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淵呆若木雞。
倒不是因為楚神兵長的帥,而是因為這傢伙長的和自己基本上是一樣的。
不是說都有倆眼睛一個鼻子,而是同樣都是有鼻子有眼的,同樣都是這張臉,結果完全是不同的感覺。
慵懶、高貴、俊朗、堅毅,帶著某種貴公子一般的氣質,哪怕渾身都包裹在動力裝甲中只露出來了一張臉。
楚淵覺得自己的運氣真的不怎麼樣。
身邊的朋友比自己長的帥也就算了,敵人都比自己長的帥。
敵人比自己長的帥也算了,問題是和自己長的一樣,但是又完全不一樣。
楚淵問了一句廢話:「你到底是誰?」
「楚神兵。」
楚神兵的聲音散發著幾分慵懶,幾分輕佻,帶著濃濃的玩世不恭:「聖莫尼卡號是我的遊樂場,也是我的狩獵場,我以為今夜唯一的獵物是那名有趣的美少年,沒想到又發現了一個更為強大的獵物。」
高頻太刀指向了炎熵,楚神兵的面容再次隱藏在了金屬面甲之中。
炎熵心裡有數了,對方不但速度奇快,還不講武德,尤其是對方手中的高頻太刀能夠對自己造成有效的殺傷,以目前武裝抑制的狀態根本沒辦法幹掉對方。
「好吧。」
炎熵這個臉上寫著無敵的男人,流露出了強大的自信:「這是你自找的。」
一語落畢,炎熵大吼道:「代表月亮消滅你,我來組成頭部,鐵…臥槽。」
施法被強行打斷了,楚神兵雙腿小腿位置噴射出了某種氣體,下一秒出現在了炎熵面前,雙手握刀狠狠劈下。
炎熵翻滾躲開,略顯狼狽:「代表月亮消滅你,我來組成…」
又是一刀,炎熵撒腿就跑:「代表月亮消滅你,我…」
楚神兵如影隨形,速度快到了肉眼根本無法捕捉到的程度,連跳帶劈,追著炎熵就是一頓砍。
「代表月亮…」
「代表月…」
「代表…」
一路狂奔的炎熵一次又一次被打斷施法,楚淵看的都緊張起來了。
也不知道楚神兵是知道炎熵通過「組成頭部」來解除部分武裝抑制來提高戰鬥力,還是其他原因,總之就是根本不給炎熵任何機會,追屁股後面就是剁,一刀快過一刀,倆人繞著船尾甲板來回竄。
楚神兵眼看著炎熵不還手只是跑的話一時片刻追不上,又開始上活了,身上的動力裝甲開始脫落了,也就是這時楚淵才看到,這傢伙裡面就穿個睡袍,而且是正兒八經的人類,沒有任何改造過的痕跡,就是有點瘦,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數十塊動力裝甲脫落後,炎熵還想殺個回馬槍,誰知這些動力裝甲又迅速組合到了一起,和有自己的意識似的繼續追他。
如果單單只是重力裝甲也就算了,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楚神兵,就穿著個天鵝絨睡袍,抓著大太刀,速度和力量和穿著動力裝甲沒有任何區別。
這也就是說,炎熵的情況變成了一對二,還不如剛才呢。
楚神兵也不傻,知道追不上炎熵,跑著跑著止住身形,高頻太刀再次扔出。
還是和剛剛一樣,射的不是炎熵,而是楚淵。
這也是楚神兵下賤的地方,沒有直接給楚淵來個透心涼,而是控制了力度,太刀射穿了貨櫃,刀尖正好刺破了楚淵的左腹部。
躲在貨櫃後的楚淵頓感大腦一片黑暗,險些暈了過去。
炎熵目眥欲裂:「楚淵!」
太刀打著旋飛了回去,楚淵站在黑暗之中,面無血色,大喊道:「我沒事,快想辦法變身。」
炎熵雙眼一片血紅,豈能看不到楚淵腹部血肉模糊,再也顧不得變身或者逃跑,反身沖向了楚神兵。
動力裝甲再次回到了楚神兵的身上,並發出了大笑聲:「再跑,我就會殺了他。」
炎熵抬起左臂,生生擋住了高頻太刀,右拳重重轟在了楚神兵的面頰上。
這是交手後炎熵第一次占了上風,楚神兵也沒想到,竟然有人能夠靠著血肉之軀抵擋住了高頻太刀。
被轟飛的楚神兵又射了出來,連劈三刀,炎熵每次都是用左臂格擋,右臂進攻。
楚神兵不傻,相反,他很聰明,知道如果炎熵能夠無限制格擋住高頻太刀的話,剛才也不會一直都在逃跑,所以下一刀,或者說是總會有一刀,能夠將對方的手臂砍下來。
事實上正如他所才想的那般,炎熵格擋的那一瞬間,皮膚與肌肉組織的密度壓縮到了一個可以抵擋住高頻太刀的程度,但是並不能維持太長時間,而且次數過多的話,細胞的再生速度就會跟不上死亡的速度。
黑暗中的楚淵,此時幾乎站立不穩,大量的失血也令他的面容滿是蒼白,瞳孔慢慢變的渙散。
感受著鮮血滴落在了地上,楚淵第一次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掛了。
強忍著劇痛,楚淵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
「將戰術腕錶對準傷口…」
「將戰術腕錶…」
「將…」
緹娜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楚淵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合適癱坐在了地上,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將戰術腕錶對準了腹部。
戰術腕錶噴射出了止血凝膠,緹娜的聲音再次穿了出來:「二號腎上腺素,對準胸口,我來操控,對準胸口,快。」
楚淵倒在了地上,感覺全身發冷,終於將戰術腕錶對準了胸口位置。
一陣刺痛感傳來,戰術腕錶中的腎上腺素注射進了楚淵的身體中。
異事部出品的腎上腺素並非普通的大路貨,這一點楚淵是知道的,但是具體怎麼個牛B處他就不知道了。
事實上,比他想的牛B。
不過緹娜並不知道,神奇的腎上腺素與楚淵更加神奇的身體,會碰撞出彗星撞地球一般的「火花」。
兩秒鐘之後,楚淵突然感覺不到疼痛了,非但如此,發現整個世界都在變慢,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的強有力並且緩慢的心跳聲,以及粗重的喘息聲。
楚淵驚喜的發現,自己居然能夠看清楚炎熵和楚神兵戰鬥的「軌跡」,而不是像剛剛那般,光看著倆人影滿哪竄。
身體似乎出現了某種奇怪的感覺,楚淵突然想干點什麼,或者,被什麼干一下,不,準確的說是要干人,或者挨干,這種衝動就好像一顆種子破土而出後變成瘋漲的蔓藤,攀爬出了體內,包裹住了身體,整顆心,整個人,都如火焰包裹一樣,想要吞噬自己,與自己吞噬別人。
炎熵早已是滿身浴血,手臂幾乎無力抬起,正當他想要徹底解除武裝抑制的時候,一把斷裂的突擊步槍飛了出來,正中楚神兵的後腦勺。
力氣之大,將楚神兵整個人都砸飛出了十餘米遠。
和野牛一樣喘著粗氣的楚淵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皮膚滲出了淡紅色的液體,鮮血混合著汗液,一雙眼睛布滿了血絲,肌肉上的青筋凸顯著。
「單挑啊,癟三!」
楚淵怒吼一聲,衝出來的途中,頭髮一片一片的往下掉。
炎熵傻眼了:「你怎麼了?」
「我要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