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自真起身，看向永元的官員，最後目光停留在樊興凡身上，開口便否定了他的主張。
不等其他人反應，樊自真又動了，一臉真誠的看著凌雲，「凌將軍有恩於我們，我們絕不能這麼做，否則我們都成什麼了？」
樊自真特意加重了語氣，蘊含幾分怒氣。
「可是大伯…」樊興凡想要解釋，可話說到一半，又被樊自真大聲呵斥。
「樊興凡，我再次嚴肅告訴你，這裡沒有你的大伯，你要是再敢攀關係，哼哼！」
樊自真嚴厲地瞪了他一眼，並以冷哼兩聲結尾，讓人聽了耐人尋味！
樊興凡嘴角一抽，努了努嘴，沒有反駁。
沉默片刻，他又開始耐不住性子，義正言辭，全然為了邊防道，「稟巡撫大人，下官之所以這麼做，皆是為了永元的邊防著想。」
樊自真看著他，沒有生氣，也沒有打斷。
樊興凡立馬會意，當即繼續說道，「凌將軍即將班師還朝，可凌將軍一走，便會帶走十萬大軍，永元省就沒有掣肘西夏的軍隊了。」
說到這裡，樊興凡眉頭輕輕一挑，頗具埋怨道，「如果我們只收復京兆府等失地，就與西夏簽訂停戰盟約，兩國重歸於好，西夏礙於新的盟約，決然不會對永元邊關發起進攻…」
「如今，凌將軍為了多建戰功…竟然將鳳翔和秦州兩地舊地也攻了下來，當然我這並不認為這是壞事，只是凌將軍此舉，必然會徹底激怒西夏滿朝文武，而且議和盟約上，凌將軍還威脅武力逼迫西夏向我大乾俯首稱臣…」
「以上每種行為，足以讓西夏羞愧，對我大乾恨之入骨…」
「凌將軍在此，又有十萬大軍鎮守，這無疑是一種威懾，西夏即使心中有恨，也不敢報復大乾，可凌將軍一離開，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巡撫大人，下官之所以想凌將軍將大炮和強弩等武器留下，都是為了大乾，為了提防西夏騎兵，也是為了守護邊關百姓…」
樊自真飄飄然說完他的分析，接著昂首挺胸走到凌雲面前，並向他拱手，最後一副為國為民的語氣道，「本官還請凌將軍准允！」
「呵！」凌雲聽到這些話，差點沒忍住噴笑出聲，尤其是樊興凡最後的動作，看似再向他恭敬地行禮，實則是為挑釁，眸光中沒有一絲尊敬懇求之意，反倒充滿咄咄逼人的氣勢。
「樊議政說的在理，下官在此，也懇求凌將軍能夠准允議政大人的提議！」樊興凡拱手還沒有收回，就有人忙不迭失地站起來附和。
「請凌將軍為了大乾，為了永元邊關，為了邊關的百姓…同意議政大人的提議！」
片刻之間，衙內就有一眾官員，開始以大乾、邊防乃至百姓向凌雲逼迫，一個個露出不達目的不罷休的表情，真是令人打開眼睛啊！
全場的目光聚集在凌雲身上，凌雲依舊一臉平靜，屹然不動地看著眾人，仿佛沒有將眼前的一切放在眼裡，視若無睹，置若罔聞。
見凌雲處事不驚的模樣，樊興凡早就心有不悅，尤其是在他說了一大通話之後，凌雲臉上依舊沒有絲毫變化，這讓他非常的不滿。
於是冷著臉，直勾勾盯著凌雲質問，「凌將軍這幅模樣，難道是在打算裝聾作啞嗎？」
「嗯？」
「你是在跟我說話嗎？」忽然，凌雲睫毛動了一下，轉而看向樊興凡，一臉疑惑道。
那無辜的表情，仿佛真的沒有聽到樊興凡剛才說話的一樣，其他人見了，有忍不住的人輕笑出聲，樊興凡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
樊興凡臉色陰沉，剛要大發雷霆，然而這個時候凌雲突然站了起來，他又立馬住了嘴。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凌雲不急不慢地走近樊自真，指著周圍向他拱手道眾人，嘴角帶著淺淺地笑意，眨著眼睛道，「巡撫大人，他們這幅情形，該不會是你一手操作的吧？」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樊自真聽到這話心裡一驚，連忙搖頭否認。
「你們都在做什麼？」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給我起來，一群丟人現眼的東西…」樊自真為了自證清白，只能大聲呵斥眾人，朝眾人破口大罵。
在樊自真的罵聲中，眾人這才收起拱手。
「凌將軍莫要生氣，他們這麼做，其實也是為了大乾著想，如若不然，就算給他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對將軍不敬。」蔡宏遠笑呵呵出來打圓場。
「是啊是啊，蔡大人說的沒錯，確實是這麼一回事，如果不是為了大乾，為了邊關的百姓，他們又怎麼會這麼做？」樊自真順著蔡宏遠的話附和，同時一臉賠笑的看著凌雲。
「將軍不要生氣…」這邊樊自真還在向凌雲賠禮道歉，另一邊就又響起不和諧的聲音。
「哼，為了個人戰功，絲毫不管邊關百姓的安危，你班師還朝，功名利祿應有盡有，可是邊關的百姓們就遭了難了…」
「看不出來，原來你是這樣的人…」這人喋喋不休，對著空氣陰陽怪氣，無一不在對凌雲指桑賣槐，而且聲音還可以讓每個人聽到。
這恰到好處的聲音把握，讓人不得不懷疑他真正用心。
「王致和，你給我閉嘴！」樊自真大聲怒吼道。
「我為什麼要停，我說的都是實話…」王致和並沒有屈服，反而看著凌雲繼續說。
「諸位大人，其實有件事，在進來的時候就想跟你們通知一聲，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既然大人這麼擔心西夏騎兵，那麼也不放聽聽在下一言，等在下說完，諸位再發表其他意見也不急，你們覺得呢？」凌雲依舊不急不躁地說道，這讓樊興凡很不爽，但又不好直接怒懟，只能低頭不語。
「凌將軍有話，但說無妨！」樊自真當即就同意了，示意凌雲說下去。
凌雲點了點頭，隨後將自己留下五萬大軍的事情說了出來，並說出了自己的布局。
這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結果，將在場所有人都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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