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陰影中的人

  「以後請叫我最強大腦。」

  楚淵將自己的推測全都說了一遍後，又開始得意了。

  賀青雲惡狠狠的叫道：「險些被那些白色怪物利用了。」

  炎熵聳了聳肩。

  不是差點，是已經被利用了。

  「癌細胞」已經擴散了。

  如果這些血河是免疫系統的話，其中一條支流已經被污染，或者說是感染了。

  斷崖下面應該就是一個隔離區，剛剛炎熵幹掉了那麼多紅色米其林寶寶，雪王也趁機踩著這些被轉換的米其林寶寶們攀爬到了斷崖上，進入支流之中，只需要幾十個就可以將支流污染。

  這種癌細胞根本無法徹底殺死，和增殖沒關係，不管是死是活都會污染，散發的氣味、碎掉的腐肉，無時無刻不在擴散污染著。

  就這麼一會的功夫，被污染的支流已經開始延伸了。

  「奇怪。」

  緹娜看向最強大腦，不解的問道：「那些癌細胞，為什麼要我們殺掉劉柱根？」

  「額…」

  「你不是最強大腦嗎。」

  還真別說，讓緹娜這麼一質疑，楚淵真就認真思索了起來。

  第一次見到劉柱根的時候是在「地面」。

  那時候這傢伙一臉慘兮兮，說的內容也能對上號，才死沒多久。

  第二次見面就微整了，身上長了好多彎角。

  用炎熵的話來說，這些彎角是信號接收器，劉柱根被控制了，很有可能是噬星者，噬星者通過劉柱根來和大家進行溝通，讓大家離開。

  那麼之前在地面的時候，劉柱根為什麼沒有長彎角，或者是問那時候噬星者為什麼沒讓大家離開。

  要知道自海底掉落後，都算是噬星者的身體內。

  「會不會是…」

  楚淵也不太確定了：「那些彎角與噬星者無關，劉柱根不是被噬星者控制住了，而是其他…其他某個生命體？」

  「有可能。」

  開口的是炎熵，一邊思考一邊說道：「斷崖並不是自然形成的，雖然是血肉組織，但是有著明顯人工干預的痕跡。」

  大家不由點了點頭，是啊，那個區域就好像是被單獨劃分出來的一樣，更像是一個監牢，將那些癌細胞關在了那裡。

  「在這裡等我。」炎熵第N次從賀青雲手裡奪過了八卦盤：「我去看一眼，如果盡頭也有相同痕跡，我們就可以確定這裡還存在其他生物，高等智慧生命體。」

  楚淵問道：「會不會是二大爺啊？」

  「你二大爺沒那麼無聊，如果他想保護噬星者，這裡不會存在任何一隻細胞生物，會幹淨的和你的錢包一樣，還有，劉柱根的角是剛剛長出來的，那個人或是生物一定在附近。」

  「好吧。」

  大家點頭表示同意，讓炎熵好好查探一番。

  這裡只有那些免疫體細胞，而且沒有敵意，只要不亂走應該不會再打架，當務之急還是搞明白怎麼回事吧。

  要麼說這群人也是賤。

  不能走的時候，都快團滅了，著急要走。

  現在沒事了，又想滿足好奇心了。

  炎熵離開後，其他人有些沉默。

  哈琪琪撅著嘴，很不開心。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誤會別人的感覺。

  「紅寶寶們是好人，白胖是壞人，我們幫壞人打了好人。」

  哈琪琪咬著嘴唇，嘟嘟囔囔：「我們變成了壞人。」

  楚淵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什麼好人壞人，就是一群細胞罷了。」

  「可它們有智慧啊。」

  楚淵啞口無言。

  有一種效應叫做恐怖谷，該效應的大致意思最早指得是機器人，包括木偶，芭比娃娃等。

  當某個東西長的和人類有著相似的外表後，人們對其的喜愛以及親和就會不斷上漲，當達到一定臨界點時就會變成另一個極端，會對這種不是人類卻和人類有著相同外觀的東西產生排斥、恐懼，以及濃濃的困惑。

  恐怖谷效應也延伸出了很多其他心理，也有完全相反的心理作用。

  如果出現另一種生物，和人類有著相似的外表，或者生理結構相似，那麼當這種生物死亡或是痛苦時，人們就會產生憐憫之心，甚至覺得是自己的同類在遭遇痛苦。

  細胞不應該具備智慧，只應該具備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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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從大家所經歷的事情來看，米其林寶寶們已經有了初步的智慧，要不然也不會跳下斷崖和雪王們同歸於盡。

