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網上查了一下,實驗室對於建築公司資質要求非常高,跟建普通房子不太一樣。」
「而且還要考慮到實驗室建成之後的安保系統布局,這對大部分建築公司來說,很難。」
三人小隊聚在咖啡廳。
蘇雨眠喝了口咖啡,把自己掌握到的消息分享給另外兩人。
何苗苗面前擺著兩份提拉米蘇,她一口接一口專心地吃,耳朵也沒閒著。
「我老豆認識很多包工頭叔叔,好幾個在京城這邊也有業務,不過昨天我問了,他們只會蓋房子,不會建實驗室。」
蘇雨眠嘆了口氣:「專業的事,還得專業的人幹才行。」
林書墨:「還有,最好單獨請一個設計師,作為我們和建築公司溝通的橋樑,否則雙方存在信息差,最後成品效果可能會打折扣。
之後幾天,三人都沒閒著,除了上課,剩下的時間基本都在外面跑。
詳細了解過幾家業內還不錯的建築公司後,都不太滿意。
要麼是設計師不懂實驗室建造,要麼就是預算高得離譜。
「不行了,我累癱了,歇會兒……」
跑完兩家建築公司,苗苗同學筋疲力盡。
林書墨那邊也沒什麼收穫。
蘇雨眠這裡……更慘。
何苗苗兩瓶可樂下肚,瞬間支棱起來:「我就不信了,這麼大的京都連個會修實驗室的人都沒有!」
「我五點約了另一家公司,那家公司資質都有,口碑也不錯,我先過去看看什麼情況。」蘇雨眠抬腕看表,現在四點二十,打車過去差不多了。
然而,還沒等她攔到計程車,手機響了。
「餵?」
「雨眠,忙嗎?我是蘇應輝。」
「大哥?!」
從老太太壽宴之後,兩人就沒再聯繫,加上之前也很少通電話,所以蘇雨眠一時之間還真沒聽出來。
「你現在在學校嗎?我正好在b大附近辦事,一起吃個飯?」
恰好這時建築公司那邊發簡訊來說,設計師臨時有事,沒辦法安排見面。
蘇雨眠便一口答應下來:「好啊!」
兄妹倆約在校外一家小餐館。
蘇雨眠到的時候,蘇應輝已經在了。
他個子高,人偏瘦,西裝外面裹了一件大衣,進來之後,大衣被他脫下來放在一邊。
估計是忙了一天,他看起來有些疲憊。
卻在看見蘇雨眠的瞬間,高興地迎上來:「早就想約你吃飯了,但一直瞎忙,又想著你才開學,應該也不輕鬆,一拖再拖,拖到現在。」
蘇雨眠笑道:「大哥,你也太客氣了。今天就挺好,日不如撞日嘛。」
「是是是,」蘇應輝忙不迭點頭,「喜歡吃什麼隨便點,今天我請客。」
「大哥看起來心情不錯?」
跟上次在臨市見面的時候不同,蘇應輝雖然臉上有疲憊,但雙眼卻十分有神。
看得出來,他最近過得不錯。
蘇雨眠有些謙虛地擺擺手:「其實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就剛談下一個項目,公司創立也有段時間了,終於正兒八經接到單子,雖然也沒多大賺頭,但總算是一個好的開始。所以你想吃什麼,儘管點,千萬別跟我客氣。」
蘇雨眠聽著也為他高興:「好,那我可就點了!」
「行!」
話雖如此,但蘇雨眠最後還是只點了兩葷一素一湯。
蘇應輝:「……沒了?」
「嗯,沒了。」
「不行不行,再加兩個菜。」
「不用!兩個人吃不完的!大哥,你今天鐵了心要當肥羊是吧?」
主動挨宰。
蘇應輝笑起來:「偶爾被妹妹宰一下也不是不行。」
「真的不用了,別浪費。」
「好,都聽你的。」
蘇應輝要了兩罐啤酒。
很快,菜上桌,兄妹倆邊吃邊聊——
「最近在學校怎麼樣?還適應吧?我的號碼你存了沒有?如果有需要幫忙的,直接給我打電話。」
同在異地,兄妹之間當然要相互扶持、照應。
蘇雨眠:「還好,遇到了一些事,但目前可以自己解決。」
「那就好,那就好。吃菜……」
蘇應輝笑著招呼。
中途,他手機響了,看了眼屏幕,「眠眠,你先吃,我出去接個電話。」
「好。」
五分鐘後,蘇應輝回來,重新坐到對面。
蘇雨眠一眼就發現他情緒不對。
「大哥,你也吃菜。」
「……哦!好!」蘇應輝立馬點頭,雖然已經努力在維持笑容,但怎麼看都很勉強。
蘇雨眠放下筷子,「哥,發生什麼事了?」
此話一出,一米八幾的大男人瞬間紅了眼眶。
「其實有時候我真的搞不明白這些甲方,明明已經談好的項目,簽好的合同,花了別人那麼多時間精力來跟進、策劃,為什麼說變就變?!」
「他們不知道什麼叫契約精神?不懂尊重別人的勞動成果嗎?!」
「可能……還是我自己的問題吧,沒有適應殘酷的競爭現狀,也對市場把握不夠……」
從一開始義憤填膺,說到最後只剩沮喪。
蘇雨眠:「對方毀約,你完全可以索賠,不用幹活就能拿錢,挺好的啊。」
「……什麼?」蘇應輝訥訥。
「你說你們已經簽過合同,那合同上有關於違約賠償的相關約定和條款嗎?如果有,你可以通過訴訟的方式拿到違約金。通常這種官司一打一個準,對方想跑都跑不掉。」
「當然也不一定會打官司,如果對方看你態度堅決,有所忌憚,通常會選擇庭外和解,到時你們可以自行商量違約金數額。」
這些都是當年跟江易淮一起創業的時候學到的。
不僅是合同經手人,蘇雨眠連項目經理和談判專家的活兒都幹過。
蘇應輝有些尷尬地撓撓頭:「……合同上沒、沒有違約條款。」
蘇雨眠:「……?」
那就不怪人家出爾反爾了。
零成本的事,當然肆無忌憚。
反正也不用賠錢。
蘇應輝:「眠眠,你怎麼懂這麼多?」
額!
「……出來開公司,這些不是基礎知識嗎?」
她發誓,她沒有任何打擊、諷刺的意思。
蘇應輝:「……」還是有被打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