逢地縫,芳草悠悠,昌人甚異之,復前行,欲窮其縫兒。
𝒔𝒕𝒐55.𝒄𝒐𝒎
縫盡血緣,便得一池,入其中,如夢似幻,欲生欲死,離之,又得一河,見異物,頭大脖粗,經脈分明,乃大驚,紛涌而至,昌人逃之,又見白地,紅白相鬥,幾經反轉,生火焰開旁路,初極狹,才通人,初入敞,入時窄,深入時緊,愈進愈緊,行盡,豁然開朗,一枯骨端坐墓碑之下。
當大家走出血肉通道時,迅速組成了戰鬥隊形。
所謂戰鬥隊形就是炎大拿在最前面,緹娜與賀青雲在兩側稍微靠後,中間是廢物楚淵,躲大家身後,哈琪琪躲在廢物身後。
墓地!
巨大寬廣的墓地!
數以千計的石碑散發著陰寒之氣。
每一座血池,便是一方墓碑。
每一方墓碑,便有一具枯骨。
每一具枯骨,便立一面盾牌。
千池血,千方碑,千具骨,千面盾。
墓,應立於屍骨之上。
這裡的墓碑,卻是在屍骨之旁。
應葬於三尺之下的屍骨,又臥在血池之中,左為墓,右為盾。
放眼望去皆是血池、墓碑、屍骨、盾牌,井然有序,橫平豎直。
一具具枯骨極為完整,目測兩米到兩米五,骨骼與人類相似,只是稍微高大一些,靜靜安眠於此處。
古樸的盾牌並非金屬打造,而是某種散發著流光溢彩的木質品,不止經過了多少歲月,如它們曾經的主人一樣,沒有因風沙與時光而化為塵埃。
墓碑並非石制,而是純銀,代表著死亡與逝去的標誌美輪美奐,流光溢彩。
足有數千平米的空間裡,枯骨的黑、血肉的紅、純銀的白,組成了一個既詭異又美麗的世界。
那些看似平靜如同一潭死水的血池中,定睛望去,靜靜的流淌著。
那些沒有任何生命氣機的枯骨,雙手環胸,平靜的躺在那裡,又給人一種仿佛隨時暴起持盾衝鋒的壓迫感。
那些只有花紋沒有字跡的墓碑上,仿佛無聲的訴說著一個又一個充滿悲壯、蒼涼、傳奇的故事。
那些看似華美的盾牌,連歲月都無法在上面留下痕跡,卻不知抵禦過樣的敵人,已是布滿缺口裂痕。
「安葬於此,長眠於此,永生於此。」
突兀的聲音傳來,似遠似近,似有若無。
眾人的目光望向了盡頭,那裡是一座巨大的墓碑,足有三米之高,沒有花紋,墓碑前同樣是一具枯骨,只是靜靜跪在那裡,而非平躺。
「飽受苦難的靈魂終將會在此安眠,願死亡與鮮血為你們帶去平靜。」
聲音再次傳來,說的並不是漢語,也不是任何已知的語言,可大家就是聽懂了。
枯骨依舊靜靜跪在哪裡,紋絲不動,可聲音就是那麼傳過來了。
詭異,寂靜。
楚淵眯起了眼睛,他在枯骨的尾指上看到了一枚戒指,一枚滿是劃痕帶有山羊圖案的戒指。
「原來正主在這呢。」炎熵微微一笑,隨即吹了聲口哨:「列隊。」
一個又一個笨了吧唧的向日葵寶寶從通道里涌了出來,滾著出來列隊,壓碎了旁邊不少枯骨。
「死亡,需被敬畏,凡人永遠學不會這個道理,直至死亡的那一刻。」
話音落下,一個又一個血池中的血水沸騰了。
最為巨大的墓碑開始崩裂,表層脫落後,一個柱體並為六面的棱形玻璃樣物質出現了。
跪在那裡的枯骨,有了血肉。
楚淵撓了撓下巴:「愣著干毛呢,干他!」
「小弟們,上,噴他!」
炎熵打了個響指,四十多個向日葵寶寶滾了過去,睜開大眼睛準備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