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想通了?」顧奕洲一個激靈從沙發上起來,「不打算繼續裝和尚了?」
面對他的戲謔,江易淮面無表情,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從前又不是沒有過。」
顧奕洲拍了拍手,欣慰好兄弟終於正常了:「行,立馬幫你安排,保證乾乾淨淨,不給你招麻煩。」
掛斷電話,不出五分鐘的時間,顧弈洲就發來一個地址。
【金玉滿堂1080】
【這妞我可是看上好久了,還是個雛,送你了】
江易淮扯了扯唇角,拎起外套出門。
夜色深濃,春宵一刻。
第二天一早,顧奕洲穿著浴袍從隔壁房間出來。
昨天喝了不少,一覺睡醒已經是大中午了。
金玉滿堂是顧家的產業,他住的是酒店專門為他留出的豪華套間,面積比普通的三居室還要寬敞。
打了個哈欠,他扒拉了一下頭髮,有點口渴,乾脆給自己倒了杯紅酒,往客廳走。
剛出來,就看見女人性感的背影,裸露在外的肩膀有好幾處令人遐想的紅痕。
她看江易淮的眼神哀怨又可憐,然而男人卻不為所動,給了錢就把人打發了。
江易淮抬眼,對上顧奕洲看戲的目光,他慢悠悠地給自己點了根煙。
「那小眼神可憐巴巴,我看著都要心動了,你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你到底懂不懂憐香惜玉啊?」
江易淮涼涼的扯著唇笑:「銀貨兩訖,有什麼可憐的。」
「也是。」他舉起酒杯,「喝點嗎?」
「不喝。」
大早上,只有顧奕洲這個酒鬼才不分時間的喝酒。
火光在他指間燃燒,他送到嘴邊,淺淺吸了一口,又慢慢吐出煙圈,瀰漫的白霧裡,男人神色淡淡。
一夜快活之後,他看起來似乎並沒有那麼舒暢。
顧奕洲眼珠轉了轉,半個身子靠過去:「你出來……不怕蘇雨眠鬧?」
江易淮狠狠皺眉:「鬧什麼?前女友而已,也配?」
嘶!
看樣子沒和好呢!
不過……
「那你身邊也應該有時沐熙啊?怎麼寧願讓我找個金玉滿堂的公主瀉火,也不願意睡她?」
那小姑娘身材長相還算不錯,氣質雖然比不上蘇雨眠,但那股嫩生生的氣息,還挺勾人的。
他倒好,那麼一株嫩芽就擺在面前,愣是不碰。
江易淮緩緩吐出一個煙圈:「良家婦女,麻煩。」
顧奕洲笑了:「那你以前怎麼不怕蘇雨眠麻煩?她一看就是那種特別容易認真的女人。」
江易淮愣了一下,半晌:「嗯,所以用了六年才甩掉。」
顧奕洲沒心沒肺地笑起來。
「還真是你能說出來的話。」
……
十月中旬,蘇雨眠終於收到了sci的郵件回復,她的論文通過了初審。
邵雨薇知道這個消息整個人都驚了:「我的天!小眠眠,你簡直就是天才!那可是SCI!我的媽呀!」
蘇雨眠:「趕緊打住,只是初審好吧,八字還沒一撇呢。」
「依你的水平,之後兩輪覆審應該也不會有太大問題,放心吧。」
「enn……為了慶祝你通過初審,我請你吃大餐怎麼樣?」
蘇雨眠失笑:「不是應該我請你嗎?」
邵雨薇挑眉:「好姐妹還分什麼你我,就這麼說定了,你收拾一下,我現在就過去接你。」
放下手機,蘇雨眠回到房間,打開衣櫃,挑了件v領小碎花連衣裙。
兩個月過去,她的頭髮已經長到鎖骨,天氣太熱,她索性選了一條跟裙子顏色相近的髮帶紮起來。
半小時後,邵雨薇發消息來說到樓下了。
換了鞋,蘇雨眠拎包下樓。
邵雨薇的車停在巷口,等待的間隙,她拿出手機來玩,不經意抬頭,看見邵溫白正往這邊走。
他身旁還跟著個學生,背了包,剪個寸頭,陽光帥氣。
兩人正在交談著什麼,邵溫白的表情淡淡的,偶爾會認可地點頭,直到聊的差不多了,男孩才轉身離開。
邵雨薇見狀,連忙朝邵溫白招手:「哥!」
邵溫白抬眼,鏡片下的雙眸波瀾不驚:「你怎麼來了?」
「我來找眠眠一起去吃飯,剛才那個……是你學生嗎?」
男孩長的不是時下最流行的美型臉,但是乾乾淨淨,俊逸的臉有股別樣的溫柔,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還有兩個小酒窩,簡直長在了她的心巴上!
邵溫白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看不出她那點小心思:「人家是外校的研究生,剛才過來問我個問題而已。」
她還想再問,這時,樓梯口響起腳步聲,是蘇雨眠來了。
邵溫白往上推了推眼鏡:「你們不是要出去嗎,我先走了。」
邵雨薇:「別,你跟我們一起吃個飯啊?」
「不了,我還要回實驗室。」
他回來,是為了取東西的。
蘇雨眠還沒到一樓,就聽見邵溫白的聲音。
上次見面後,邵溫白就一直在實驗室,算起來,兩人有一個多月沒見了。
樓道里,邵溫白站在第三個台階上,陽光穿過牆面的菱形小方格,自上而下,斑駁的光影正好打在他臉上、身上,那雙略微清冷的雙眸好似也染上了一些溫度。
四目相對,蘇雨眠率先出聲:「上次的外套,一直沒有機會還給你。」
她很早就洗乾淨了,只是一直沒碰上。
女孩兒聲音輕柔,一身碎花連衣裙,露出筆直白皙的一雙小腿,腳上裸色高跟涼鞋,整個人看上去乾淨清爽。
邵溫白晃了晃神,才想起來她指的是什麼,聲音略微沙啞:「這段時間太忙,最近一直住實驗室,今天回來,也是想拿點東西。」
蘇雨眠能夠看出他的疲憊,點點頭:「那你先忙吧,注意休息。」
「好。」
擦肩而過的瞬間,蘇雨眠因為很久沒有穿過小高跟,一腳下去就崴了,直接踩空,整個身體也跟著往前傾。
邵溫白反應過來,第一時間用身體抵住,又順勢在她腰上扶了一把,蘇雨眠這才沒有摔倒。
她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後知後覺聞到一股松木清香。
是邵溫白身上獨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