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陳遠曾聽到這樣一個新聞:燈塔國一位十七歲的少年在自家後院裡,利用郵購得來的鈾原料和改裝後的火箭發動機,製成了一枚功能完善可以發射的大炮仗。
這個新聞除了讓燈塔國情報部門嚇出一身冷汗外,還常被國內媒體引用來強調國外的學生動手能力有多強,進而批判自家學生高分低能巴拉巴拉的。
當時陳遠年僅十六心高氣傲,得知此事後很不服氣,本也想重複一次這樣的壯舉,奈何以國內的環境,不管是原料還是發動機,想弄到手簡直是難比登天。
這也讓陳遠放個大炮仗的念頭無疾而終了。
隨著後來高考中陳遠選擇了與軍工無關的專業,他心裡遺憾的想到:或許這輩子都沒有參與製作大炮仗的機會了。
然而世事難料,陳遠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在另外一個世界,他竟然有了成為大炮仗之父的可能。
然而,儘管陳遠的話語很誘人,描述出的畫面也讓柴老很動心,但他卻遲遲沒有表明自己的態度。
陳遠知道,這恐怕不是柴老所能決定的事。
一直以來,承天宗都是將這些鈾石當做靈獸進化的材料來使用,而突然有一天有人卻提出,要把這些鈾石全部拿來製成一件武器。
這就好比是一個國家要修改它制訂的百年國策,而且新國策的擬定還是掌握在一個外人手裡,因此而產生的猶豫遲疑或是爭執,恐怕是少不了的。
接下來,在承天宗這個秘密基地里的參觀,柴老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在草草帶陳遠逛過一圈,介紹幾個管事給他認識後,柴老就帶著陳遠回去了。
之後柴老便匆匆告辭離去了,陳遠知道,他這是去跟承天宗的宗主耆老們商量去了。
這件事恐怕短期內難得有什麼結果了,不過陳遠也不心急,反正再等得半年,他便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
到時候西大陸打成什麼樣,承天宗會不會走到絕境,也都與他無關了。
即便由於同宗同源的關係,陳遠心裡或許有同情,或許有惋惜,但人不自救天難救,陳遠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更沒有與之偕完的打算。
而且陳遠心中那惡趣味的衝動過後,等到冷靜下來,也發現自己的提議不是那麼靠譜了。
首先陳遠的確是承諾過,要幫狗剩大人消耗掉承天宗里的那些鈾石存貨。
可要是這種消耗辦法的話……
想想幾百顆炮仗一起爆炸的場景,可能給這個世界帶來的創傷和後遺症,估計到時候狗剩大人跟自己拼命的心思都會有了。
還有另外的一點,這東西威力雖大,但它的速度可不咋滴,對於凡人或是低階修士來說或許很是致命,但對於身法如電的高階修士就有些不夠看了。
而且說實話,就算這東西幹掉的低階修士再多,若是傷不了高階修士,那對御獸宗的實力也造不成根本性的影響。
所以這件事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還得多加斟酌啊,陳遠心中暗自想道。
然而,世間之事,總是變化比計劃快。
承天宗家大業大,就好比一艘大船,想要調轉船頭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陳遠自從那日畫出一張大餅後,就把這事丟到了一邊。
在他想來,承天宗要商討得出結論,恐怕沒有幾個月時間都下不來,而那時,已經到了他該啟程離開的時候了。
所以這段時間,他得空就去藏經閣翻翻小說,或是趁柴老不在偷看幾本秘籍,小日子過得分外愜意。
但是,這種閒散的日子沒過幾天就被打斷了。
七天後的一個深夜,陳遠正呼呼大睡之時,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了。
「誰啊,有沒有公德心啊,」陳遠沒好氣的吼道,「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
然而門外那個也不是什麼好脾性之人,還不等陳遠起身,就砰的一聲踹開了房門,闖了進來。
接著,更是就著黑燈瞎火,從床上拎起陳遠就往門外走去。
「放手,你幹嘛?」
陳遠正掙扎時,兩人已經出了房門,借著皎潔月光,陳遠這才看清,原來這個不速之客,竟然是承天宗的首座長老——老柴。
「別廢話了,先跟我走,路上再給你解釋。」柴老面上還算平靜,然而短促的話語裡卻掩飾不住他內心的焦急。
就是短短趕路的時間也不願浪費,柴老放出飛劍,拉著陳遠一躍而起。
趁著趕往目的地的短暫空閒,柴老這才給陳遠解釋起來:「出大事了,御獸宗已經知道了。」
「知道什麼?」睡夢中被粗暴叫醒,此刻陳遠還有些迷糊呢。
「飛地鈾石礦被毀的消息已經泄露出去了,有消息稱,御獸宗已經開始集結勢力蠢蠢欲動了。」
「什麼?」陳遠一驚,終於是徹底驚醒過來。
他人現在可還在承天宗內呢,可還沒到幾個月後跑路的時候,可以說,他現在和承天宗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你們怎麼搞的啊,」陳遠也有些急了,抱怨道,「不是說消息嚴密封鎖起來了嗎?不是說只准進不准出嗎?這才幾天啊,消息就走漏了出去?」
被陳遠這般質問,柴老臉上也不太好看,想起內中原因柴老更是有著忍不住的唏噓。
「哼,一群忘恩負義的白眼狼,飛地的那些管事,我承天宗待他們也算不薄了,可他們卻認為沒了鈾石礦我承天宗便沒了倚仗,宛如大廈將傾,底下的這些蛇蟲鼠蟻就開始蹦噠起來了。」
「到最後,有些人更是竄聯起來,集體叛逃了承天宗。」
說罷內中情況,柴老更是忍不住嘆道:「這世上,最看不透的便是人心了,想當日,他們個個在我面前表過忠心,可如今卻毫不猶豫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來。」
陳遠默然,僅看柴老的表現,他就能夠想到現在情況,究竟危急到何種程度了。
只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多的懊惱怨恨也是無濟於事,關鍵還是要想著如何去面對它。
定了定神,陳遠問道:「我們這是去哪?」
柴老駕馭著飛劍,頭也不回的答道:「宗主召開了長老緊急會議,想聽你介紹下,將鈾石製成武器的具體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