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江易淮剛處理完堆積的工作,程周一個電話打過來:「江哥,好久沒聚了,出來喝一杯?」
「好。」
江易淮離開書房,剛換好衣服下樓,就看見時沐熙從大門進來,站在玄關換鞋。
四目相對,兩人都不由一愣。
江易淮:「你怎麼來了?」
時沐熙:「寶,你要出去嗎?」
江易淮:「嗯。」
女孩兒尷尬地咬了咬唇:「那……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男人沒說話。
「我、我是下課才來的,沒有逃課……昨晚你弄得太狠,我、下面有點發炎,今天一天都不舒服……」
「我又不敢自己去藥店買藥,怕人家笑,想起別墅的常備藥箱裡有幾隻消腫止痛的膏藥,所以才過來的……」
她解釋得磕磕巴巴,生怕男人嫌她麻煩。
「我、我現在就回學校!」時沐熙遲遲等不到他的回應,咬了咬牙,轉身準備離開。
剛走出兩步——
江易淮:「過來。」
她嘴角揚起一抹笑,轉身的瞬間又壓下去:「寶……」
江易淮取出藥箱,找到幾隻膏藥,看過說明書後:「這些都不行,不能用在那個地方……」
時沐熙快哭了:「那怎麼辦?去藥店買?可是這種東西,我……我怎麼說啊……」
她羞得不行。
江易淮嘆了口氣,接著起身:「走吧,帶你去醫院看看。」
「不用了……我不想耽誤你的正事……」
江易淮拿上車鑰匙:「沒什么正事,程周約喝酒而已。晚一點去也不要緊。」
「那……一會兒看完醫生,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
江易淮:「嗯。」
……
從醫院出來,時沐熙的臉紅得像蘋果。
江易淮:「抱歉。」
「沒關係,我……喜歡那樣,只要是跟你在一起,做什麼我都覺得開心。」女孩兒雙眸璨璨,天真得有些傻氣。
她越是這樣沒心沒肺,江易淮心裡就越過不去。
到底是他認錯了人,才會把事情搞成現在這樣。
他不敢想像這個時候提分手,時沐熙會哭成什麼樣子。
「上車。」江易淮拉開駕駛位車門。
「啊?」時沐熙愣了一下,呆呆道,「去哪?」
「不是要跟我一起去程子的局嗎?」
「哦。」女孩兒乖乖點頭,坐上副駕駛。
……
熱鬧的包間,喧囂的重金屬音樂,程周正捏著高腳杯兀自陶醉,「一噠噠,二噠噠……」
顧奕洲給了他一腳:「起開,別在我面前搔首弄姿,噁心。」
「嘖!你懂什麼?我這新學的disco,你也來試試……」
「別,我沒那個勇氣丟人現眼。」顧奕洲立馬躲開,就差在臉上寫「莫挨老子」四個大字。
「淮子呢?你不是打過電話嗎?怎麼這會兒還沒到?」
程周:「不知道,反正他說要來肯定會來的。」
顧奕洲沉吟一瞬:「你叫沈時宴了嗎?」
「叫了。」
「膽兒真肥!」
現在誰不知道江易淮和沈時宴鬧翻了,他還敢把這倆祖宗往一塊兒湊,嫌命太長?
「真當我傻呢?」程周輕哼一聲,「宴哥說不來我才叫江哥的。喲,說曹操,曹操到,這不就來了嘛……」
聽到動靜,程周衝到門口迎接。
下一秒,只見江易淮挽著……時沐熙走進來?
等等!
程周嘶了一聲。
江易淮一臉平靜:「程子。」
「江、江哥來了,坐坐坐……」他趕緊招呼,又是倒酒,又是遞水果。
後半段,趁時沐熙去洗手間的工夫,程周終於忍不住開口:「哥,怎麼回事兒?你跟她不是分了嗎?怎麼又把人帶來了?」
兩杯酒下肚,江易淮眼神多了幾分迷離,「她還小,慢慢來吧,她一時間之間可能接受不了。」
程周聽得牙酸。
真的。
都大學生了還小?
江哥這把糊塗啊!
「那……雨眠姐那邊,你不打算追回來了?」
真是這樣,沈時宴那狗東西不得高興得跳起來啊。
提起蘇雨眠,江易淮心頭一刺:「誰說的?」
「那你這……」他看了眼時沐熙離開的方向,「腳踏兩條船啊?」
「不急,等時沐熙這邊處理好,我會盡力彌補眠眠。」
程周動了動唇。
其實他很想說,機會不等人,等你處理好這些,雨眠姐可能早就跑了。
不過,看他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程周選擇閉嘴,不去討那個嫌。
時近凌晨,這一趴才算結束。
程周已經半醉,但還是強撐著爬起來簽了單,然後被夜店工作人員扶上了車。
代駕已經就位,保證把人平安送到。
顧奕洲還好,沒怎么喝,只是煙多抽了幾根,身上味道不太好聞。
他在附近的五星級酒店長續了一個套房,這會兒直接過去就行。
剩下江易淮和時沐熙,兩人站在路邊等代駕。
時沐熙試探著挽上男人精壯的手臂,身體隨之貼近,宛若小鳥依人:「寶,這麼晚了,我們直接回別墅吧?」
言下之意,她願意留下來過夜。
江易淮卻沉默了。
兩秒之後,「你明天有課,還是送你回宿舍比較好。」
時沐熙嘴角稍緊,眼中閃過失望,然而說出來的話卻是——
「好,都聽你的。」
江易淮這才面色稍緩。
把時沐熙送到理工大校門外,目送她進去後,男人平靜地收回視線。
代駕:「先生,接下來怎麼走?」
江易淮看向窗外,突然,拉開車門,下去了:「你幫我把車直接開回去,我在這附近隨便逛逛。」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中就來到b大正門。
這個地方他太熟悉了,當初為了追到蘇雨眠,他經常在校門口堵人。
少的時候等個十幾分鐘就能看到她出來,多的時候半天、十來個小時也是有的,還不一定能見到人。
可他卻樂此不疲,從不嫌麻煩。
來到狹窄的巷口,穿過去,就是蘇雨眠現在住的地方。
江易淮沒有絲毫猶豫,直接上樓。
途中黑燈瞎火,他好幾次踢到啤酒瓶,又或者踩到垃圾。
忍著熏人的味道,終於來到那扇門前。
「哐哐哐——」
「眠眠,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