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0章 相愛相殺的好姐妹
明智光秀利用細川藤孝的初戀情結，不斷加深她對斯波義銀的愛慕，軟硬兼施才把和泉細川家徹底綁上了斯波家的戰船。
細川藤孝現在只有跟著斯波神裔集團一路走到黑，但她從小接受幕府政治教育，骨子裡的自私自利是改不了的。
要不是斯波崛起太猛，要不是和明智光秀捆綁太緊，細川藤孝分分鐘就會把明智光秀轉手賣掉，真正是塑料姐妹情。
而明智光秀也不容多讓，她坑細川藤孝坑得還少嗎？
這對睿智的好姐妹，真是太了解對方的底牌了，面上都帶著笑，心裡相互呸，這日子也就一天天過下來了。
面對細川藤孝的埋怨，明智光秀轉移話題道。
「丹波國是細川家舊領，和泉細川家在那裡也能尋得幾個故舊吧？」
細川藤孝眯了眯眼。
「你想做什麼？」
明智光秀笑道。
「你我姐妹同心，我有好處豈能忘了你。
聖人已經默許丹波國武家的降服，讓我捏著這個近畿門戶之地作為緩衝，免得京都直面羽柴軍的鋒芒。
你也知道丹波國那幫山民有多麻煩，替我想想辦法，我願仿丹後國舊事，丹波國由明智家與細川家共享。」
細川藤孝低頭不語，衡量其中利弊。
細川宗家占據丹波國長達一百五十年之久，作為分家家督的細川藤孝自然希望重振雌風，拿回屬於細川家的舊領，繼宗嫡一門領家。
但丹波國這地方不好搞，就是類似甲信山地在關東的地理位置。
甲信山地橫在本州島正中央，特別是信濃山地四通八達，戰略位置極其重要。
又因為山勢崎嶇，山民抱團，導致外來勢力難以征服，不能有效管理當地武家。
丹波國也一樣，其是位於京都盆地西北的內陸高地，四通八達，但卻是一山連著一山，山民桀驁，窮困潦倒。
細川宗家在丹波國的統治並不是很舒服，當地有力武家如內藤，波多野，赤井等皆是難馴之輩。
細川宗家在與三好家爭鬥中被削弱消滅，丹波國武家得以獨立。
隨後內藤家在內鬥中被滅族，如今丹波守護落在波多野家手中，而赤井家則是波多野家的盟友。
波多野家先後和三好家，織田家，羽柴家交惡，丹波國武家關門自守多年，雖然外人打不進來，但山民的日子也難熬。
山里缺乏生活必需品，當地武家是苦日子看不到頭，這才轉投斯波家門下，並非真心臣服。
明智光秀如果只是想當一個名義上的國主，大家給點面子磕個頭也就算了，但要真正吞下這塊戰略要地，只怕會引起當地劇烈反彈。
細川藤孝覺得這渾水不好趟，但要讓她就此搖頭放棄，她亦是心有不甘。
且不說丹波國是細川家舊領，只說把這靠近京都的26萬石大國對半分，就由不得她不心動。
和泉細川家這些年混得不錯，除和泉國和北河內二十萬石之外，又從明智光秀手裡拿到丹後半國。
如果再拿下丹波半國，石高就能超過四十萬石，堪稱近畿強藩。
細川藤孝想了想，說道。
「丹波六郡，波多野家出自多紀郡，赤井家出自冰上郡，在其起家的郡望之地是很難影響到她們的基本盤。
不過其他四郡嘛，我可以想想辦法。」
明智光秀拍手叫好道。
「我就知道藤孝你有辦法。」
細川藤孝冷哼一聲。
「你別高興得太早。
細川家被丹波國當地國人驅逐出境已經有好幾十年，連細川宗家都已經滅亡，我不知道那些舊人脈還會不會給和泉細川家三分薄面。」
明智光秀微笑道。
「和泉細川家乃是斯波神裔一支，丹波當地武家能攀上這等高枝的關係，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不給你面子。」
細川藤孝冷笑道。
「還有政所代官蜷川親世，她家領地可是在丹波國船井郡。
據我所知，蜷川親世和畠山高政暗中勾結，正在謀劃迎回公方大人之事。
你確定蜷川親世會願意看到斯波家真正控制丹波國？蜷川家實力不足，成不了事，但在丹波國搗蛋壞事的能力還是有的。」
細川藤孝從來不敢小看明智光秀，雖然明智光秀剛被聖人放出來作妖，但她不覺得京都幕府那些小動作能瞞過明智光秀的耳目。
故意挑明此事，是試探，也是慫恿。
明智光秀也沒準備在盟友面前藏著掖著，她有保密組的藤林椋為爪牙，關著的日子裡都沒閒著，怎麼可能不知道京都幕府的變化。
聽細川藤孝談及此事，明智光秀目光轉冷，笑道。
「當年三好上洛，三好義賢拿下丹波國，是聖人為蜷川家出頭，保住了蜷川家在丹波國的領地。
蜷川親世老糊塗了，已然忘了天恩，那就別怪我不念舊情。
畠山高政早年放浪，要不是聖人愛惜畠山宗家名門，她連南河內之地都保不住，又何來今日幕府管領之風光。
這兩人的心都壞了，忘了是誰保全了她們這十年來的富貴，那就真是該死了。」
細川藤孝眯了眯眼。
作為幕府有數的名門，和泉細川家對京都那點暗搓搓的小把戲是洞若觀火。
她從不認為幕臣們能翻天，幕府現在只剩下天靈蓋，哪裡經得住斯波家的狼牙棒。
比起丹波國那塊難啃的骨頭，細川藤孝反而對京都更有興趣。
島國和族起源於奈良盆地，但其真正崛起，卻是在拿下京都盆地之後。
鴨川自北山來，桂川源于丹波高原，宇治川出自琵琶湖，木津川從伊賀盆地流下。
這些河川在京都南部匯聚，化為淀川流向大阪平原，最終在瀨戶內海西岸入海。
古代物流成本極高，人員物資流通嚴重依賴水運。
京都盆地匯聚四方河川，不管是去丹波，伊賀，近江，還是順流直下大阪平原，都有水運相助。
和族就是從奈良盆地出發，拿下京都盆地之後，東出近江，西占大阪，占據島國的核心經濟帶，才能擊敗四方之敵，奪取島國天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