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宗第二十七分派,雜役門人住處。
「當……」,悠揚的鐘聲穿過清晨尚未散去的薄霧遠遠傳來,院子裡漸漸有了動靜。
「陳遠,你還在睡啊,快起來,馬上要開始了。」一個眉清目秀的胖子伴著話語聲風風火火的闖進了門內。
「唔……別鬧,打BOSS呢。」床上的少年明顯神智離線中。
「波?遲?」,那胖子遲疑的念出兩字,接著又飛快的接道:「沒錯,你再不起來看波可要遲了,你不會忘了吧,今天可是新入門弟子初次集訓。想想看那麼多鮮嫩可愛的女修聚在一起,此起彼伏,你一輩子能看幾次?我可告訴你,旁院的劉二一伙人半夜就拿著凳子出門占位置去了。那些傢伙,我呸……」
胖子滔滔不絕,順帶不忘對劉二一夥鄙視萬分。
「不去,我要跟床同歸於盡。」離線中的少年態度很堅決。
一刻鐘後。
態度堅決的少年還是被態度更堅決的胖子拖到了位於山腰的廣場。
好不容易從圍觀群眾中殺出一條血路,只見獵獵山風中,數百面色稚嫩但神色堅定的少年男女筆直站定如同雕塑。氣氛嚴肅莊重,遠遠有聲音傳來:「今日你們以應天宗為榮,來日應天宗以你們為榮。」
「這是幹啥呢?」那名為陳遠的少年很是疑惑。
身旁的胖子很耐心解釋:「你剛來可能不清楚,我們應天宗的傳統,新入門的弟子都要這般矗立不動整整一日,之後兩天還要學會列隊踏步和迎客劍禮。」
「這可是數百人吶,耍起劍花來卻要求必須如同一人,一個動作沒做好就要挨罵,多次犯錯的還要被竹棍抽……」。胖子嘆息道。
陳遠徹底凌亂了,站軍姿、行隊列、外加個匯報表演,這他喵的不就是軍訓麼,怎麼這個世界也流行這些。
胖子還在那嬉皮笑臉的調侃著,可眼中卻有抹羨慕渴望沒能藏住。
「對了,昨天管事房前貼的告示你看到了嗎?」胖子轉移起話題來很有些生硬。
「什麼告示?昨天我輪休,一天都憋在房裡練習吐納呢,好不容易到夜裡睡前感覺有了些氣感,結果卻發現是坐久了胃脹氣……」陳遠很是無奈。
胖子有些好笑的看了陳遠一眼:「說來跟你也有些關係,你知道在你之前的那個清掃雜役嗎?」
「嗯,好像是個叫段明的,聽說出了什麼意外死掉了。」
「是啊,那老兄可真是冤。路過靈獸房時,那頭鎖起來的靈獸白澤一不小心打了個噴嚏,結果他生生被氣勁撞飛出去七八丈……
「唉,要是直接摔死到也罷了,可惜他不過是摔暈了過去,然後,就被糊了一臉的鼻涕口水給悶死了」胖子面無表情的答道。
陳遠:「……」
胖子:「……」
「這死法,有點特別啊」陳遠感慨道。
「是啊,門裡鬧出這麼大的事故,為了平息此事也為了安撫人心,所以在我們雜役房劉管事的推動下,給了我們雜役房一個內門弟子的名額,只要是十八歲以下的雜役弟子都可以報名參加。後天擂台比試,勝者列入門下。」胖子接著問道:「哎,你報名不?」
陳遠無奈苦笑道:「我倒是想啊,可是我這吐納決都修煉幾個月了,連氣感都沒出現過。真懷疑發給我的這本法決是不是盜版的。」
胖子無視陳遠後半句怪話:「騙誰呢,吐納決是最基本的引氣法門了,能喘氣的就能修煉,進度或有快慢,但就從沒聽說過完全不能入門的。」
陳遠默然。月前他莫名穿越到了這個世界,待恢復意識時就發現自己站在一塊刻著「二十七分派」的巨石前。恰巧碰到正準備下山招募雜役的執事,想來那執事當時把自己當成了慕名前來拜師的少年吧,於是順手給自己來了一發測靈術。
自己還清楚的記得他當時的評語:
「修為全無,資質平平,不過做雜役倒是夠格了,也好,省了我一番功夫。」
可是就如同A罩杯也是罩杯,資質平平再怎麼也不該是資質為零吧。少年突然感受到了來自這世界深深的惡意。
胖子最後戀戀不捨的看了廣場那邊的少女們一眼,說道:「走吧,早點回去幹完雜活,還能剩點時間努力努力,要是一不小心讓胖爺我升到練氣三重殺入內門,說不定還有機會聽她們叫我聲師兄呢。」
「喲,胖子你志氣倒是不小啊。不過你為什麼不先定一個更容易實現的小目標呢?比如,當上門派掌門?」滿滿都是嘲諷之意的話語聲傳來。
聲音的主人帶著兩個跟班走近,戲謔的看著胖子。
關鍵是現在他開始嘲諷了,標準的作死節奏,接下來的劇情就該是胖子爆種打臉了。
陳遠期待的看向胖子,居然發現胖子面色漲紅,囁嚅不語,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而那腳尖在地上一下一下的蹭著。
蹭個毛線啊,太不男人了,陳遠心中默默吐槽。轉頭去看反派男,卻發現他也正誠懇地看著自己:「後天比試,我還有幾招尚未練熟,而我這朋友」他指了指跟班一號,「他這兩天要給我擦汗遞水、加油鼓勁,所以這兩日他的活都由你來做,可以嗎?」
陳遠大怒,可以你妹啊,正要反駁,卻聽反派男接著說道:「不許不答應哦,不然就把你調去靈獸房餵白澤。」
這威脅太過惡毒,想到前任別開生面的死法,陳遠一時驚呆忘了說話。
看到陳遠沒有開口反對,反派男滿意的拍了拍陳遠肩膀,帶著兩跟班施施然離去。
「臥槽,這誰啊,這麼囂張。」陳遠內心滿是陰影,好半天才緩過來。
「他是我們雜役房劉管事最疼愛的侄子,也是劉管事推動這次比試的起因。他是雜役弟子中唯一學過招式的人,也是唯一的一個練氣三重!」胖子的介紹很有種描述最終大BOSS的感覺。
「可他為毛找上我啊,明明是你想搶他名額好吧?」陳遠很是不解,「難道看我好欺負?」
胖子給了陳遠一個你猜得沒錯就是如此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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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中,陳遠陷入了沉思。
練氣三重,便有了進入內門的資格了麼?可若是我現在正面對上劉二的話?陳遠仿佛看見了一個畫面:嬌弱無骨的黛玉妹妹對上了手持轉輪機槍的阿諾州長。
噠噠噠噠……不行不行,這畫面太殘暴了,陳遠搖了搖腦袋趕緊把剛才的想像拋開。
想贏的話,看來得想些其他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