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陳遠所知,在這個世界上各門各派,特別是聖地宗門中的太上長老們,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
每家都有那麼幾個鎮派的老傢伙們,可這些老傢伙們似乎都有一個奇怪的共同點——那就是宅。
不知道是因為太老了所以懶得動彈,還是害怕一出門就被雷劈,所以太上長老們這種生物,除了自家弟子外,向來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就像是陳遠前世各個國家,總是會評估他國存了多少威懾性的核武器那般,這個世界的聖地宗門,在年末的高層閉門會議上,少不了的一項議題便是猜測對頭宗門裡的那幾個老東西,有沒有掛掉的可能。
然後在會議結束後的祭祀儀式上,少不得擺上幾炷香,祈求祖師保佑,讓對方宗門裡的老怪物趕緊被雷劈死……
說了這麼多,其實就一個意思:太上長老這種生物往往藏身於各個宗門深處的某個山洞裡潛修,幾乎從來不會出來鬼混浪蕩。
這也徹底杜絕了自家太上長老被其他家長老圍毆致死的可能。
所以想要殺掉萬劍宗的太上長老,其實同滅掉整個萬劍宗,沒多大區別……
「呃,只是想解除個禁制而已,沒必要弄得這麼大吧。」陳遠遲疑的說道。
「嗤,」狗剩大人一副你見識太過淺薄,我真是懶得跟你爭辯的樣子,不屑的說道,「你以為這種禁制這麼好解啊,若是那個合體期的萬劍宗主所施,還能想辦法找你們宗里的大乘修士幫忙,強行解掉。」
「而現在禁制是大乘期的章不凡所施,同階的大乘修士,可就無能為力了。」
「除非,你們應天宗的祖師爺能夠重現人世,否則,當今世上無人可解!」
「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陳遠猶自不甘心的問道。
「其他的方法也有啊,我剛才不是說了嗎,」狗剩大人疑惑的回道,「把那章不凡幹掉,這種禁制與施術人因果相連,只要把施術人幹掉,這禁制自然就解了。」
想了想,狗剩大人接著補充道:「或者等章不凡被雷劈死也行……」
陳遠徹底無語了,心虛的瞟了周父一眼,發現他正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等著自己說出解除禁制的辦法。
繼續裝出一副凝神沉思的樣子,陳遠在心中默默腹誹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告訴周父,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毫無修為的他使勁多活幾年,爭取熬死一個大乘期修士?」
「或者在家日夜祈禱,希望那個章不凡早些被雷劈死?」
「如果你沒有幹掉章不凡的打算的話,」狗剩大人裝模作樣的思索一番後回道,「那你的確只能如此答覆他了。」
「那你開始還信誓旦旦的說此禁制並非不可解,」陳遠都有些惱羞成怒了,「你信不信我要是這麼答覆周父,他肯定會呵呵一聲,然後啐我一臉。」
「這鍋我可不背,」狗剩大人反駁道,「禁制的解法我確實已經告訴你了啊,只是你們做不到可賴不到我頭上。」
陳遠心中宛如一萬頭***奔過,現在這局面該如何收場?
束手無策之際,陳遠都有些不太敢看向周父了。
周父似乎看出了陳遠的遲疑,開口詢問了:「怎麼,小兄弟有何為難之處嗎?」
豈止是為難?簡直是難比登天!
伯父還請見諒,幹掉一位聖地太上長老這活,小侄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就在陳遠準備坦白交待時,狗剩大人的傳來的一個訊息,卻讓他收回了即將出口的話語。
「這世上其他人都做不到,但或許你可以一試。」
「我?」陳遠有些疑惑不解,但還是將脫口而出的話語換成了:「伯父還請稍等。」
接著陳遠在心神中繼續問道:「我能幫著解這種禁制?可對這禁制什麼的我一竅不通啊,對了,我之前說精通醫道,不過隨口而出的誇誇其談罷了,你可別當真了啊。」
「跟你在一起這麼久了,我還能不知道你是個對醫術一無所知的草包?」狗剩大人鄙視了陳遠一頓後接著說道,「不過我說的辦法用不上醫術。」
「說到底,這禁制不過是靈氣的一種運用方式罷了,但是這大乘修士的靈力精純無比,外人想要破除千難萬難,但你不同,」狗剩大人意味深長的打量陳遠一番後,緩緩說道,「你不是還有著吞噬的能力嗎?」
狗剩大人知道自己有這能力並不奇怪,畢竟自己從沒見外在它面前表演過吞噬靈石的把戲,可要說用這種能力來解除禁制……
一直以來,陳遠的這種能力吞噬的大多數都是靈石,偶爾也吞噬過一些富含靈氣的材料,但這些吞噬的對象都是沒有生命的死物。
唯一的一次意外,那還是早在雲夢澤時,陳遠為了營救蘇皇子也是為了自救,偶然的吞噬掉了一頭金丹期的荒獸。
那次意外,給陳遠留下的記憶刻骨銘心,讓陳遠徹底明白了吞噬異種靈氣,特別是來自於其他有意識的生命的靈氣,是有多麼危險。
自從那次從鬼門關前撿回一條小命後,陳遠運用起吞噬能力來格外的小心。
靈石倒也罷了,在吞噬一些異種材料前,陳遠都會反覆檢查,生怕那材料有成精的可能。
在這種情況下,狗剩大人居然告訴自己,要解除這禁制,需要自己的特殊能力,去吞噬來自一位大乘修士的靈力?
抱歉,雖然我很想幫你,但你畢竟只是我的伯父,不是我爹……
陳遠心中默默做出了拒絕的決定。
就在這時,或許是陳遠長久的沉默,給了周父某種暗示,他一咬牙開口說道:「小兄弟,只要你能幫我解除這禁制,我願意將宗門秘法傳授給你!」
陳遠輕笑了聲,這獎勵聽起來似乎還不錯,但可惜的是,如果這報答需要自己冒著生命危險去爭取,依然不過是個雞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