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0章 不理島津自有理
井伊直政點點頭,聖人這話倒也沒錯。
此次前來參與斯波聯儲聯席會議的十三家,不約而同派出自家代表,沒有一家神裔之母親自出席。
從一開始,所有人都知道這次制定製度的吃相絕對會很難看,所以最基本的體面就是神裔之母不出面,難堪的事讓下面人去代勞。
武田家的高坂昌信,上杉家的直江兼續,由比濱家的半澤直義。
還有北條家,島家,細川家,明智家,兩前田家,尼子家,真田家,高田家,伊達家等各家精英盡出。
斯波神裔十三家都派出了自己的核心重臣,其中不乏前田利久這種捲袖子親自替女兒上場搶好處的老娘。
每家都是卯足了勁,白天代表吵架,晚上回去找背後的奉行眾團隊復盤得失,第二天繼續吵。
就這個陣勢,別說五天,五十天都未必能把章程全部搞出來。
不過她們越是這樣,義銀就越是心安。
重視會議的背後,是斯波神裔十三家已完全遵從的聖人的意志。
吵得狠,是有心達成一致。
吵的越凶,越說明大家沒有盤外招,沒有掀桌子的打算,願意在規則內形成制度,完成政治交易,真正團結在一起。
神裔團結本身,對義銀而言就是最好的消息,所以他明知道大家是拼命吵給他看,安他的心,也樂見其成。
搖搖頭,義銀問井伊直政。
「你現在也算日理萬機,特地跑過來見我,可不是為了向我埋怨幾句她們太吵了吧?」
井伊直政面色嚴肅,說道。
「聖人,九州那邊傳來了最新的消息。」
義銀苦笑道。
「看你的樣子,應該不是什麼好消息,說吧,我有心理準備。」
井伊直政肅然道。
「開春之際,一條秀吉正式接受大友義鎮的求援,以島津四姐妹不服九州無事令,掀起戰亂為由,發動九州征伐。
一條軍分出兩支,從兩個方向展開攻略。
一支以一條秀吉為首,一支以一條秀吉之妹秀長為首,一齊登陸九州,夾擊已經占據大半個九州島的島津家。
西國毛利家派遣小早川隆景,四國的長宗我部元親親自帶隊,皆派兵出陣支援一條秀吉。
九州島本地,大友義鎮與麾下重臣立花宗茂積極迎接一條秀吉進入九州島。
龍造寺家方面,重臣鍋島直茂力排眾議,阻撓主家降服島津,出兵參加一條秀吉的島津討伐戰。
一條秀吉麾下聚集十萬人馬,對外號稱二十萬,殺向島津領地。
島津家自知實力遠不如一條秀吉,已經全面龜縮南九州,妄圖在日向國一線擋住一條大軍。
另外,島津家的使節已經到了堺港,想要上洛覲見聖人,島津家願臣服斯波家,換取斯波家援手。」
義銀冷笑道。
「早不臣服,晚不臣服,偏偏在家業支離破碎之時前來,這是把我當傻子了?」
井伊直政說道。
「島津四姐妹此舉確實功利,但對我斯波家而言,也是介入九州島事務的機會。」
義銀看了眼井伊直政,指著牆對面的喧囂,淡淡說道。
「貪多嚼不爛,先把家裡這檔子事處理好了再說吧。」
見義銀無意接納島津家,井伊直政有點急了,鞠躬道。
「聖人明鑑,一條秀吉此次出兵,織田舊領各家竟然都乖乖接受她的動員。
毛利家,長宗我部家,亦是予取予奪,竟也絲毫沒有忤逆之意。
短短几年功夫,一條秀吉已經成功整合了半個近畿,西國,四國島,如果再讓她拿下九州島,只怕勢大難治,後患無窮!
臣下知道我斯波家中改製革新干係深遠,但我們的眼睛不能只盯著內部,也要看看外面的敵人,敵人是不會坐以待斃的!」
義銀看著激動的井伊直政,沉默不語。
他能和明智光秀交底,但卻很難和井伊直政說清楚。
自己準備送半個動盪不安的島國給一條秀吉,逼著一條秀吉登陸半島,換取天朝重視自己的籌碼。
一條秀吉看似勢大,但織田舊領,西國毛利,四國長宗我部,九州大友,龍造寺,島津三家,她們都不是善茬。
一條秀吉很難真正降服她們,一條家臣團也需要更多的利益鞏固忠誠。
在沒有把握東進與斯波義銀掰腕子之前,一條秀吉只能把目光投向更西,想辦法增加自己的實力。
西南的琉球太小,唯有西北的半島東南部土地肥沃,與九州島隔海相望,是一條秀吉沒得選的擴張方向。
義銀一定要逼著一條秀吉登陸半島,只有一條秀吉在半島的存在威脅到了天朝的渤海灣,義銀才有資格給天朝當狗。
別以為給天朝當狗很容易,如果自身沒有足夠的價值,天朝都懶得看你一眼,更別指望重開勘合貿易了。
這些戰略規劃,義銀沒法和井伊直政攤開說。
井伊直政還太年輕,不是明智光秀那種老陰b,她只能當義銀手裡的一把刀,改製革新的急先鋒。
義銀不會搭理島津家的懇求,一條秀吉必須進駐九州島,這是戰略大計。
看了眼井伊直政,義銀問道。
「你覺得一條秀吉是威脅?她能威脅到我?」
井伊直政一時語塞,這種政治正確的話怎麼回答都是錯,總不能說聖人驕傲自大,小心陰溝裡翻船吧?
義銀也沒準備讓井伊直政繼續辯解,一把將井伊直政拉入懷中,在她耳邊說道。
「有空擔心一條秀吉,不如多考慮考慮你自己的肚子。
我聽說井伊直虎急得要死,井伊家的使番已給你送來不少補品。
你我偷得半日閒,今天就再努力努力吧。」
井伊直政滿腦子正經事,卻不想聖人如此不正經,頓時臊了個大紅臉。
她扭扭捏捏想推開聖人,可這身子骨又軟得沒力氣,聖人在耳邊說話的口氣吹入耳洞,血液一路衝到了耳根,亦是赤紅一片。
義銀可不想再讓井伊直政回過神來,乾脆利落抱起她,轉身進入房間裡。
半晌,房中傳來撓心般的呻吟,好像貓叫似的,至於那個還在堺港等消息的島津使節,早就被叫聲的主人忘得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