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3章 她們是在自尋死路
細川藤孝聽完明智光秀的分析，已是冷笑不止。
「她倒不怕聖人震怒。」
明智光秀嘆道。
「聖人大義，在外人看來就算將軍回京，聖人也不至於下死手。
所以畠山高政，蜷川親世，三好義繼才有膽子先後跳出來，她們就是認定聖人仁厚，不會追究。」
細川藤孝呵呵一笑。
「聖人確實仁厚，但我等斯波神裔卻不是泥塑的菩薩，容不得她們這般放肆。」
斯波神裔集團的各位大佬，除了由比濱結衣這奇葩廢柴不算，哪個不是一方諸侯，哪個不是硬茬？
要不是聖人仁者無敵，一手鐵棒一手肉棒把她們折服，這些桀驁不馴的武家大佬怎麼可能老老實實的母憑女貴，安心排排坐吃果果。
在女尊世界開逆後宮的義銀，他從來就沒有真正控制住過自己的這群女人，女人們相互之間的容忍只是因為利益使然。
義銀都沒辦法壓制這些女人，只能想辦法把她們的利益融合在一起，讓她們共榮共損，才勉強形成了斯波神裔集團，外人又算老幾？
斯波家這次改製革新的重中之重，就是建立斯波聯儲，把斯波神裔集團的利益共同體徹底制度化。
現在的形勢，義銀後宮和不和睦，看的是斯波聯儲，他的態度已經越來越無關緊要。
這些神裔之母都是沒長寄吧的真男人，他們做事非常理性，只要有共同的目標，連武田上杉這種死敵都可以握手言和，共建未來。
義銀這個名義上的共主，所有神裔的父上，其實過得很無奈。
他就算在情感上能夠一碗水端平，但如果沒有足夠的好處把神裔集團捏在一起，神裔各家該斗的還是要斗。
情感從來不是維繫神裔集團最重要的因素，共同利益才是。
所以，幕府那些蠢貨以為捏住聖人仁厚這張牌就可以為所欲為，她們簡直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聖人是仁厚，但神裔各家也是會殺人的。
細川藤孝這位和泉細川家督都可以因為利益受損而咬牙切齒，恨不能屠滅幕府，更何況其他與幕府關係更淡薄疏遠的斯波神裔各家。
明智光秀微笑調侃道。
「藤孝看似胸有成竹？」
細川藤孝橫了明智光秀一眼，哼了一聲。
她原本想要用畠山高政與蜷川親世的異動，慫恿明智光秀對這兩人下死手。
卻不想，反而被明智光秀用三好義繼的事刺激得心思大亂。
這種相互教唆的事，就是看誰更在意，誰更沉不住氣，誰會先跳起來。
比起明智光秀對幕府那些王八蛋的風輕雲淡，三好義繼顯然是扎在細川藤孝心裡的一根刺，讓細川藤孝變得心浮氣躁。
細川藤孝也不繼續繞圈子，很乾脆的挑明道。
「三好義繼不是良善之輩，她杵在北河內，盤踞若江城，那是和泉細川家的心腹之地，我總得防著她一手。」
明智光秀笑道。
「所以你早就對她下手了？」
細川藤孝搖頭道。
「別說的這麼難聽，留她在若江城客居是聖人的意思，我豈敢對她下手，違背聖人的意志。
只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總要有些提防，免得這頭惡犬突起發難。」
明智光秀鼓掌道。
「好一個防人之心不可無，那麼請問藤孝，你是怎麼防著她的呢？」
細川藤孝皮笑肉不笑道。
「三好義繼有勇無謀，這些年雖然一直盤踞在若江城，但卻拉攏不住麾下人心。
池田教正，多羅尾右近，野間長前都已經棄暗投明，暗中獻上效忠書，自願忠於斯波神裔。」
明智光秀感嘆道。
「好一招狐假虎威，用斯波神裔的招牌去勾人背叛主君，真是大義凜然。
原來若江三人眾都已經是你的人了，難怪你對三好義繼的亂行是不屑一顧，半點不擔心。」
細川藤孝冷笑道。
「我需要擔心這個蠢貨？你也太高看她了。
三好義繼如果忠於聖人，自然什麼事都沒有。
但她自己硬要找死，和足利義昭勾勾搭搭，與畠山高政，蜷川親世狼狽為奸，拿羽柴秀吉的好處想要反噬聖人，自是死有餘辜。
她逆天而行，是老天要收她，與我何干？」
明智光秀嘆道。
「我就服氣藤孝你這一點，永遠正氣凜然，永遠站在大義一邊。
所以說，三好義繼死定了？」
細川藤孝點頭道。
「她只要敢公開宣布出兵護送將軍上洛，若江城上下的姬武士團就容不下她，立即會舉旗反正，逼她自盡。」
明智光秀嘆道。
「不愧是藤孝你，乾淨利落。」
細川藤孝怒道。
「你別給我繞圈子了，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你也給我一句準話。」
明智光秀冷冷一笑。
「你讓我說什麼？無非就是需要我來背這個黑鍋，你放心，就算你不說，天下武家也會把這個黑鍋扣我頭上。
你可是名門後裔，名聲鵲起的文化人，名聲好得很。
這等陰謀肯定是我明智光秀這條毒蛇所為，和你這個光明正大的文化人不可能有關係，你且安心。」
細川藤孝一時語塞，支吾道。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明智光秀幽幽說道。
「你有沒有這個意思，其實都不重要，我明智光秀就是一口黑鍋，誰都想往裡面丟點什麼。
不瞞你說，前田利益，前田利家，尼子幸盛都和我聯繫過，字裡行間都是問我對將軍回京的看法。
我們的這些同襟姐妹呀，她們可沒你那麼多顧忌，有我負責背起這黑鍋，她們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將軍不回京倒也罷了，她若是真的回來，她和畠山高政，蜷川親世這些興風作浪的幕臣就都得死。
尼子幸盛已經暗中動員軍勢，準備奇襲南河內的畠山家領地。
你如果想分一杯羹，回去早點做些準備，免得手快有，手慢無。
蜷川家實力孱弱，我已經暗示波多野，赤井這些丹波國武家，這就是她們需要繳納的投名狀。
現在她們只等我一聲令下，就會侵占蜷川家的世襲領地。
至於京都，現在的京都守備是大谷吉繼，她是前田利益的死黨，做事歷來沉穩持重，政治立場從不糊塗，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唯一可能阻礙京都守備行動的足利馬回眾，她們早就對足利義昭心灰意冷。
足利義昭離京這幾年，足利馬回眾中有能耐的姬武士都已考入斯波編制。
這明顯是聖人授意，井伊直政開了後門，不然她們的錄取率怎麼可能這麼高？
實在考不上的廢物，也被一年六石的斯波義士福利恩養著，對斯波家感激不盡。
我還準備去京都使使勁，看看能不能把這些廢物利用起來，讓足利馬回眾自發刺殺足利將軍就很好嘛。
大谷吉繼為人不錯，我們也別太委屈她，畢竟是首批從聖功臣，讓她背這個弒將軍的黑鍋不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