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弟子們都還在執法殿那蹲著呢,再加上原料什麼的也都被執法殿封存起來了,成器司不復往日熱鬧的景象,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所以看到陳遠形單影隻的坐在那裡,難免會讓外人覺得他此刻心裡並不好受。
只有陳遠自己知道,傷心難過啊,灰心喪氣啊什麼的,都是沒影的事。
他只不過是借著這安靜的場所想理一理心中雜亂的思緒罷了。
陳遠從不會把自己看得太重,但也不會過分看輕自己,執法殿的調查來得如此蹊蹺,難免讓人懷疑是沖著自己來的。
否則,為何這件事早不發生晚不發生,偏偏在自己主導的改革剛剛走上正軌時爆發出來呢?
陳遠可不認為自己有那麼倒霉。
而且上一次執法殿推動的合議風波還沒過去多久呢,這一次又是來自執法殿的針對。
要說其中沒有什麼貓膩,打死陳遠也不會相信。
「唔,看來是該下山一趟了。」陳遠心中默默想到。
待他站起身來,向著門口看去時,卻發現那裡已經聚集了好大一批人,均是一臉擔憂滿是同情的看著自己。
陳遠不由得笑了笑,走上前去,先是同幾位長老打了聲招呼,接著一臉好奇的看著周志豪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聽說你這邊出了些狀況,所以想過來看看你。」
「對了,」周志豪一臉擔憂的問道,「聽說成器司的人都被帶走了,所以你會因為成器司煉器的產量大減而通不過這次見習考核,是嗎?」
「也許吧。」陳遠卻沒多少在意的樣子,灑脫的聳了聳肩膀。
對於陳遠的灑脫,周志豪理所當然的滋以為陳遠是在強顏歡笑。
因此他開口安慰道:「我打聽過下,我們術法道也有些師兄弟是精於煉器的,我已經聯絡好了求他們過來幫幫忙,多少也能彌補下這產量的虧空吧?」
「哦?」陳遠倒是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動,沒想到周志豪竟然在不聲不響中幫他做了這麼多事情。
「你找的那些會煉器的師兄弟有多少人?」陳遠問道,若是人數足夠多的話,或許自己的計劃可以再改變下。
「呃,有十七個……」周志豪撓撓頭,似乎也知道這個數字不過是杯水車薪,頗有些歉疚的說道,「對不起陳師兄,我盡力了。」
「哈哈,有什麼對不起的,」陳遠笑道,「你有這份心意就夠了,師兄我定會銘記在心。」
頓了頓,陳遠說道:「至於你聯絡的那些師兄弟們,還是不打擾別人了,浪費別人的修煉時間不說,產量上幾萬的缺口,我們這些人三個月里就算累到吐血也彌補不了啊。」
「那陳師兄你打算……」
「執法殿那些傢伙這次實在是太過分了。」周志豪的話語才說到一半就被性急的丘長老給打斷了。
事實上,這次成器司大批弟子被拘,受害者不僅僅是陳遠一人。
整個煉器道的面子算是丟盡了,特別是主掌成器司的丘長老,簡直是被人在臉上狠狠抽了幾耳光,而且那些弟子們被扣留一天,他就要多受一天屈辱。
是以一向耿直的「技術官僚」也忍不住了。
「陳遠你別急,老夫這裡還有幾項獨門的配方,這次乾脆就全都拿出來,到時候評議上你就說是你的貢獻,本來這就是老夫的不對,我絕不會坐看你被坑的。」
之前陳遠前兩個月在那默默觀察沒有任何動作時,丘長老曾說過自己是個有原則的人,絕不會幫助陳遠作弊。
可如今他卻當眾食言了,不僅是由於執法殿所帶來的怒氣,更因為他心中有著對陳遠的愧疚感。
不管執法殿有沒有做得太過分,但畢竟前提是他屬下的成器司弟子的確有不少犯了錯。
這讓丘長老覺得是自己御下不嚴管理不周連帶著坑了陳遠。
見丘長老這麼努力的將黑鍋往他自己身上背,陳遠也不好意思告訴他,很可能他才是那條池魚了。
這個時候,火長老發話了,看著丘長老說道:「行了,你別再這添亂了,你那壓箱底的幾樣貨色到底有幾斤幾兩,你自己心裡還不清楚麼,能填得上這個大坑麼?」
除非丘長老壓箱底的獨門秘方是逆天級別的,否則也是無濟於事。
而且……
陳遠環顧四周,除了關心自己的人外,不乏還有些幸災樂禍看熱鬧的傢伙。
而且執法殿這次出手的時機那麼巧,剛好是自己做出成績就找上門來了,這說明成器司弟子中,很有可能有他們的探子或者是暗線。
要是自己真的接受了丘長老的好意的話,恐怕要不了多久,執法殿就會以徇私舞弊的名義把自己和丘長老請去喝茶了。
丘長老性格耿直,沒這麼多彎彎繞繞,但火長老顯然是能看出其中利害的。
訓斥了丘長老一番後,火烈看著陳遠語氣沉重的說道:「恐怕這次要拖累你見習成績了。」
「不過你放心,就算宗門放棄了你,我們煉器道也會全力去培養你,待過上幾年,等你多歷練一番在我們煉器道站穩腳跟後,老夫會舉薦將這個煉器道首席長老的身份賠給你。」
呃,陳遠真的是驚住了。
不管火長老是不是真心實意,可以他的身份能當眾給出這樣的承諾,足以讓陳遠感動了。
所以陳遠頗為惶恐的擺手拒絕道:「大長老萬萬不可,小子本來就是煉器道一員,與煉器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又何談連累之說呢,而且,這見習還足足有三個月時間,一切還沒到塵埃落定的時候呢。」
火烈瞳孔一縮,驚喜問道:「莫非你有何對策了?」
「對策還沒想好,不過之後的打算倒是有了些想法。」
「打算?」
「嗯,是啊,我準備下山一段時間出去散散心,這見習的事嘛,不急,等我回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