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仁讓快速回到客棧,隨後更是將與黃髮秀的談話內容,當著凌雲和五娃的面,一五一十,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Google搜索】
說話時,張仁讓因為緊張,斷斷續續…
胖子出事,與他有脫不開的干係。
黃子洋要見胖子,是通過他稟報的。
如果他沒有稟報,胖子就不會去,也就不會有現在這件事。
真因為如此,他才會顯得這般緊張。
「黃子洋,你個狗官,貪得無厭!」五娃聽後,大罵之。
罵完又看向凌雲,「哥,這可怎麼辦?」
「怎麼辦?」凌雲喃喃自語。
轉而看向張仁讓,後者被看得身體發怵。
凌雲收回目光,心想:辦法肯定是有,就看周家怎麼選了。
念及於此,隨即道,「你派人去將周老爺請來,我有話要同他當面說。」
張仁讓聽到這話,立刻自告奮勇。
這本是小廝做的事,張仁讓這般熱衷,當然是為了彌補心中的虧欠。
真要說虧欠,也怪不得張仁讓,他雖然身為管事,遇到解決不了的事,還得上報。
上報,自然而然就是說給胖子聽。
所以,這件事怎麼看,也與他沒有多大的干係。
「凌大人!」面對凌雲時,周老爺還是顯得有些侷促。
凌雲起身拱手,「周叔,你我兩人乃是親家,無需這般客氣。」
這話,凌雲不知道說了幾遍了,周老爺還是一如既往這樣,他也沒辦法。
也有可能,當初他做官太大,為此周老爺見到他時,不免有些戰戰兢兢。
其實不是做官大小的原因,而是上一次領兵殺回靈山縣時,當著周老爺的面,凌雲下令殺了數百人,也正是因為那一次,在周老也心裡形成了一定的陰影,所以才會變成這樣。
如果讓凌雲知道,那天那件事對周老爺傷害這麼高,那天的事,絕對不會讓他知道,砍頭的時候更不會讓他看見,可惜沒有如果!
大家坐下來,凌雲開始講話。
「周叔,具體情況剛剛您也聽說了。」
周大富點了點頭,大致情況他都明白,現在最主要的是,也是他最關心的是該怎麼營救牢里的兒子。
因此,他將所有的希望全都放在凌雲身上。
「我有兩個法子。」沉默片刻,凌雲鄭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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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大人,什麼法子?」周大富追問道。
「對啊,哥,有什麼辦法?」五娃也忍不住追問。
「其一,按照黃子洋的條件,給錢放人!」
「其二,讓人頂罪開脫!」
眼下只有他們三人,凌雲也就沒有隱瞞,將自己想到的辦法說了出來。
「如何頂罪?」周大富想也沒想,直接略過第一個,問起了第二個。
可見,在金錢的人命前面,很多人都會選擇前者。
尤其是在近半家產,近百萬的銀兩面前,生命顯得那麼脆弱不堪。
凌雲看了他好一會,周大富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其實很簡單,胖子只是去找黃子洋商談木槿路捐橋事宜,至於衙門裡為何會有銀子,胖子一無所知!」
「這麼做,必須看到胖子,並且要事先溝通,才能不在公堂上露餡。」
「那讓誰去頂罪?」
周大富聽完連連點頭,作為一個摸爬滾打,而又霸據靈山縣九成產業的人,凌雲說完,他就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而且這事並不難做,難做的是讓誰去頂罪?
這個人選至關重要,既自願頂罪,而且還不會連累到胖子。
「錢是誰送出去的,就由誰來頂罪。」凌雲沉吟片刻道。
「老夫知道了。」說道這裡,周大富已經明白了。
「還有,明日靈山縣所有商鋪關門,誰來也不開,同時將胖子修橋被扣押這件事散播出去,給衙門形成壓力。」凌雲稍作思索,接著又提醒道。
周大富連連點頭,非常贊同凌雲的做法。
輿論以及民生問題全部壓力都會給到衙門,無故扣押商人,本就不合理,更何況靈山縣近九成商人都是周家的人,想要掌控輿論輕而易舉。
第二天,靈山縣所有的商鋪果真全部關了門。
不僅如此,還專門有人等在關閉的商鋪門口,只要有人來買東西,這些人就會將準備好的謠言傳播出去。
一個、兩個人倒是無所謂,只是這人一多,就出現大問題了,加上周大富為人和善,平日裡也喜愛樂於助人,聽到周家遭了難,商鋪也開不了,他們東西也買不到,情緒漸漸上來了,尤其是那些得到周家幫助的人,竟然當街拉幫結派,叫嚷著要去縣衙門討個說法。
這些起鬨的人,加上承受周家恩情,再加上家中需要買日常用品之人,尤其是那些家裡已經無米下鍋的人在周家的安排下,組成了一支龐大的隊伍,浩浩蕩蕩向縣衙門進發。
「不好了,不好了…」縣慰王東一奔跑似的衝進了衙門裡面,嘴裡嚷嚷著不好的事。
「有什麼事,慌裡慌張,成何體統?」縣丞徐長善不滿地呵斥。
