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陳遠從朦朧中睜開眼睛時,發現外面的天色已然全黑了。
「唔」,掙扎著坐起身子,陳遠只覺得腦袋裡傳來針扎的痛感,那是之前透支使用霧化的副作用依然盤旋未去。
「沒想到老柴還是有點人性的嘛,睡了一天也沒見他來打擾。」
陳遠口中嘟囔著,將雙腳落往地上,撐著床鋪邊緣就想起來,但是緊接著他便覺得有些不對。
剛站直身子,陳遠還沒弄明白腳下傳來的那毛絨絨的觸感是怎麼回事,就猛然聽見「嗷」的一聲慘叫,緊接著就見一團黑影竄了起來。
「什麼東西!」陳遠心中一驚,但是很快聽出來那是狗剩大人的聲音,這才放下心來。
「鬼叫個啥,」陳遠故作不滿,「你知不知道,這樣隨處亂趴很容易會膈著我腳掌啊?」
「你……!」平白無故被踩了一腳不說,還遭惡人先告狀,狗剩大人滿腹委屈,只覺一月未見,陳遠不僅沒有半點反省,這無恥的程度反而是變本加厲了。
陳遠面上似乎很不滿,嘴裡也全都是抱怨,但眸子深處卻藏著一絲笑意揮之不去。
記得睡著的時候,迷迷糊糊中就聽到了狗剩的聲音,不過當時自己還以為是在做夢呢。
如今醒來真的看到狗剩大人的身影,陳遠不由得感到一陣滿足,不知為何,心底仿佛一下子就踏實起來了。
將狗剩大人拎到眼前,陳遠開口問出心中疑惑:「這個月裡,你去哪裡鬼混了?」
沒錯,陳遠也不知道這段時間狗剩大人去了哪裡,所謂何事。
一個月前,就在慕夕顏來接陳遠的前一刻,狗剩大人突然提出要離開一段時間。
「你要去幹嘛?」當時陳遠就曾問過這個問題。
「我突然想起來了,有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辦。」記得狗剩大人那時一臉嚴肅的答道。
「少來了,」當時陳遠不屑的說道,「就在前幾天你還一臉蒙圈,連身在何地都不知道呢,這才幾天就有要事去辦了啊。」
陳遠還以為狗剩大人是在說笑呢,可誰知道它竟一言不合從自己身邊竄了出去,跑到門外才留下一句:「過段時間我會去承天宗找你。」
說完這話,狗剩大人就消失不見了,待陳遠追出門外時,已然看不到狗剩大人的身影了。
所以此刻,陳遠同樣是一臉嚴肅的逼問道:「說,你是不是發情然後跑出去配種去了?」
「你以為我是你啊,滿腦子齷蹉思想?」面對這種污衊,狗剩大人自然是矢口否認。
「那你究竟幹嘛去了?」陳遠追問不休,印象中這還是狗剩大人第一次離開自己這麼久,第一次態度鮮明的想要去做某件事情,陳遠心中對此充滿了好奇。
然而狗剩大人始終不答,只是它臉上神情,卻是笑得像只偷吃了肥雞的黃鼠狼。
在那之後,不管陳遠是威逼利誘還是嚴刑拷打,始終沒能一解心中疑惑。
第二天,待陳遠來到藏經閣時,怪不得老柴那麼好心昨天一直沒來騷擾自己,原來他人根本就不在承天宗內了。
似乎發生了什麼變故,就在昨天清晨,柴老接到那個聲訊後,就急匆匆的離宗而去了。
「柴長老讓我轉告你,他大概要離開一個月,囑咐你在這段時間內,一定要將那個……那個什麼什麼系統給弄好。」
留守的一名弟子向陳遠轉告柴老的吩咐,只是話說到一半似乎有些忘詞了。
「圖書管理系統?」陳遠試探著問道。
「對對對,就是這個。」那名弟子猛一擊掌,對於陳遠的心領神會很是高興。
對陳遠來說,這種安排正合他意。
沒了柴老在此鎮守,陳遠更是肆無忌憚起來,不僅晚上,就連白天也會悄悄恢復修為,偷看起承天宗的這些珍藏功法起來。
將狗剩大人往二樓樓梯口一方,叮囑它有人來便通知自己,陳遠抱著那些功法秘籍看得不亦樂乎。
反正那兩名留守弟子也不過是將將金丹修為,還看不破陳遠那藏鋒入鞘的偽裝。
奇聞異志、名人傳記通通往後放,反正這些還可以以後補上,這一個月的時間裡,陳遠將精力全都放在了功法秘籍之上。
不求甚解、囫圇吞棗,只求先大概記憶下來,短短一個月時間,陳遠竟是將藏經閣里的功法秘籍給翻看了個七七八八。
「你記這些幹嘛,」狗剩大人有些疑惑的問道,「應天宗里功法也不少,以你的身份更是想看就看,也沒見你如此上心啊。」
「嘿嘿,你不懂,」陳遠眯著眼睛笑道,「別人家的東西跟自家的東西,看起來感覺完全不一樣。」
不提摸不著頭腦的狗剩大人,在一個月將近,估摸著柴老差不多快回了,陳遠終於是停下了這種瘋狂偷看的舉動,裝模作樣的編撰起圖書目錄來。
此時陳遠有一種搬空了承天宗寶庫的感覺,心中暗爽不已。
柴老回來比陳遠想像得要要了幾天。
就在陳遠剛停下偷看舉動的第二天,柴老就重新出現在了藏經閣中。
這天清晨,進到藏經閣中,看到柴老的身影時,陳遠心中咯噔一下——他的目錄編撰才開了個頭呢。
然而柴老的目光在陳遠身上一掃而過,並沒有在意他的到來,更是沒有開口提及那個勞什子圖書管理系統,似乎根本就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陳遠這才偷偷舒了口氣,將自己藏在一旁角落,安靜的翻閱起一本閒聞逸志起來。
陳遠看著手中書冊,但這心思卻是放在柴老身上,不時偷偷瞟過去兩眼。
這時陳遠才注意到,短短一月不見,柴老看起來似乎蒼老了許多,坐在那裡皺著眉頭,臉上的神情很不好看。
就在陳遠忍不住又一次瞥過去時,正好對上了柴老的目光。
陳遠做賊心虛的想挪開視線,卻聽到突兀的開口了:「陳遠,我記得似乎聽你說過,你對靈獸的進化也有一些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