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猜到會是這樣……」
成器司的丘長老,臉上一副失望至極的表情,喃喃自語道。
「像煉器成靈這種法門,肯定是如同天地大道的至理一般,只可感悟不可相傳,要不然,當年萬劍宗又怎麼一無所獲導致了這種法門的失傳呢?」
就像合體境界的許不負,他能將自己對天地大道的感悟傳給其他弟子麼?
當然做不到,要能如此,豈不是人人都能合體了?
丘長老不經意間的自言自語算是幫了陳遠一個大忙。
其他人一想,可不是這麼個道理麼,當年萬劍宗藥神宗聯手都快把鳴劍派掘地三尺了,最終也沒能獲得這種法門。
像煉器成靈這麼神奇的法門,肯定跟普通的煉器法門有所區別的嘛,就像那問道之境,千萬年來一直擺在那裡,可也就那麼一人曾經達到過。
說起來,煉器成靈近些年來先後被兩人掌握過,都已經是個了不得的小概率事件了。
更幸運的是,當世唯一懂得這法門的還是自家弟子。(在應天宗諸人的認知中,鳴劍派掌門已經是個死人了。)
想到這裡,許不負也只得收起了心中那份遺憾,正色道:「既然如此,那陳遠你需得在三月之內,再次煉出一把靈器來,這樣方能證明你所言不虛。」
「是,弟子謹遵宗主之令。」
就要離開議事殿時,落在最後的許不負突然喊住了陳遠。
陳遠有些奇怪,該交待也都交待了,那這位宗主大人找自己還有什麼事情呢?
「不知宗主大人還有何吩咐?」陳遠疑惑的問道。
「不是吩咐,而是請求,」這一刻許不負沒了平日高高在上的架子,搓著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那個,你三月後煉成的靈器能不能交給老夫啊。」
「你放心,價錢上本宗絕對不會虧待於你的。」
沒想到宗主大人也是來走後門的,陳遠猶豫道:「這個……」
「嗯?有什麼不妥嗎?還是已經有人預定了?」許不負急切的問道。
「那倒不是,」陳遠遲疑著解釋道,「您知道的,我目前煉製出來的靈器最高也只能晉級到分神期,可是您都已經到合體期,恐怕對您沒什麼用處吧。」
說到這裡,許不負停了下來。
因為他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小子可是陳遠啊。
正是由於陳遠的失蹤,導致了雲心瑤心神不定,數次衝擊元嬰之境都在最後一刻功虧一簣。
縱使雲心瑤有著一個功力高絕的老爹,也只能保得她少受晉級失敗所帶來的反噬,而不能助其晉級成功。
數次失敗後,許不負也不敢讓雲心瑤強行嘗試了,一個弄不好,她很可能會終身困於金丹之境,無法存進。
想到這裡,許不負心中騰起一絲火氣,自己女兒修道上的阻礙,跟這傢伙可脫不開干係,而自己卻還要眼巴巴的有求於他。
「原來您是為瑤兒姑娘預定這把靈器啊,」陳遠笑了笑,說道,「那弟子就更不能答應您了。」
「為何?」
許不負袍袖無風而動,腳下的一級台階更是無聲無息間碎成了粉末,顯然是有些動怒了。
應天宗主心中暗自決定,要是陳遠這小子不給個合理的解釋,自己定要讓他嘗嘗被吊打的滋味。
氣勢所迫,陳遠體內靈氣自發護主,卻仍然被逼得連連後退。
只不過陳遠臉上卻是不見慌張之色,淡淡答道:「因為那是一種浪費啊。」
陳遠絮絮叨叨的說道:「靈器煉製可不容易,不僅材料不菲,而且頗費心力,既然已經有了一件了,再要第二件豈不是浪費嗎?」
「嗯?已經有一件了?」許不負收了神通,疑惑的問道。
他的心中隱隱有了某個猜測。
「沒錯,」陳遠點點頭,將手中的這柄靈器飛劍遞過給許不負,笑道:「其實這把飛劍,就是我特地為瑤兒姑娘所煉製的。」
陳遠可不是迫於許不負的壓力才說出這番話的,事實上,他這柄飛劍的確在煉製之初就是為雲心瑤準備的。
因為陳遠還清楚的記得,自己還欠瑤兒姑娘一件肚兜呢。
那件「肚兜」狀的法器,不僅在位面間隙時救過陳遠的命,而且它本身也代表著姑娘家一份濃濃的情意。
陳遠一直不曾忘記,只可惜那件肚兜兒在陳遠穿越位面壁障時被毀,碎成了粉末,所以陳遠煉製了這件靈器想要報答於他。
聽到陳遠這番解釋,許不負心中的怒氣頓時就消散了。
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也不枉我那沒見識的傻丫頭一直心心念念惦記與你,許不負心中如此想道。
將手中的靈器拋回給陳遠,許不負態度生硬的呵斥道:「要送東西你自己去,怎麼,還想要老夫幫你跑腿啊?」
應天宗主言語間頗不客氣,只是嘴角露出的一絲笑容卻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
「是弟子不該,怎敢勞動宗主您大駕,弟子這就親自去送。」看出許不負是嘴硬心軟,陳遠躬身行了一禮,笑盈盈的回道。
可是陳遠告辭而去,還沒走出兩步,卻又被許不負喊住了。
只見應天宗主一臉糾結的說道:「瑤兒這個稱呼是你能叫的嗎?以後見面只准叫師姐,聽到沒有?」
陳遠一頭霧水,萬分錯愕。
好吧,對於老男人,特別是有著漂亮女兒又擔心別人惦記的老男人,他們的心思陳遠確實無法理解。
就在陳遠被許不負訓得滿頭包的時候,萬里之外的風蕭蕭正美滋滋的看著手中的一張紙條。
這是剛剛從應天宗內特別採用加急手段傳來的消息,上面寫到陳遠在見習評議開始之時,仍然沒有出現。
風蕭蕭心中暗爽:「原來你也有今天麼,娘的,就算是惡了師父,被他訓上一頓也算是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