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信城內,有一院子,放眼望去,看起來很小,估摸放得下兩間茅草房,外加上一個長不到十尺,寬不到八尺的院落。【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可以預見,如果院子主人家人丁興旺,兒女眾多,怕是會格外擁擠。
出奇的是,這座看起來窄小的院落,格外空曠,好似主人家遺棄的老房子一樣,清灰冷灶,死氣沉沉。
定睛看去,赫然發現,窄小的院落,有一雙鬢斑白的老婦,正椅坐在茅草房門前,她大腿上掛著衣服,手裡拿著針線。
仔細觀察,好像在做針線活。
或許是因為年邁龍鍾,眼睛模糊不清,她將針線放在距離雙眸,非常之近的位置,可即使如此,手裡的細線動來動去,就是穿不進粗大的針孔,哪怕她聚精會神,仍是穿插不進。
恰逢此時,有一中年男人,蹣跚闖入窄小的院落,精神略帶恍惚,動作更是小心翼翼。
男人動作很輕,老婦一時沒有注意,埋頭自顧自地做著手上的針線活。
男人沒有動,只安靜地看著老婦,目不轉睛,不知怎地,神色低沉,溢於言表。
特別是注意到,老婦手裡的針線死活穿不進去時,木愣的張著嘴,裂開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頗有哽咽難言之勢。
驀地,眼眶的淚水在打轉,眼含淚花。
老婦手裡拿著針,撓了撓頭。
男人一時沒忍住,哽咽起來。
聲音雖然很輕,但因院落就老婦一人,安靜之極,哽咽聲響起,足以讓她感到異常。
老婦緩緩抬頭,發現院門口,不知何時站著一人,身體明顯一顫,總感覺面前之人有些熟悉,可她想了好一會,仍想不起來此人到底是誰,只好眯著眼睛道,「你找誰?」
言語頗為驚訝,而又摻夾一絲疑惑不解。
男人沒有說話,強忍著淚水沒有淚下。
老婦突然有些生氣,「你這後生,好生無禮,無端闖進我老婆子的院落,一聲不吭,自打你進來,就直勾勾盯著我這老婆子看,你想要做什麼?」
說著,有些警惕地盯著來人。
可轉眼間,男人猛地沖向前,「噗通」一聲,跪倒在老婦跟前,撕心裂肺道,「娘~您不記得孩兒了嗎?」
老婦那死氣沉沉的雙眸,只一瞬間,閃出一道精光,難以置信道,「你…你是珂兒?」
「娘,正是孩兒。」
男人不停重重點頭,眼眶裡的淚水,在這一刻,終於忍不住並發而出。
有道是,男人有淚不輕彈,可這一刻,男人根本抑制不住,內心的情緒迸發。
「珂兒…你是珂兒,你真的是珂兒嗎?」
老婦喃喃自語,不停念著男人的名字。
仿佛不敢置信,眼前這一切,是真的。
「娘,是孩兒,孩兒回來了。」
這男人名叫李珂,三年前,因為看不慣楊不偉的兒子當街橫行霸道,欺男霸女,他直接將楊正德暴打一頓,也因此鋃鐺入獄。
入獄期間,李珂慘遭無數次的折磨,痛不欲生,要不是念及家中還有老母,怕是忍不住自尋短路。
三年,入獄整整三年,三年來,李珂從來沒有見過母親,這也是為何老婦見到李珂,卻將他當成陌生人一樣。
幾乎同一時間,類似的情況,發生在廣信城以及廣信城周邊各個角落。
廣信城某一處。
「大哥~」
「你…你是三兒?」
「大哥,是我,我是三啊!哈哈哈…我回來了大哥。」
說話間,向前面之人奔跑而去,直至兩個人擁抱在一起。
喜悅之後,老大當即拉著老三的手,四處觀望,發現並沒有其他人注意到這裡,這才如釋重負鬆了口氣。
「三兒,快快快,快隨大哥進門,拿些錢財,快快離開南夷州…」
老三拉住老大,「大哥,你先別著急。」
老大心急如焚,不由分說道,「三兒,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如今你好不容易出來,當務之急,是要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要不然再拖下去,怕又要進去了啊!」
在他看來,老三能回來,是好事,可真要待下去,未必是好事。
老三知道他在擔憂什麼,於是緊緊拉著他的雙手,一字一句認真道,道,「大哥…你先等等,先聽我說,等我說完。」
老大咽了咽口水,臉色面露急色,可見到老三如此認真,只好壓制心中的著急,「那好吧!你說,等你說完,我送你出去。」
「大哥,以後我們無需在擔驚受怕,楊家楊不偉那老東西,已經被知州大人抓捕了…」
「什麼?你說什麼?知州大人?」
老三點頭道,「正是,我此次能出來,並非另闢蹊蹺,而是正大光明出來…」
凌雲的這舉措,讓無數因為觸怒楊不偉而慘遭牢獄之災的人,得以安然出獄,得以和親人團結。
也是因為這一件件事情,他在百姓們心中的威望,猶如南山之巔,高不可攀。
假如有朝一日,他需要百姓相助時,只要一聲令下,怕是會引來無數百姓,為他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此時的凌雲,正坐在衙門內,手忙腳亂的寫著什麼。
停下筆,看向下方之人,「馮和煦。」
聽到聲音,馮和煦頓時精神,「大人。」
「這,還有這,這些,通通下發到各個縣裡。」
原來,凌雲正大刀闊斧,加強對
他這麼做,只有一個目的,樹立威望的同時,真真切切將知州的權利,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上。
時間飛逝,恍然間,一周已過。
黑雲寨以及楊府這兩件事,引起的波動終於時間中慢慢消停。
當然,百姓們對於凌雲這個新任知州,充滿好奇,對於他的所作作為,更是津津樂道。
這一周時間,凌雲一刻都沒有空閒,一直都在查看卷宗,想儘快熟悉南夷州境內的實際情況,可他越看眉頭越發緊皺。
特別是看到帳目的時候,他想殺楊不偉一百次的心都有。
窮,是最簡單不過。
可單單是窮,也還能說得過去。
哪曾想,楊不偉將秋季上繳稅收不知用往何處,如今廣信城的糧倉,只有寥寥無幾的幾袋米粒。
凌雲心裡那個恨呀!
恨不能將楊不偉千刀萬剮,可哪怕一星期過去,將楊府掘地三尺,仍然不見其蹤影。
因而,他只能將身上的怒火,發在他的親人身上。
於是乎,他當即去了地牢,二話不說,直接點名道姓,將楊正德拉出來,暴打一頓。
可以說,楊正德這罪遭受得,可謂是莫名其妙,好端端的躺在牢房裡,突然就被人拖了出來,暴揍一頓。
不說他茫然,就連陪同的郭宜修等人,也是一臉迷茫。
凌雲來的快,去的也快。
打完之後,神清氣爽,突然覺得整個人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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