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心狠手辣,然後鼎黑

  丹鼎乃是金丹孕育之地,出了異常該怎麼辦?

  這可是與修士道基密不可分的東西,說得嚴重點,甚至與修士性命相關。

  在這時刻,陳遠首先想到的,便是這王府之中唯一有過築基經驗的李師姐。

  「師姐,大事不好了,救命啊!」

  陳遠急匆匆的跑到師姐住處,伸手便向房門推去。

  「咦,怎麼鎖上了?」

  陳遠側耳上前,聽見屋內有隱約的水聲嘩啦作響。

  這個時候,屋內師姐的聲音響起:「有什麼事麼?等一會。」

  這都人命關天的時候了,還等啥啊,陳遠想起自己體內丹鼎異狀,焦急萬分,也無心去仔細思索那房間內的嘩啦水聲代表著什麼潛在含義,運氣修為就要震斷門栓闖進去。

  可就在這時,房內傳來一聲羞怒交加的呵斥:「想死嗎?」

  陳遠一驚,停下手來。

  「師姐,我的丹……」陳遠還待再分辨幾句,可屋內傳來冷意十足的威脅卻打斷了陳遠的話語。

  「快滾,不然等老娘出來就把你砍成十七八段!」

  於是陳遠只得悻悻的落荒而逃。

  回去的路上,被冷風一吹,陳遠腦中清明了幾分,頓時想起還有一人,哦不對,還有一狗或許能知道些什麼。

  「嘖嘖嘖。」狗剩大人圍著陳遠打量,來迴轉了好幾圈,口中驚嘆不已。

  「看出來是怎麼回事了麼?」陳遠忐忑不安的問道。

  「那倒沒有,你這漆黑如墨的丹鼎我可是聞所未聞啊,哈哈哈」狗剩大人幸災樂禍樂不可支。

  「喂,有點同情心好不,」陳遠沒好氣的說道,「你看我都這樣了。」

  「怎麼樣了?」狗剩大人疑惑的問道,「你這不是活蹦亂跳好好的嗎?」

  「不就是變了個顏色嗎,」狗剩撇了撇嘴,用滿不在乎的語氣問道,「你是身體感到不適還是靈力流轉遲滯,或是術法施展上有所阻礙?」

  「那倒沒有」陳遠語氣猶疑。

  事實上,陳遠不僅沒有感到身體上有何不適,反倒是覺得此時自己的狀態奇佳無比。

  修為晉升到了築基中期,不僅身體更加輕靈有力,體內的經脈也寬敞了些,而且對身周環境的感知,也變得更加敏銳了,似乎一呼一吸間與這方天地的聯繫都緊密了幾分。

  「可是,就如你所說的,這黑色的丹鼎聞所未聞……」陳遠心中還是有些不自在。

  嗯,狗剩大人沉思片刻,突然以手擊額,叫道:「我知道了,定是你黑心黑腸,所以才把你這丹鼎也染成了黑色。」

  「呸,你才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呢。」話語上雖然針鋒相對,但陳遠心中確實有些擔心,難道說,真的今天自己剛坑完人,就遭到報應了嗎?

  可只不過片刻陳遠便反應過來,這死狗明顯在忽悠自己呢,世上心黑手辣的人比自己多了去了,怎麼沒聽說那些人的丹鼎變了顏色?

  不過一番笑鬧過後,陳遠心裡卻是安定了不少,特別是狗剩那滿不在乎的表現,似乎也感染了陳遠的情緒,讓他覺得自己這墨黑丹鼎雖然有些奇怪,但好像也沒啥大不了的。

  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陳遠看見蘇皇子時,發現他心事重重,黑著兩個眼圈,明顯是一晚上沒睡好的樣子。

  寬慰的話不用多說,陳遠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陪他一起靜靜等候。

  又過了片刻,李師姐終於收拾利索走了過來,順便不忘瞪了陳遠一眼。

  由於情況未明,蘇皇子的母后又只是個毫無修為在身的普通人,為其安全考慮,在蘇皇子的再三勸說下,他的母后終於答應先在府中等候消息。

  這天也是一樣,狗剩大人一大早找陳遠要了幾個靈石,然後就不知去哪個酒樓逍遙快活去了。

  因此,最後決定去皇城觀禮的便是陳遠蘇先南和李薇三人。

  這一次,守衛宮門的武士雖然神色冷淡,但卻沒有再阻攔的意思。

  一路上,陳遠看到諸多大臣武將結伴而行,談笑風生,神態輕鬆。

  陳遠奇怪的問道:「前幾天裡皇城封閉,那這些大臣們不用上朝嗎,他們就沒察覺到異常?」

  蘇皇子解釋道:「我去老尚書家拜訪過了,他言道父皇三天前降下旨意,要安心籌備冊封儀式,培訓太子禮儀,所以停朝三日。」

  陳遠點點頭,而後問道:「你們扶風國以前冊封太子也是如此嗎?」

  「這個,」蘇皇子遲疑道,「我沒有聽說過。」

  冊封儀式是在干安殿前的廣場上舉行,蘇皇子剛一到場,便被人引導坐在了廣場中搭建的高台上。

  陳遠二人跟著上去,那引路的侍從看了他們一眼,卻也沒有出言阻止。

  上到高台後,陳遠看見一個十二三歲年紀的少年湊過來喊了句:「三哥。」

  原來這位是扶風國的四皇子,蘇先北。

  蘇先南原本繃得緊緊的臉上,露出一絲和煦的笑容,聞言道:「小弟,好久不見了啊。」

  四皇子神色嚴肅,卻沒有半點寒暄的興致:「三哥,情況有些不對……」

  四皇子還待再說些什麼,卻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喊聲給打斷了。

  「恭迎聖駕……」

  原來是這一方國度的主人,扶風國的皇帝到場了。

  大皇子蘇先東跟在聖駕之後,亦步亦趨,意氣風發。

  君主落座之後,大臣們各就其位。

  隨著遠處傳來「咚」的一聲宮門落鎖的聲音,陳遠頓時感到身體一沉。

  「什麼情況?」原本就在暗中戒備的陳遠,立刻驚訝的問道。

  「似乎是某種限制陣法……」李師姐話語中也有些不太確定。

  「是禁空陣法,」蘇皇子插言道,「此陣覆蓋了整個皇城範圍,消耗巨大。每當宮城內有重大活動時,都會啟動這個陣法,以保皇城內的安全。」

  聽到這是皇城的常備手段,而不是特意針對他們,陳遠暗自鬆了一口氣。

  這時,隨著太監的一聲唱喏,鐘鼓齊鳴,雅樂奏響。

  太子冊封儀式,終於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