王東一立馬止住,可是他的手不停指向衙門外面,急不可耐道,「不是,縣丞大人,外面,外面出事了…」
「不思悔改,難當大任,這青天白日,況且身處衙門之內,能有何事?」徐長善語調拔高了許多,帶著不滿瞪著王東一,後者原本想說百姓聚眾鬧事,已經鬧到衙門口了,可徐長善一副殺人的表情,王東一隻好選擇閉嘴。
眼見王東一安靜下來,徐長善臉上神色才緩和一些,收回不悅地目光,這才不慢不快地問道,「說吧,門外到底出了什麼事?」
「是,縣丞大人。」
「不知發生了何事,衙門外聚集了數百的百姓,嘴裡叫囂著要衙門給個說法。」王東一安靜下來之後,斯條慢理,不急不緩說道。
「你說什麼?」徐長善聽聞一驚。
反問道,「你說百姓聚眾鬧事?」
「下官以為,該是如此。」王東一點頭。
「發生了這種事為何不早說,你是幹什麼吃的?」徐長善話鋒一轉,竟罵起了王東一。
王東一抬頭,看了一下徐長善,剛想說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你不讓,可話到嘴邊,還沒等他說出口,又遭到了徐長善的不滿和呵斥。
「你看我做什麼?這點事都辦不好,要你這個縣慰何用?」徐長善先發制人,又以官職壓人,將王東一罵了一通。
王東一心裡那個氣啊!
可又不能反駁,只能將怨氣吞在肚子裡。
「下官這就去做!」
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更何況縣丞比縣慰整整打了兩級,王東一在徐長善面前,根本硬氣不起來,只能將不滿和委屈壓在心裡,獨自默默承受。
「等等!」
王東一剛走兩步,徐長善叫住了他。
王東一聞聲,不得不停下腳步,接著回頭面帶不解問道,「大人,可還有其他吩咐?」
徐長善想了想道,「你此行出去,先打探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些刁民好端端的為何會聚眾鬧事?」
「一定要調查清楚,才好解決問題。」
「下官明白。」王東一點頭離開。
「王勝。」
王東一離開後,徐長善又叫來衙門師爺。
「大人!」
「你走一趟,將這裡的情況一五一十告訴縣令大人。」徐長善吩咐道。
「小人明白!」王勝遵命,轉身就去了衙門後面的縣衙府。
縣衙府與衙門,只有一牆之隔。
黃子洋雖然擔任靈山縣縣令,但此人並不喜歡待在衙門口,所以這麼長時間以來,衙門幾乎都是徐長善在看著,而徐長善恰好與黃子洋相反,他喜歡管事,喜歡大權在握的感覺。
刁民聚眾鬧事,不管怎樣也要通知縣令。
因此,徐長善事先派王勝去告知黃子洋一聲。
至於對方來不來,徐長善覺得無所謂,反正有他沒他,事情都能解決。
王東一出去不到兩刻鐘,便又復返。
「可曾問清楚了?」人剛進來,徐長善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問話。
如果可以,徐長善不想,也不會這麼著急。
為何會如此,皆因為剛剛,他就坐在衙門裡,耳邊時不時傳來怒吼聲。
不用想,他也知道這是百姓們的聲音,而這種聲音不絕於耳。
要不是王東一及時跑出去,快速穩住局面,憑衙門裡那十幾個衙役,恐怕早已被門外那些刁民沖了進來。
法不責眾,真要衝進來,到時候衙門就算想抓人,地牢也關不下,而且平日裡沒有事,為何今日偏偏有事?
抓人,一個兩個,隨便找個理由搪塞。
可要是十個二十個,甚至是上百個,沒有合理的解釋,這事必將鬧到安州那裡去,到時候上面責怪下來,他也沒好處。
鑑於這一點,徐長善不得不認真對待起來。
因為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真要鬧起來,大家都沒好果子吃。
徐長善很是奇怪,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平日裡好端端的良民,今日為何會聚眾到衙門口鬧事?
「大人,問清楚了。」
王東一先是大呼了一口氣,這才喘著氣回答徐長善。
「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那些刁民到底要做什麼?」徐長善心急如焚的追問。
如今的他,哪裡還有對王東一那副說教的模樣,心裡焦灼萬分,已經到了火燒眉毛的程度。
「大人,事情是這樣…」
徐長善越著急,王東一越沉心靜氣,說話斯條慢理,一點兒也不著急。
王東一說話期間,徐長善好幾次急得想要罵人,可轉念一想,想到剛才他自己說的話,只能將心中的怒氣硬生生壓下來,最終耐著性子聽王東一把話講完。
可以說,解釋的整個過程,王東一將徐長善氣了個半死,最後那怨恨的眼神,算是將這件事給記下來了,王東一卻沒有一絲的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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