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陳遠只是想上門求人幫忙,可沒想到虞望之竟是打算把承天宗的整個情報網絡轉交給他。
這麼大一塊餡餅砸到頭上,頓時讓陳遠感覺世界變得有些不真實起來。
雖說陳遠之前讓王自在跟著虞望之學習,想培植自己的情報勢力,但他也知道,此事絕非一日之功。
不說別的,單單這情報人員的選拔和培養,就要耗費至少十數年的時間。
更別說之後暗樁的安插了,要知道最有用的那些棋子,像虞望之這種的,往往都是數百年前便已經布下的先手。
若虞望之真的將這情報網絡交到陳遠手裡,不知能節省陳遠多少時間和精力,這簡直就是一份天大的恩情。
只不過,面對這白吃的午餐,陳遠難免有些猶疑起來。
虞望之為何要這麼做,難道真的只是厭倦了那麼簡單嗎?
仿佛是為了打消陳遠的顧慮,虞城主當著陳遠之面,將一份名單交給了王自在,鄭重其事的囑咐道:「這是承天宗埋下的暗線名單,這份名單關係著許多人的身家性命,你千萬要收好了。」
「另外,我希望你在經驗不足之時,沒有得到我允許之前,不要擅自啟動這些人員。」
「孩兒知道了。」王自在接過名單,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他也明白這薄薄幾張紙頁代表的意義。
有了名單在手,再去驗證暗線身份並不是什麼困難之事。
難道虞城主並不是玩笑說說,而是真的有移交情報網絡的打算?
看到這一幕,陳遠心中愈發感到迷惑了。
陳遠不解,小王忐忑,只有虞望之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
如今自己與陳遠利益相關,自然不會擔心陳遠去告發自己,而且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陳遠也沒有那個必要去做。
可若是將來,要是陳遠登上高位,甚至成為應天宗宗主的那一天,整個應天宗都歸他所有,到那時,陳遠還能容忍自己這般雙重身份的存在嗎?
只希望,如果真有那天的話,陳遠會看在自己給他送上這份大禮的情面上,放自己一馬吧。
作為一個偌大情報勢力的首領,虞望之自然是消息靈通之輩。
據他所知,不出十年,甚至可能僅有五年時間,應天宗宗主許不負就要面對晉升大乘期的那道關口了。
而這一刻,虞望之已經押上了自己的全部砝碼。
認了虞望之當乾爹以後,王自在也算是城主府的半個主人了。
因此陳遠告辭離開時,王自在代城主為自家師父送行。
站在城主府大門口,師徒倆面面相覷,都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乖徒兒,你快掐我下,我怎麼感覺像是在做夢呢?」
陳遠現在仿佛覺得,這就像自己跑去銀行借錢,可人家行長卻把鑰匙往自己手上一拍,大氣無比的說道:「借啥啊,咯,銀行給你了,想要啥自己拿。」
你說叫陳遠如何不懵逼……
「師父,別鬧了,」很顯然王自在的樣子也沒好到哪去,「我自己還暈乎乎的呢,不是說來學暗諜本事的麼,怎麼一進去我就多了個乾爹出來?」
過了許久之後,陳遠才長嘆道:「算了,不想了,有道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更何況這件事怎麼看也不是壞事。」
頓了頓,陳遠遲疑著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打算怎麼做?
王自在疑惑的看著陳遠,愣了一會後,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會牢記師父的囑咐多聽多看多想,少說多做,待到將來真有接手虞城主,哦不,接手義父勢力的那天……」
猶豫一下後,王自在接口說道:「在弟子想來,作為一名隱在暗中的密探,日子不僅辛苦危險而且壓力很大。」
「所以弟子會暗中培養心腹,待接手之後,替過那些老人,給他們一個安然退出頤養天年的機會。」
「如此甚好,」陳遠悲天憫人般嘆道,「做人是該懂得感恩。」
「是啊,」王自在附和了一句,突然想起些什麼,接著說道,「對了,師父,這份名單放你那吧。」
「不用,」陳遠擺擺手,拒絕了王自在遞過來的紙頁,看著王自在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道,「為師信得過你……」
王自在要留在此地,告別之後,陳遠獨自一人離開了城主府,安步當車,向著城中的揀寶總部走去。
在這裡的密庫中,存放有胖子留給他的八十多萬靈石的分紅。
除了準備留下一些交給王自在,用作影子的運轉資金外,陳遠決定將剩下的靈石全部用來提升修為。
說起來,四年前他就已經是金丹中期的修為,而如今寸步未進,已經停滯的太久了。
經歷的事情多了,陳遠也明白這個世界並非只有陽光的一面。
而無論在任何時候,屬於自己的實力才是最值得信賴的東西。
還是應天城中揀寶那間熟悉的院子,數年前陳遠和雲心瑤一起路過此地,陳遠正是在這裡突破到了金丹境界,獲得了霧化的能力。
這種能力,曾經數次幫助陳遠化險為夷,於絕境中覓得生機。
陳遠將這兒視作了自己的福地,所以此次短暫閉關吸納靈石,他仍然選擇了這裡。
原本陳遠的修為就停在了通往金丹後期的那道門檻之前,而且他曾經在煉靈門時使用欺天功法時,短暫突破過這個境界。
所以陳遠再一次衝擊這個關口時,並沒有耗費太多功夫就水到渠成的突破至了金丹後期。
但是,陳遠仍然沒有出關的打算,本來他這一次的閉關,就有著更大的野心,那便是直指元嬰境!
然而,隨著如山般的靈石化作塵埃被陳遠消耗一空,陳遠卻不得不停了下來。
陳遠此刻的修為已經到了金丹後期大圓滿,甚至體內的經脈由於靈氣淤積過多已經隱隱有了些脹痛的感覺,可通向元嬰境的那扇大門依然關得死死的,沒有絲毫鬆動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