  還有之前見到的獨眼巨人，大家並沒有表現出之前面對非人形怪物的排斥與生理反感，因為獨眼巨人和人類長的基本上一樣。

  再說米其林寶寶們，智慧也好，本能也罷，正如哈琪琪所說，它們的出發點是善意的，被曲解了，被炎熵和賀青雲幹掉了無數隻。

  哈琪琪心裡自然難受。

  楚淵也有點糟心，只不過沒有表現出來，也不願意去深想。

  如果深想的話，大家的行為完全就是沒頭沒腦的亂折騰一通。

  塔塔族、其他生物，包括人類，都掉進了噬星者的體內。

  但是噬星者這種具備高度智慧的龐然大物，卻為這些倒霉催們編織了一個夢境，一個活著時無法經歷的美好夢境。

  見到哈琪琪傷心的模樣，楚淵只好岔開話題：「不是很神奇嗎，我們身處一個生物的體內，有著會走會跳的細胞，差一點誕生一個文明，還有體型巨大的巨人，生物體內還有遊樂園，這種經歷很酷的好不好。」

  「一點都不酷。」

  楚淵不說還好，他這麼一說，哈琪琪更傷心了：「那在你身體內也造一個遊樂場好不好，噬星者一定很疼的。」

  楚淵聳了聳肩。

  誰的身體不是一個遊樂場，存在大量的微生物、細菌、各種細胞，只不過自己玩不了罷了，能縮小几百倍上千倍的話，不也一樣可以進入體內，在血液里漂流，在心臟上玩蹦蹦床，在大腸里玩急速過彎等等。

  等了大約二十分鐘，炎熵回來了，口氣無比確定：「這裡還有其他人，一個改造噬星者身體內部構造的人。」

  眾人倒不是很意外，畢竟已經推測出來了，不過是證實了罷了。

  炎熵一路狂奔，跑到了癌細胞區域的另一側。

  整個區域都被斷崖圍住了，像是隔離帶一樣，令活化的癌細胞無法離開感染其他區域。

  這些倒是其次，在另一側其他三個方向，有一種不是來源於噬星者體內的物質，並非血肉組織，像是某種金屬材料，搭建了整座「監獄」。

  哈琪琪仰著頭：「你有沒有搞清楚呀，再搞錯了話，我們又打錯人怎麼辦？」

  「什麼意思？」炎熵一頭霧水。

  楚淵聳了聳肩：「免疫體細胞是好的，讓你幹掉了那麼多，她不樂意了。」

  「賀青雲也殺掉那麼多，怎麼不說他。」

  賀青云：「我殺的沒你多。」

  「你也沒少殺。」

  炎熵翻著白眼：「細胞而已，再說了，善良與邪惡本來就是你們人類提出來的一種模糊的概念罷了，在高等級文明之中，秩序比善惡更為重要，不說高級文明，就說你們地球自然界中，動物為了搶奪食物，為了交配，將同類生生咬死乃至吃掉都常見，所謂善惡不過是強勢的人給予弱勢的一種安慰罷了。」

  「你三觀太歪啦。」

  哈琪琪更生氣了：「要是人們不在乎善惡，你小時候會天天挨揍，被別人霸凌。」

  「我特麼不霸凌別人就不錯了，所以秩序很重要，每個人都要遵守秩序，遵守律法，當所有人都做到的時候，善惡也就無關緊要了。」

  炎熵不以為意的繼續說道：「如果沒有那些癌細胞，楚淵早就掛了，它們為了存活，感染更多的區域，殺死免疫細胞，乃至殺死宿主，從我們的角度來看，它們是惡，可它們一定不認為自己是惡的，這就是一種失序的情況，沒有秩序，沒有人來定義善惡。」

  哈琪琪說不過炎熵，求助的目光落在楚淵身上。

  楚淵聳了聳肩。

  站在人類的角度，癌細胞肯定是不好的，何況他也不想站在癌細胞的角度考慮問題，什麼精神病才能將自己帶入成癌細胞。

  不過雖然嘴上不吭聲，可心裡也不得不承認。

  善惡不是不重要，而是無法重要，也重要不起來。

  善良的人太多太多了，他們的結局是什麼？

  惡人更多，他們的結局又是什麼？

  所以說，律法以及秩序是才重要。

  律法將善惡劃分清晰，秩序令人們遵守律法，這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做不到這點，善惡根本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