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退出去一兩百里後,陳遠這才停下了腳步。
到了這裡,陳遠心中那股極度危險的預兆才徹底消除了。
雲夢澤最深處有著一處強大無比的輻射源,這點應該是確定無疑了。
而且護體靈力似乎也擋不住這輻射的侵襲,只不過由於自己身體比之常人,要強大了太多,所以直到深入到之前的位置,身體無法再承受這輻射帶來的反噬,所以才突然發出了危險的警兆。
怪不得雲夢澤最深處會成為修士的禁區,陳遠估計,隨著逐漸深入,這輻射的量級會以幾何指數上漲,直到達到合體大乘修士們的身體也無法承受的地步。
只是,當年祖師爺以一介凡人之軀是如何在這兒倖存下來的,難道當年還沒有這種輻射存在,也沒有這些變異來的荒獸嗎?
那他究竟做了些什麼,讓這片地界變成了如今模樣的同時,也讓自己獲得了修煉的能力?
是打開了史前文明的遺蹟,找到了遠古神魔的戰場,還是抵擋了天外來客的入侵?陳遠的心中愈發好奇了。
這次雲夢澤之行,看來註定是要無功而返了,不過卻讓陳遠明白了雲夢澤被稱為禁地的原因所在。
待到下一次,陳遠打算在修為有了提升,準備好防護裝備後,一定還要再來一次,不僅是為了拯救蘇皇子的命運,也是為了追尋自己的來歷。
抬首四顧,陳遠發現此刻自己停留的位置,恰巧就是之前察覺荒獸畸形異常的地方,那頭咯吱窩長了只怪手的荒獸,正小心翼翼的守護著一株珍貴的靈草,警惕的注視著陳遠。
「瞅什麼瞅,要不是怕引起注意,大爺我早就把你寶貝給搶了。」心情不佳的陳遠沒好氣的發泄道。
可只是片刻,陳遠便反應過來了:「咦,反正不打算深入了,那還怕什麼鬧出太大動靜啊?」
「既然已經註定要無功而返了,總不能再空手而歸吧。」
陳遠在腦海中仔細回憶起進入雲夢澤以來這一路的行程。
其中那些珍稀靈藥的生長位置,則是回憶之中的重點。
雖然陳遠當時並沒有去採摘這些靈藥的打算,但那些靈藥在陳遠眼中不啻於一顆顆生動活潑的靈石,所以還是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默默思量一番後,陳遠在心中規劃出來了一條最佳的出澤路線。
這個最佳,當然指的不是最短最安全,而是能經過最多的靈藥所在。
「那麼,接下來便從你開始吧。」陳遠不懷好意的打量著眼前這頭倒霉的荒獸。
在歷年來進入雲夢澤採藥的人物當中,陳遠金丹中期的修為雖然算得上不錯了,但絕不能說是頂尖。
可那些大能們,一般目的明確,只是為了特定的藥草而來,或者只挑些極為珍貴的靈藥下手,那哪會像陳遠這般生冷不忌,只要是能賣出價錢的,通通不曾放過?
而且要說到短時間內的保命能力,陳遠還是對自己很有信心的。
於是,這原本還算寧靜的雲夢澤,頓時被陳遠攪了個雞飛狗跳。
鎖定靈藥位置,衝到靈藥旁邊,陳遠往往是隨手抓起一把靈符砸得守護的荒獸昏頭轉向,而後閃電般的抓起靈草就跑。
反正這些靈符都是為了此次雲夢澤之行準備的,不用白不用。
這些靈符以數量取勝,威力上或許欠缺了些,並不能把那些妖丹期甚至是妖嬰期的荒獸怎麼樣,但拖延些許時間,讓陳遠好採下靈藥,還是足夠了的。
荒獸本就性子暴虐,眼下被搶了心頭寶貝,又如何能善罷甘休?
從靈符爆炸的餘波中清醒過來後,自然是要窮追不捨。
於是,極其壯觀的一列「火車」,在這平靜的雲夢澤里緩緩開動了起來,而身為火車頭的,自然是在前方跑得風生水起,不亦樂乎的陳遠了。
陳遠叫一株靈草便搶一株,不管是價值上萬的天星草還是僅值數十靈石的百日花,只要是在他行進路線上的,通通不曾放過。
漸漸的,便陳遠搶了寶貝的,以及被這偌大聲勢吸引而來的,陳遠身後的荒獸隊伍,漸漸累積到了數百隻之眾。
陳遠身法不凡,大多數荒獸只能是越追越遠,可這些被激怒了的荒獸們絲毫沒有放棄的打算,依舊是窮追不捨。
偶爾有幾頭速度極快的荒獸追得緊了,陳遠要麼是一頓靈符當頭砸去,要麼乾脆是把狗剩大人當做保齡球扔了出去。
反正狗剩大人皮糙肉厚的,這些荒獸們的攻擊也不過是在給它撓痒痒罷了。
幾次三番後,狗剩大人學乖了,抱緊了陳遠脖子,死活都不肯再撒手。
陳遠又一次想把狗剩大人扔出去禦敵時,發現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將狗剩從脖子上拽下來,無奈之下只得再次掏出了一把靈符。
價值五萬靈石的一次性靈符,已經用去了不少,但陳遠的收穫更加的豐厚。
此時陳遠的儲物戒中,不乏一些極為珍稀的靈藥,可卻被他像是雜草般一樣隨手丟在那裡。
漸漸的,離雲夢澤邊緣不遠了,儲物戒中的靈藥都已經堆積成了一座小山,而陳遠也心滿意足的打算收手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背上的狗剩大人卻是突然問了句:「靈藥採得很爽吧?」
「嗯,是啊。」陳遠點了點頭,很是感到酣暢淋漓,就連之前無功而返的鬱悶都減輕了不少。
「可是,你現在準備怎麼收尾呢?」狗剩大人接著問道。
「收尾?」陳遠疑惑的問道,「直接飛出去不就行了麼?」
「然後呢,」狗剩大人撇了撇嘴鄙夷的說道,「帶著這群發瘋的荒獸們衝出去?」
「可是馬上要出雲夢澤了啊?」陳遠遲疑的問道,在他的印象中,荒獸很少會離開雲夢澤的範圍。
「荒獸是很少出雲夢澤,可不代表這次也不會,」狗剩大人似笑非笑的看了陳遠一眼,接著問道,「不然,荒獸狂潮是怎麼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