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交易成立
遠野志貴睜開眼睛，看到的是自家熟悉的天花板。
「醒了嗎，哥哥。」
在他大腦還一片混沌的時候，從床邊傳來了冷淡的聲音。
他坐起身，向床邊看去。
遠野秋葉正捧著一本書，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不知道等了多久。
書里像是有黃金一樣，她說話間一直盯著書看，連他醒了都沒抬頭。
「秋葉……事情已經結束了嗎？」
「嗯，雖說有些損失，但這次的事件算是落幕了。」
遠野秋葉有些陰沉地皺了皺細長的柳眉，將手中的書放在膝蓋上，雙眼依舊沒有看他，而是看向窗外。
「託了那個叫羅伊的福，昨晚的那個咒靈已經伏誅了，他也的確就是這次咒靈暴動事件的幕後主使，他一死，東京市之後的咒靈災害也將會恢復到正常的發生頻率吧。」
遠野志貴的房間在二樓，從窗邊能看到洋館前院的噴泉和院子裡種著的常青樹。
還有從天邊印照而下的朝陽。
「已經早上了啊……」
遠野志貴看向窗外，今天意外得是個好天氣，太陽已經從地平線升上來好一會兒了，應該不止七八點了吧。
他嘗試著起身，本以為身上還殘留著昨晚被咒靈踢得昏厥過去的傷，卻沒想到身體一絲一毫的痛感都沒有，十分輕鬆地下了地。
就連以前那種時刻可能貧血發作的虛弱感，現在也一掃而空，清爽得像是整個人都重生了一樣。
身上也像是有了使不完的勁，感覺一拳能打死一頭牛。
「……」
遠野志貴感受著這如同不屬於自己一樣的身體，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沉默了下去，好一會兒後才艱難開口。
「秋葉，你簽下契約了？」
「沒錯。」
本以為秋葉會避而不談。
但遠野志貴沒想到她居然十分平靜地承認了下來。
「和羅伊的交易，從昨晚我跟他簽訂契約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生效了，從今以後，東京市將以他馬首是瞻，作為交易的結果，他幫我『復活』了哥哥，還幫你強化了體質，據說你現在真的可以一拳打死一頭牛，真不錯吧，和伱的眼睛很配。」
這的確是很不錯。
遠野志貴的直死魔眼，擁有對任何生物一擊必殺的超能力。
只是條件必須得觸碰到對方的死線或死點，只要沿著死線劃拉、戳到死點，就能無視對手的防禦能力或者再生能力，一擊解決掉對手。
最大的缺陷就是他本人的身體條件非常差，運動能力巨差的他和這雙魔眼太不匹配，揮出去的刀就算瞄準了對手的死線，速度太慢壓根觸碰不到對手也毫無用處。
但有了羅伊這次幫他做的強化，他的戰鬥能力直線上升，現在的他就算單獨對上真人那樣的咒靈，也有不小的機率能將其正面單殺。
「他還有其他的要求嗎？」
「沒有了。」
遠野秋葉搖了搖頭。
但緊跟著她又想起了什麼。
「不，倒是還有一個要求，他要走了兩個護衛隊的小隊長。」
那兩人雖說作為士兵而言非常出色，但本身畢竟是難民，沒有魔術資質，並不算是東京市的核心人才。
所以，遠野秋葉就把那兩個護衛隊的小隊長送給了羅伊。
「他人呢？」
「一早就走了。」
遠野志貴無言以對。
他其實並不是很贊成將東京市交給羅伊。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他都不覺得羅伊會是個仁慈的統治者。
但他是這個交易的主要獲利人，而且他心裡的天秤也並非沒有偏向過答應交易的一面，所以就算他有千言萬語，也無法將心中的顧慮說出口。
那樣做，會讓他覺得自己有種既要還要的感覺，太貪心了，會讓他厭惡自己。
身處在這樣殘酷的世界，貪慾本身就是死亡的敲門磚。
只是，心情上總歸不太好受。
如果將來東京市淪為被拋棄的棋子，那他遠野志貴就是最大的罪人。
雖然只是短時間的接觸，但他覺得以羅伊的為人，並非沒有那種可能性。
比起儘可能地救人，羅伊的作風更接近於儘可能抹殺敵人。
如果兩者產生衝突，在選擇的天秤上，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目的視為最優先達成事項。
「遠野同學你醒啦！我給你煲了粥！」
在遠野志貴陷入抑鬱的時候，一道元氣滿滿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扎著一頭雙馬尾的褐發少女小心翼翼地端著散發著熱氣的煲走進了房間，驚喜地看到遠野志貴一副健康得不得了的模樣下了地。
「弓冢同學？」
看到走進房間的這名少女，遠野志貴渾身一震，嘴都不自覺地張大了，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不可思議。
「這是交易的贈品，那個人是這麼說的。」
遠野秋葉以羅伊的口吻，道出了弓冢五月身在此處的原因。
昨晚，在發現自己能破解真人的術式之後，羅伊就將現在能找到的改造人都變回了原本的模樣。
話雖如此，其實還活著的改造人也就只有被真人無意識丟出去的韋伯和弓冢五月而已，其他改造人要麼被護衛隊殺了，要麼被真人變成標槍投出老遠，壓根找不到了。
弓冢五月的運氣屬實不錯，她被改造只是兩天前的事，她的身體細胞還記得自己之前長什麼樣，羅伊以身體改造的權能刺激了細胞的記憶能力，沒一會兒就把她救了回來。
至於這次的事件，尤其是被真人進行各種改造，會不會在她心裡留下心理陰影，那就不是羅伊要關心的事情了。
「哥哥，你大可不必給自己製造壓力。」
遠野秋葉看了遠野志貴一眼。
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他心裡想的事情，從以前開始就逃不出她的眼睛。
「這個交易是我經過慎重的考慮之後才答應下來的。」
「那個叫羅伊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人吧，就算表面上很和藹，那也只是他裝出來的假象，是用來迷惑人的東西……但我覺得，如果真要讓世界變成以前的模樣，或許就得是他這樣的人才能做到。」
遠野志貴看著一臉迷茫地聽著他們談話的弓冢五月，良久，深深地吐了口氣。
「……或許，你才是對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