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姐下了飛劍後,萬分鄙夷的暼了陳遠一眼,還不忘擠出幾聲乾嘔,來證明陳遠的御劍水平確實是爛到家了。
難道我的御劍水平真有這麼差?陳遠內心滿是忐忑,不知不覺的就被師姐帶入了自我懷疑的坑裡。
好在這時,刀子嘴斧子心的李師姐又補了一句:「以後你就自己練習吧,你的飛劍我可不敢再乘了。」
依然滿滿的都是譏諷,但陳遠從話里聽出了些其他的東西:能放心讓我一個人練習,這不至少說明,師姐相信我不會把自己給摔死了麼。
就在陳遠心中暗喜,情緒多雲轉晴之時,卻突然聽到「當」的一聲,主殿方向有鐘聲遠遠傳來。一聲、兩聲……鐘聲連綿,很快就響過了六次。
正在練習中的弟子們茫然的抬起頭來,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何事。
陳遠眉梢一挑,自言自語道:「三聲鐘響的含義我倒知道,乃是為了召集弟子,可這六聲鐘響,所為何事呢?」
「這是召集門派內所有執事級以上人員的鐘聲」,李薇沉聲回答到,神情無比嚴肅。
李薇吩咐一聲,令弟子們各自安心練習,而後匆匆御劍離去。
這突來的意外狀況,讓原本略有些沉悶的練武場頓時嘈雜起來,弟子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陳遠望著李師姐離去的方向,心中也在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
盞茶功夫,留在山門內的所有執事級以上的人員便都已到齊了。
主殿之中,其餘五十三人靜默矗立。只有掌門凌道尊的聲音在殿中迴響:「三千七百四十九人的部落,不論男女老幼無一活口,死者身無傷口但卻精血全失。種種跡象表明,隱匿行蹤多年的血河老祖怕是又重新現世了。」
「該部落世代居於西邊邙山之中,距離本派僅有七百里之遙。目前血河老祖下落未明,爾等半數隨我前去追查此魔行蹤,另一半人緊守山門,以防生變。」
凌道尊沉聲下令,在場諸人神色嚴峻肅然領命。
明日的御獸課又取消了。在挨個通知到所有荒支弟子後,陳遠獨自一人向自己的住處走去。
距離那日鐘聲響起已過去了八天,這些日子裡,沒有任何關於那天鐘聲的消息傳出。
六天前的煉器課取消了,三天前的煉藥課也沒上,明日的御獸課也是一名陌生執事前來通知暫不上課的消息。
弟子們雖然還算平靜,可也漸漸地籠罩上了一層不安的情緒。
特別是前些日,陳遠煉製好了白膚美想要下山給胖子送去,結果竟被守門的師兄告知,最近門派閉山,所有弟子都不得離開。
腦海中思緒紛飛,陳遠腳下的步伐更快了,不多時,便回到了住處。
正要進入房間時,陳遠聽到了隔壁周師弟那傳來的吞吐靈氣的聲音。聽著這平穩而又富有節奏的呼吸聲,不知為何,陳遠焦躁的心也跟著平靜下來了。
自嘲的笑了笑,陳遠心中默默想道:是啊,我在這緊張焦慮又有何用呢?且不說現在還不知發生了何事,即使門派真的有何變故,我一區區練氣八重修為的弟子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
收起諸般思緒,陳遠進屋換了身短打衣服,準備去練武場練習術法。畢竟閒著在這胡思亂想,還不如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來得實在。
就在陳遠正要出發時,房門被敲響了。打開一瞧,發現是山門處的守山師兄。
原來,那師兄是來通知陳遠,山門處有個叫李春的人來找。只是最近山門緊閉,不能放人入內,所以只好請陳遠去山門處見他了。
謝過這位師兄後,陳遠收起白膚美向門方向走去,猜測胖子定是因為自己誤了送貨期限所以才找上了門來。
山門處見過胖子,陳遠打趣道:「怎麼感覺我像是欠了債似的,到了期限不還,就被人追上門來了。」
胖子撓了撓頭,委屈的說道:「這個……我也沒辦法啊,見過了期限白膚美還沒有上貨,一大堆女人堵在門口揚言要找我麻煩,我這是來向你求救來了。」
看著故意裝可憐的胖子,陳遠笑著搖了搖頭,取出白膚美交給了胖子。可沒想,這時胖子提起了另一件事。
「風蕭蕭風師兄,你還記得嗎?」胖子正色問道。
「當然記得,怎麼了?」陳遠疑惑的問道,接著陳遠想起了當日風師兄離開時,自己心中閃過的不祥預感,追問道:「可是風師兄出了什麼事?」
胖子點了點頭,沉聲給陳遠講述起事情經過來。
由於生意漸漸做得大了起來,胖子手下也養了一支專門的採藥隊伍。
前些日裡,那隊伍採藥歸來時,在封雲城西邊一百多里處,發現有個昏迷不醒的人倒在路旁。
本來出門在外之人是很忌諱這種事情的,怕一不小心被捲入是非之中,所以一般都會對傷者視而不見。
但是這支隊伍的頭領見那人穿著應天宗的服飾,又隱約知道自己的東家和應天宗有幾分淵源,於是好心將那人救了回來。
胖子得知消息後前去一看,發現那人竟是已走了三個多月的風蕭蕭。
此時的風師兄不見當日英姿,頗為狼狽,渾身滿是血污,而左手手臂更是齊根而斷。
就在胖子正要去請醫師時,風師兄卻自己醒了過來。
風師兄醒來後默默的呆坐了片刻,然後找胖子要了些回氣養元的丹藥,便提出要告辭離開。
胖子好心勸風師兄多留幾日,養好身體,可風師兄只是沒頭沒尾的回了句:「那老魔雖被我重創,但並未隕命,此事非同小可,我得趕緊回去通知宗里」說完他就急匆匆的走了。
陳遠也是聽得一頭霧水,只是大概猜測風師兄應該是碰到了個厲害的魔頭,雖然風師兄將其打成重傷,不過自己也失了手臂。
不過好在世間還有幾種靈藥可以讓斷臂重生,在陳遠想來,以風師兄的身份地位,因為不難得到此種靈藥吧。
接下來的幾日,隨著離山的前輩們陸續回山,門派里的氣氛逐漸恢復正常。
不多久,曾經的六聲鐘響也漸漸的被人遺忘了,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只是陳遠不知為何,心中總有種隱隱的感覺,此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