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實力的荒獸絕不是現在的荒支弟子們所能應付的。
陳遠環顧四周的天空,沒有看見教習的身影,更沒有發現教習出手的跡象。
「教習」,陳遠厲聲高呼。
餘音寥寥,仍然沒有任何動靜。
陳遠心中一片冰涼,即使這樣的狀況教習也認為沒有必要出手嗎?
還是說教習隱在暗中,僅僅只是為了監督弟子們完成試煉任務?
沒有人來給陳遠答案。
最後看了蘇皇子一眼,陳遠狠狠的咬了下唇,向著周志豪那衝去。
半空中的蘇皇子看到了陳遠的目光,也看清了他的動作。
伸出的手臂頹然垂下,蘇皇子閉上了眼睛,心中只剩下了絕望。
暴烈的一劍將八級的荒獸劈為兩半,陳遠吼道:「去幫其他人。」
不待周師弟回話,陳遠合著劍光來到了那隻被困的築基荒獸面前。
沒有試探,也沒有鋪墊。
陳遠全身功力勃發,九陽真火訣五道火龍呼嘯而出,而陳遠自己捨身而上,封死了荒獸最後的退路。
十息,僅僅十息功夫,陳遠踉蹌著從赤焰結界中走出,胸口處肉眼可見的塌陷了一塊,而在他身後,那頭築基實力的荒獸頭骨正中一處大洞,死不瞑目。
這荒獸萬萬沒有想到,這世間竟有生物能比它們更蠻橫,更不怕死。
陳遠掃視場中情況,見隨著周志豪空出手來四處支援,形勢已經變得對荒支弟子有利起來。
「周志豪,解決掉這些荒獸後,你帶著受傷的弟子們往回走,退出雲夢澤的範圍」陳遠呼喝道。
有弟子訝然,提出異議:「那試煉怎麼辦?」
陳遠狠狠的盯著那名弟子,語氣冰冷的說道:「去他媽的試煉!」
「我?我要去做身為支事該做的事情!」說話間,陳遠已經踏上了飛劍,向著蘇皇子消失的方向追去。
義無反顧的擔下重任,不惜損耗精血也要守住承諾,脫力、癱坐再到最後眼中的那抹絕望。
腦中不停的浮現出蘇皇子的身影,到最後,陳遠的心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你做到了你的承諾,接下來,便是我要盡到我的責任了。
堅持住,蘇先南,等我帶你回去!
靈氣洶湧的流動早已超過了經脈的承受極限,體內不停傳來錐心般的疼痛,陳遠卻似乎毫無所覺,仍在拼命的將靈氣灌入腳下的飛劍,希望速度能快點,再快點。
看著手中試煉之前發下的定位法陣,陳遠欣慰的發現,他和蘇皇子的距離在慢慢拉近。
狗剩依然穩穩的蹲坐在陳遠肩頭,撲面而來的狂風似乎對它毫無影響。
此刻,它的神情似乎帶著一絲嘲笑,也似乎有著一絲不解,開口問道:「你只不過是築基期,而前面那隻荒獸卻是實實在在的金丹修為,就算你追上去了又能怎樣呢?」
陳遠一愣,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能看清那荒獸的實力?」
狗剩大人看了陳遠一眼,緩緩搖了搖頭:「我明白你打的什麼主意,但實話告訴你,我無法對付那頭荒獸。」
心情激盪之下,陳遠忽視了些細節,他沒有注意到狗剩說的是「無法對付」而不是「對付不了」。
「那便算了,」陳遠沉聲說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追上去能做些什麼,但總比留在原地什麼都不做要強。」
接著,陳遠哈哈一笑:「不怕你笑話,方才熱血上頭,想都沒想就追了上來,現在被這冷風一吹,倒還真有些害怕起來了。」
狗剩疑惑的問道:「那你現在也可以掉頭回去啊?」
狗剩大人還待發問,卻被陳遠突然打斷了:「噤聲,我看到它了。」
或許是帶著一個人拖累了金丹期荒獸的速度,也或許是陳遠玩命的提速起了效果,那隻荒獸終於出現在了陳遠的視線里。
狗剩大人雙眼微眯,看了一會兒後,對陳遠說道:「好消息是,這隻荒獸要麼是想找個無人打擾的地方慢慢享用美餐,要麼是想給幼崽帶回去新鮮的食物,總之,它還沒有幹掉你那倒霉師弟。」
「但是壞消息是,你師弟大腿處被荒獸爪子洞穿,血流不止,現在已經是奄奄一息了。若是再拖上半個時辰,怕就要變成一具新鮮的屍體了。」
陳遠目力不及,本來還沒看清情況。此時聽得狗剩所言,心中焦急萬分。
陳遠不顧經脈已隱隱受損,繼續加快速度,拉近與荒獸的距離。
距離越來越短,那原本悠哉游哉的荒獸也終於發現了身後的追兵,不過有了食物心滿意足的它只是猛然加快了扇翼的速度,想要甩開後面礙事的傢伙。
陳遠目呲欲裂,他明白,若是讓這荒獸加速起來,蘇皇子必死無疑。
揮手斬出一道劍氣,陳遠想要延緩荒獸的動作,可是由於距離太遠,陳遠功力未夠,這道劍氣未及荒獸,便已消散在了空中。
那荒獸此時轉頭看向陳遠,嘴角露出了個嘲諷的表情。
在這緊急萬分的時刻,陳遠的大腦比平時更快速的運轉起來,猛然間,他想到了一個辦法。
那便是音之符文,這枚築基夜觸碰過的符文給了陳遠音之一道的天賦,之前陳遠一直認為不過是雞肋而已,沒有過多的重視。
但這時,陳遠突然想起,音之一道不僅僅是能模仿聲音,更有著個可怕的武器——次聲波。
次聲波不僅能傳遞到很遠的距離,更有著穿透力強,殺傷力極大的特點。
陳遠張嘴作長嘯狀,卻奇異的沒有任何聲音傳出。原來,他早已將這嘯聲頻率降至了最低,凝成一束,向那荒獸轟去。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擊,那荒獸沒有任何防備。
原本快速扇動的雙翼猛然一個詭異的停頓,接著靈動的身體宛若一塊頑石,陡然往地面砸去。
只聽得「轟隆」一聲巨響,地面煙塵四起。
此時,陳遠突然想起件事,心中猛然一驚:蘇皇子不會被砸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