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陳遠的猜測,蘇皇子神色鬱郁,沒有答話,顯然心中也有此懷疑。
「乾脆我們先下手為強,把你大哥幹掉,將那皇位搶過來算了。」王自在口中嚷嚷道,顯然還對蘇皇子放棄皇位的做法耿耿於懷。
而陳遠則有著不同意見。
「若是你大哥心中仍然忌憚於你,想趁此機會將威脅徹底剷除,那你此去風間城豈不是自投羅網?」
「要不,你乾脆回山去吧,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又何必趟這渾水呢?」陳遠好心建議道。
蘇皇子有些遲疑,但是片刻後,神情重又變得堅定起來:「現在不過是些猜測而已,若我真的就此返回,豈不是認定大皇兄是幕後主使了?」
「而且如果此事與大皇兄無關,我卻缺席了他的冊封典禮,恐怕會令大皇兄心中失望。」
一個皇族子弟心志怎麼可能如此脆弱,陳遠心中腹誹道,不過看蘇皇子一臉堅決的表情,還是放棄了勸說的打算。
「那就再觀望下吧,不過若是事有不諧,你要做好隨時逃跑的準備,可犯不上為了觀禮就把小命給搭上了。」陳遠無奈的說道。
知道陳遠也是一番好意,蘇皇子使勁點了點頭。
陳遠他們乘坐的馬車已然粉身碎骨,不過風間城也已經是近在眼前了。
風間城作為皇城,自然不是天火城封雲城之流可以比擬的。
高聳的城牆綿延十數里,讓人一眼望不到盡頭。
黑亮的城磚厚重無比,其上不時有光芒流轉,顯然是曾被符文加固過。
來到城門,接受城門士兵的例行檢查時,陳遠等人都在暗中戒備,做好了情況一有不對,立刻出手的準備。
可陳遠他們明顯是多慮了,進城的過程順利無比,守門的士兵遠遠看見陳遠和蘇皇子穿著應天宗服飾,均恭敬的彎腰行禮,而後更是連例行的詢問都沒有便放行了。
越過城門,眼前驟然一廣,往來車水馬龍行人如織,將青石鋪就寬達十丈的大道擠得滿滿登登。
就在陳遠目不暇接暗自讚嘆時,卻有一位老者迎了上來,驚喜的喚道:「王爺,您可回來了。」
蘇皇子看見來人,也臉露笑容,親切的喊了聲:「夏老,你怎麼來了?」
「前日裡傳回來消息,言道您會回來參加大皇子的冊封儀式,老奴算算時間,差不多這兩日您就該回來了,所以從昨日起便守在了城門處等您。」
「不辛苦不辛苦,這都不過是老奴的本分罷了」夏老連連擺手道。
而後他看到了蘇皇子身旁的陳遠等人,眼前一亮,問道:「想必諸位是我家王爺的同門吧,應天宗門下高徒果然都是丰神如玉,一表……」
說話間,卻是王自在突然從陳遠身後鑽了出來,好奇的打量著這夏老。
看著王自在那亂糟糟如鳥窩般的頭髮,破破爛爛的衣裳,臉上灰一道白一道的樣子,夏老鼓著腮幫,艱難擠出剩下的兩個字:「人,才。」
因為害怕失禮,夏老不再打量,轉過頭去同蘇皇子說著話:「皇后娘娘對王爺甚是想念,昨日便來了府中,王爺這就隨老奴回府吧。」
說完,夏老看著陳遠,發出邀請:「幾位道長也一同前往吧,好讓我定南王府一盡地主之誼。」
陳遠欣然應是,推介會還有兩日才開始,正好省下了尋個客棧落腳的功夫,而且還可以順便領略下皇家的奢侈生活,不是嗎。
因為只有一輛王爺專用的馬車,原本夏老歉意的希望陳遠等人稍後片刻,待他再從王府中調取過來。
蘇皇子卻是阻止了夏老,喊著陳遠等人一同上車。
陳遠等人自然不會在乎舉止是否僭越,齊齊鑽進了王駕。
到了最後,夏老也只有搖搖頭,無奈的駕馭馬車向王府行去。
王駕之內,裝飾華美自然不需多提,空間也是足夠寬廣,四人一狗置身其中卻絲毫不顯得擁擠。
陳遠看向蘇皇子問道:「定南王府就是你的府邸嗎?」
蘇皇子點了點頭:「本來規矩是待皇子年滿十六後,才能開府建衙,但承蒙父皇厚愛,在我十歲時便賜了這宅子,後來即便知道我要去應天宗求道,也沒有收回去,而是一直為我留著。」
「不過,你名為蘇先南,就封個定南王,這也太簡單粗暴了吧。」
過了片刻,陳遠突然發出一陣笑聲。
在旁人莫名其妙的眼神注視下,陳遠解釋道:「沒啥,就是突然想到了件好玩的事情。」
而後,陳遠看向蘇皇子笑問道:「你是三皇子,就叫蘇先南。莫不是你大哥叫蘇先東,二哥叫蘇先西,然後還有個四弟叫蘇先北?」
蘇皇子默默無語,臉上浮現出一陣苦笑。
陳遠張大著嘴,訝然道:「不會真是如此吧?東西南北,你這父皇取名字也太省心了吧。」
蘇皇子臉色赧赧的解釋道:「當初父皇初初登基,雄心壯志意氣風發,拔劍四顧卻茫然不知所向,所以才有了我們這名字……」
「哦哦,原來是這樣,」陳遠點了點頭,「開始時,我還以為是按東西南北中發白的順序排的呢。」
「什麼意思?」蘇皇子有些不解。
「沒啥,這是一句上古咒語,你不懂的」陳遠隨口解釋道。
就在蘇皇子不明所以時,王府到了。
一番接風洗塵,不必細表。
蘇皇子在向母后問安後,提出想去皇宮一趟拜見父皇,也順便見見他那正在準備冊封儀式的大皇兄。
陳遠有些疑慮,出言道:「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到時候若是有何變故,也可幫襯一二。」
蘇皇子考慮了一小會,正待出言答應,卻被李薇突然插言打斷了。
「得了吧,就你這樣的,萬一有事自保都做不到,還想著幫別人?」李薇鄙夷的暼了陳遠一眼。
呃,陳遠被噎得無言以對。
「還是老娘去吧,正好,我還從來沒逛過皇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