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其他的分神期?」陳遠愣了一愣,接著問道,「你能看出來?」
但是很快陳遠便反應過來,狗剩如何看出來的並不重要,更為重要的是——「是誰?」陳遠問道。
「那位風蕭蕭啊,你們見過好幾次的。」狗剩大人隨口答道。
「風師兄?」陳遠遲疑道,「可他明明才是元嬰修為啊?」
「你不信就算了咯。」狗剩大人不以為然的答道。
記得跟風師兄的初次見面是在封雲城,那時候他才是金丹圓滿的修為,一年後,再次於風間城相遇時,他已然晉升城元嬰修士了。
如果是這一年恰逢他突破境界還能說得過去的話,那麼到現在,僅僅又過去了兩年多時間,就能夠從元嬰期晉升到分神期了嗎?
打死陳遠也不敢相信。
可狗剩言之鑿鑿,並且它也沒有任何欺騙自己的理由。
這其中,最讓陳遠無法去懷疑風蕭蕭的一點就是:在陳遠心中,對這位風師兄的觀感極好。
初次見面之時,拿不出飯錢的風師兄被個毫無修為的店小二為難,可他卻沒有絲毫恃強凌弱的舉動,那種豁達心胸絕不是他裝出來的。
之後,他陪著參加胖子的訂婚儀式,並沒有因為陳遠李春等人修為低微而有絲毫歧視,那種平易近人不是他裝出來的。
再之後,面對煉靈門馮管事的刁難,他又挺身而出,那種俠義之心也不是他裝出來的。
一年之後的相遇,恰逢風間城皇宮變故,在前去探查之時,突遇步家分神修士的欺辱,他將陳遠一行人護在身後,毫不退縮,那種同門之誼更不是他裝出來的。
這樣一位可親可敬的風師兄,又怎會變成一心想要謀害自己的兇手?
狗剩大人似是看出了陳遠的猶疑,聳聳肩無所謂的說道:「信不信由你,反正命是你自己的。」
不過停頓了片刻,它還是提醒道:「你還記得前往風間城時,那個姓蘇的小子說過一段話嗎?」
「什麼?」陳遠有些不明白狗剩大人的意思。
「這世間萬物萬事,最是利字動人心,最是義字迷人眼,」狗剩大人接著說道,「蘇小子雖然為人方正無趣,不過這段話倒是說得極有水平,道盡了人心難測。」
陳遠沒有再說話,陷入了沉默之中。
只不過,若真是風師兄所為的話,我和他之間,又有什麼利益衝突了?
無論如何,陳遠知道,自己對風師兄,回不去之前那種心無芥蒂的狀態了。
就在陳遠被狗剩的話語打動,默默陷入沉思之時,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的動靜,緊接著,瑤兒姑娘的聲音便響了起來:「陳遠,你休息了嗎?」
「還沒呢,怎麼了?」
陳遠打開房門後才發現,不僅是瑤兒姑娘,大長老莫滄行也來了。
行禮過後,陳遠將其二人請進裡間。
剛一落座,莫滄行便直言問道:「聽瑤兒說,你晚上回來時遇到了刺殺?把情況說於老夫聽聽吧。」
陳遠點頭應是,話語間卻省去了前因後果,打鬥之時,自己的一些應對手段也是能省則省。
說到最後,陳遠想起厲盟主近日提起了有關煉靈門的異常舉動,也一併告訴了大長老。
刺殺事件發生得突如其來,本來就線索不多,再加之刪頭掐尾的描述,莫滄行聽了半天也是一無所獲。
聽出來了陳遠言不盡實,大長老心中有些不滿,不過看著陳遠那臉色蒼白的虛弱模樣,便沒有與他計較。
大長老沉吟片刻後,開口說道:「既然刺殺本身分析不出什麼端倪,那便從刺殺的目的上來加以考慮吧。」
「試想一下,如果刺殺得手,誰會是最大的受益者?」
不待陳遠等人答話,大長老自顧說道:「自然是煉靈門了。」
大長老的這番分析合情合理,聽得瑤兒姑娘連連點頭,繼而對那煉靈門恨之入骨起來。
陳遠表面上附和應是,心中卻頗有些不以為然。
既然認定了所謂的「兇手」,接下來要考慮的自然是如何報復回去。
應天宗的弟子絕不可能白白被人刺殺,聖地宗門的尊嚴也絕不容人挑釁。
只是這寧城之中禁止爭鬥,只要不被抓到,煉靈門可以毫無顧忌的出手,但已將自家宗門視為未來十年寧城執掌的大長老可做不出這樣破壞規矩的事來。
更何況,就算沒有這個禁令,讓大長老去對付幾個煉靈門參加比試的小輩,他也拉不下這個臉面去以大欺小。
是以,最終這個報復,也只能落到寧城之外去進行。
「考慮到你畢竟沒有受到太多傷害,所以這次的報復主要還是以警告為主,明天我會著人前往煉靈門的轄地,毀他十處產業,讓他們明白我應天不可欺。」
能明白才怪了,想必他們肯定會是一頭霧水不知應天宗發了什麼瘋吧,陳遠心中腹誹道。
眼見時候不早,大長老寬慰了陳遠幾句,交待他這幾天好好養傷不要出門,然後又留下了補充靈力、滋養神魂的丹藥後,便要告辭離去了。
瑤兒姑娘本來打算再多待一會,可被大長老一句「要看望他可以明天再來,今日時間太晚,孤男寡女的影響不好」給說紅了臉,只得怏怏的隨著大長老一起離去了。
「煉靈門啊,果然是再合適不過的背鍋對象了。」等到大長老他們離去後,陳遠喃喃自語道。
看著大長老留下的療傷靈丹,陳遠突然問道:「狗剩,毒藥對你有效果嗎?」
狗剩大人不屑的痴笑一聲:「開什麼玩笑,區區毒藥,怎麼可能……嘔,陳遠你幹嘛?」
原來沒待它說完,只聽到前面開玩笑幾個字,陳遠便已經明白它想說些什麼了。
所以放心大膽的讓狗剩做一回試藥工作,口中卻在解釋道:「不是你告訴我的,讓我提防風蕭蕭麼?」
「要知道,這大長老可是他師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