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老已經脫離藏經閣一線的工作崗位很久了。
在以往,這些幫人找到指定秘籍的婚活計都是手下的弟子們來做的。
但即便如此,柴老也知道藏經閣管理上存在的詬病。
若是前來借閱的弟子自己瀏覽從而選定功法,那還好說。
若是想今天這種情況,需要某本指定的秘籍,或是有著某種特定需求而請藏經閣人員推薦功法,那就比較麻煩了。
所以承天宗的弟子們,想在藏經閣內任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們在正式上崗之前往往要經過很長時間的培訓,而培訓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就是要大體記住各種書籍具體的擺放位置。
但即便如此,也時常出現想要的功法秘籍找不到,或是耗去大量時間精力的情況。
這種情況,作為藏經閣閣主的柴老自然知曉,可他也沒能想出什麼好的改進辦法,知道此時聽到陳遠帶來的現代圖書館管理方法。
「哈哈,老夫就知道,把你招進藏經閣肯定會有用處的。」
聽了陳遠這話,柴老首先感嘆的自然是自己的高瞻遠矚。
其次,便是對陳遠提出的要求不屑一顧。
「還想要好處,」柴老詫異的反問道,「難道你現在不是在藏經閣做事麼?」
「既然是藏經閣一員,那做這些豈不是分內之事?又何談什麼額外的好處?」柴老理所當然的說道。
「真是小氣,」陳遠做出一副不忿的模樣嘟囔道,「那算了,我不做了。」
「不做?我可是你上級,上級安排給你的工作豈能說不做就不做?」柴老哼哼著冷笑道,「不想在藏經閣幹了也行,那就別怪我給你安排了掃茅廁去。」
「你……」陳遠指著柴老,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到最後還是值得喟然長嘆一聲,頹然的放下手來,好像是認命了一般。
柴老心中得意洋洋,偶爾欺壓下陳遠的感覺真可謂讓他神清氣爽。
不管是公平交易還是趁機訛詐,陳遠這小子把宗門裡大部分靈石存貨都拿到他自己腰包去了,這是個不爭的事實,而且這其中,還少不了自己故作大方的推波助瀾。
這種認知,也讓柴老心中不太舒服,理所當然就看陳遠不太順眼了。
「所以你這制訂編號、添加索引、撰寫目錄的活計可拖不得,唔,晚上你就辛苦辛苦留在這加加班吧。」
看著陳遠皺在一處的五官,柴老只覺得終於出了胸中一口悶氣,哈哈大笑著離去了。
此時的陳遠的確是不太好受,無他,憋笑憋得太辛苦罷了。
要是柴老再不離開,估計陳遠控制不住的笑聲立即就要溢了出來。
他萬萬沒有想到,就像是瞌睡了遇見送枕頭的一般,柴老竟然主動給他創造了這麼好的條件。
是夜,藏經閣內一片燈火通明。
偌大的樓內,此刻僅有陳遠一人在此。
愁眉苦臉的送走了柴老,陳遠裝模作樣的謄寫可了一會目錄。
等了半個多時辰,見柴老並沒有返回查看的意思,陳遠再也按捺不住,直奔功法秘籍區而去了,對於承天宗的這些傳承功法,他可是已經眼饞許久了。
對於一個宗門而言,最重要、也是最有價值的東西是什麼?
對這個問題,恐怕沒人會給出第二種答案。
功法,不僅是一個宗門的傳承根本,也是一個門派的立派之基。
存放功法的地方,自然是一個門派防衛的重中之重。
就像承天宗的藏經閣,不僅位於承天宗的腹心之地,而且閣樓本身施加有重重防護陣法以保安全,而且每一本功法秘籍上都施加有額外的禁制。
他本身不僅有柴老給予的通行權限,而且此時人就在閣樓之中。
柴老之所以放心將他就在這裡,是認為陳遠並無半點修為,根本就無法打開功法秘籍上的禁制,僅能看到一個名字好讓他編撰目錄罷了。
只是柴老萬萬想不到,陳遠這修為,不過是他的一種偽裝罷了。
《九轉涅槃真經》,這是承天宗的根本大法,也是一切其他衍生功法的根基,陳遠決定,就由這本功法看起。
花了不到盞茶功夫,吞噬了近千靈石後,陳遠的修為就已經重新來到了築基境界,這恢復起來可比當初衝擊這個境界時的花費要小多了。
施施然將神念探入功法上的禁制之中,陳遠卻是突然一愣,而後雀躍的心緒頓時涼了下來。
此刻他有了修為才清楚的感知到,這功法上的禁制居然有兩層!
一層是修為限制,陳遠築基期的實力已經滿足了要求,而另一層竟然是匹配禁制,也就是說僅有修習了承天宗入門功法的修士才能打開這個禁制。
可入門功法本身就記載在這本《九轉涅槃真經》上啊,不打開禁制,無法學得入門功法,而不會入門功法則打不開這個禁制,一時間,眼下的狀況竟是陷入了個死循環之中。
陳遠不甘心的看向其他功法,發現情況一般無二,都是有著兩重禁制,其中一重正是驗證身份的匹配禁制。
真衰啊,難道真要入寶山卻又空手而歸嗎,難道真要通宵給柴老編撰勞什子功法目錄去?
我陳遠啥時候如此急公好義了?
恨恨的一掌拍在那本《九轉涅槃真經》上,陳遠卻在心情激憤間,出手不知不覺中帶上了一絲靈力。
雖然陳遠提升修為靠的是吞噬靈石,然而這吞噬吸納進體內的靈氣,依然是按照應天宗的法門來運轉的。
所以陳遠身具的靈力自然有著應天宗獨特法門的痕跡。
讓陳遠萬萬沒有想到的情況發生了。
隨著他那無意識的一掌拍去,他的耳邊隱約聽到「咯吱」一聲輕響,仿佛有一道大門在他眼前被推開。
就在這個時候,《九轉涅槃真經》上禁制所發出的微微毫光,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