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出這個決定前,明河道人是猶豫了那麼一小會的。
但很快,這絲猶豫就被他拋到腦後了,陳遠的接任大典嘛,實在沒辦法也只有錯過了,反正陳遠那小子得意的模樣也沒什麼好看的。
可師兄的蹤跡卻不同,這人海茫茫的,要是這次錯過了,明河道人可不知再去哪尋這夥人了。
打定了主意的明河道人雷厲風行,衝到那伙人的聚點裡後,就只聽得噼里啪啦一陣亂響,然後片刻功夫就拎著那個領頭的出來了。
半空中的冷風吹過,那首領頓時清醒過來了,這才發現自己被人拎在了手中。
那首領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試探著開口問道:「請問是哪位前輩?」
「這個你不用知道。」
「我那些兄弟都被你殺了嗎?」
「我沒事閒著殺他們幹嘛,放心只是打暈過去了,過幾天就會醒。」
「哦,那前輩您這是準備帶我去哪?」
明河道人有些好笑的看著自己的俘虜:「我還打算問你呢。」
「好了,你給我搞清楚狀況,現在你是魚肉我為刀俎,我問,你答,明白了嗎?」
「明……明白。」
「我問你,你們開始商議要去探秘的那座洞府在哪?」
「啊,前輩你也是為了那座洞府而來的嗎,哎呀呀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早知道前輩您要來,我們定然會熱情相邀啊,你看這鬧得……」
「閉嘴!」明河道人一腦門子黑線,沒想到自己隨手撈來的竟是個話癆。
「從現在起,除了回答我的問題,一個字的廢話都不准說,否則我劈了你,聽到沒?」明河道人終於忍不住惡狠狠的威脅道。
「哦。」
「現在告訴我,帝一洞府在哪?」
「青州雷鳴山。」
明河道人不僅愣了一下,問道:「青州在北邊離這有萬里之遙,你們怎麼跑歷陽來商議。」
「這洞府是我偶然發現的,但憑一己之力闖不進去,歷陽是我的老窩,只有回這邊來才好召集人手。」
明河想了想,覺得這個理由也說得過去,於是便不再糾結於此。
「那座洞府主人,你確定就是帝一?」
「確定,」這首領很是肯定的點了點頭,說道,「那洞府內雖然有禁制我沒能闖進去,但在洞府外卻立有一座石碑,落款正是帝一。」
明河道人精神一振,問道:「有石碑?石碑上寫的什麼?」
「我當時滿腦子想的都是洞府里的寶貝,這石碑內容也沒去細看。」
「不過大概記載的是這帝一近來的經歷吧,也不知這人是誰,口氣倒是大的很,好像還自稱是某個名門大派的祖師爺。」
明河道人原本還擔心會不會是有同名同姓的情況,可一聽這洞府主人還是某個大派的祖師爺,這讓他心裡頓時篤定下來,定然是自己師兄無疑了。
有了確切的消息,明河道人的心情也好了起來,笑罵一聲:「你這見錢眼開的傢伙,只要你帶我找對了地方,到時候洞府里有什麼法寶丹藥的好處都歸你了,老夫只要這故人的消息便夠了。」
「好處晚輩是不敢想了,」那首領苦笑一聲說道,「只求前輩得償心愿後不要殺人滅口就好了。」
明河道人笑了笑,懶得再理會這懷疑自己人品的傢伙。
他沒想到自己的運氣會有這麼好,不過是偶然間的發現竟能得知師兄的下落。
雖然時間過去了三千多年了,但明河心中一直對當年師兄的不告而別耿耿於懷,這一次的發現,說不定能解開師兄當年離開之謎,更有可能,說不定還能探尋到師兄如今的下落!
再說了,刻意欺騙戲耍他能有什麼好處?明河道人實在想不出。
青州離這有萬里之遙,即便以明河道人的腳力全速前進也得花上幾天功夫,想到就能得知師兄消息了,明河道人心中不由得急切萬分,御劍速度更加快了幾分。
可就在這時,手下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呻吟之聲。
「前……前輩……」
「怎麼了?」
等了半天,沒見那人回答,明河道人定眼瞧去,這才發現那人臉色漲得血紅,連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明河道人吃了一驚,頓時停了下來。
這時那人才有了動靜,像是離岸的魚一般,死命掙扎喘著粗氣,又因為吸氣太猛連連咳嗽起來。
好半天后,那人才終於緩過勁來,後怕不已的說道:「前輩您這速度太快,我完全呼吸不了了,剛才差點沒給憋死。」
明河道人這才反應過來,眼前這人只有金丹修為,確實承受不住自己那般遁速所帶來的風壓。
就算到了青州雷鳴山,雷鳴山脈的範圍可不小,還要靠這人指出洞府的詳細地點呢,無奈之下,雖然心情急迫,但明河還是只得放緩了飛行的速度。
就這樣,雖然一路不眠不休,但還是用了足足七天功夫,明河才帶著那人趕到了青州雷鳴山。
「現在呢,該往哪走?」
那首領搖頭不答,眼神里流露出絕望和不甘來。
明河道人察覺到了不對,正要伸手去探查,可這時那人唇邊已經有黑血溢了出來。
像是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那人搖頭苦笑道:「根本就沒有什麼帝一洞府,對……對不起,我也是被逼的……」
話音剛落,那人已是雙目圓睜,氣絕身亡!
明河道人通體泛出一絲寒意,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屍體。
空氣中有絲絲甜膩的味道,是那人血液中毒藥的氣息。
明河道人沒想到這人好好的竟突然間死志這麼堅決,以至於意外突發時,他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到底是誰?花費這麼大代價布下這個局,將自己拖延在此,究竟為了什麼?
明河道人心中突然有了些不詳的預感,來這裡用了七天,就算現在全力趕回應天宗也要再花上三天時間,一來一回十天過去了,連天峰那邊,會不會有變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