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就不吃了,我還有事,回頭再約吧。」
蘇雨眠跟程周關係不錯,就算拒絕也笑盈盈地沒有拂他面子。
程周注意到,她手上拿著高定特製的珠寶首飾盒,看起來確實有事,不是託詞。
他應了聲,還想說話,蘇雨眠卻已經越過江易淮,徑直離開了。
全程目不斜視,沒有多看一眼!
身邊氣壓忽然變得極低,程周偷偷瞄了眼江易淮的臉色,乾巴巴地打圓場:「那什麼……江哥,雨眠姐可能沒看見你,你別放在心上……」
程周不說還好,一說江易淮的臉更臭。
他乾咳一聲,沒敢再開口。
不過心裡卻道:他雨眠姐這次真硬氣!
「先生,您還買嗎?」
江易淮冷冷抬眼:「買,怎麼不買?給我拿最貴的——」
她不稀罕,總有人稀罕!
……
聚會地點在雲溪路一套獨棟別墅,蘇雨眠到的時候,人已經來了不少。
有人認出她,眼神頓時變得微妙。
從前,她被江易淮帶著,沒少出入這樣的場合,久而久之也就混了個熟臉。
他們不知道她叫「蘇雨眠」,只知道她是「江易淮的女朋友」。
一隻飛上枝頭的小麻雀。
不過最近圈裡卻傳出兩人已經分手的消息,再加上蘇雨眠此刻孤身一人出現在宴會上,恐怕這消息不假。
是以,眾人的眼神才微妙起來。
即將變成鳳凰的小麻雀突然被打回原形?
六年付出啥都沒撈到,還變成了棄婦。
這還不夠勁爆嗎?
蘇雨眠對各色目光視而不見,徑直找到邵雨薇,親手將珠寶交給她。
「眠眠,你也留下來玩玩吧?今天菜品不錯。」
「不了,你少喝點,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行,」邵雨薇也沒多勸,那些人什麼心態她簡直不要太清楚,眠眠留下來也只會難堪,「知道啦,小嘮叨!我讓劉助理送你。」
「嗯。」蘇雨眠轉身離開。
四周——
「你們剛才看見沒,那誰,還敢來啊,真是厚臉皮!」
「人家跟了江易淮六年,多少有點情分在吧?」
「真是笑死人了,你沒看見她身上穿的,我們家保姆都比她穿的好。」
「誰不知道她天天跟在江易淮後面,給他洗衣做飯,跟保姆也沒差了——」
「蘇小姐……」小劉覷了眼蘇雨眠的表情。
那些不堪入耳的話他一個男人聽了都覺得難以忍受,她卻平靜的跟個沒事人一樣。
「走吧。」
那些人會怎麼議論,她早就心裡有數。
當初決定跟江易淮分開,今天這樣的場面她就有所預料。
劉助理:「蘇小姐稍等,我去開車。」
「好。」蘇雨眠站在宴會廳外,抬頭看天。
夕陽西下,風也輕輕。
就在這時——
「蘇雨眠?」
一道低沉帶著幾分微醺的男聲傳來。
她回頭,四目相對,「好巧。」
林牧周手裡晃著高腳杯,漆黑的眼神帶著幾分內斂的驚喜:「好久不見,沒想到能在這遇上。」
「我想想有多久了……我們上次見面,應該還是你大學畢業典禮,可惜呀,被江易淮給轟出去了,花也沒能送出去。」
蘇雨眠有些尷尬。
當初,林牧周和江易淮幾乎同一時間追她,兩人都是富家公子,外形優越,卻一個比一個瘋。
「我還有事,先走了……」
林牧周卻不願就這麼讓她離開:「這些年,江易淮把你當做他的私有物一樣,放在家裡,藏著捂著,想見你一面是真的難。」
蘇雨眠抬眼,笑容斂了幾分:「你到底想說什麼?」
林牧周:「當年,我和江易淮你都拒絕過,但最後卻選了他,無非就是因為他堅持得更久,更會纏人。可你有沒有想過,他能堅持更久是因為在這場雄競中,他更想贏。」
那一瞬間,蘇雨眠已經破開的心口,又被扎出一個血淋淋的大洞。
原來,她以為的深情,不過是男人一時氣性、爭強好勝?
見女人臉色驀地蒼白,林牧周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他試圖伸手去摸女人的臉,然而還沒碰到,蘇雨眠便後退半步,拉開距離。
「林先生,請自重。」
林牧周逼近:「別裝了,我知道你和江易淮已經分手了。」
「所以呢?」蘇雨眠笑著抬眼。
「眠眠,你跟我吧。我會比江易淮更珍惜、更愛護你。你想要什麼,我都盡我所能,只要你願意跟我在一起……」
無論是六年前,還是六年後,再見到她,林牧周的心依然跳得那麼快。
他知道,自己從未放下。
蘇雨眠笑了:「剛從一個火坑出來,又跳進另一個火坑嗎?林先生,今天很高興見到你,不過往後,我們還是各走各的路比較好。」
說完,轉身離開。
無論江易淮,還是林牧周,她現在一個都不想招惹。
他們也最好別來招惹她。
林牧周看著女人纖細的背影,眸中划過一抹深色。
忽地,一聲輕嘆逸出唇畔,他輕聲笑喃:「眠眠,樹欲靜而風不止,你以為你逃得掉嗎……」
殊不知,遠處,有人將這一幕從頭到尾都看在眼裡。
顧弈洲看了眼剛拍的照片,滿意地勾了勾唇。
恰好沈時宴今天也在,出來透口氣,就看到顧奕洲拿著手機,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
「看什麼,笑得這麼噁心?」
顧奕洲不在意他說話難聽,只是得意地舉起手機,在他面前晃了晃。
沈時宴眼尖,目光輕輕一掠就認出照片上的人:「蘇雨眠?」
「嗯哼~」顧弈洲抬抬下巴,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除了她,還有林牧周,已經發給淮子了。」
當年兩男爭一女的戲碼,他們可親眼見過,江易淮那會兒有多瘋,他們現在想起來都搖頭。
沈時宴眸色深了深,「剛鬧分手,林牧周就蹦出來了,而且看蘇雨眠的態度……」
他頓了頓,語氣染上幾分意味深長:「看來,蘇雨眠這次要玩真的了。」
「No,No,No,蘇雨眠可沒那本事,等著瞧吧,她和淮子不可能分開。準確地說,是她不可能離開淮子。」
「那你還把照片發給他?」
顧弈洲不以為意:「玩玩嘛,看個熱鬧,這有什麼?」
沈時宴挑眉:「別玩脫了,到最後連兄弟都沒得做。」
「我就是拍個照片而已,再說了,就淮子對蘇雨眠的態度,一個前女友,還真不至於。你看我這照片抓拍得,是不是剛好?瞧瞧這小氛圍……」
沈時宴目光停留在照片中女人漂亮的側臉上:「你說得對,一個前女友而已,有其他男人追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